“顾、顾…是你……”
回答他的是一只有力的手,径直把他从沙发里面拽了出来。
顾应州从口袋拿出手铐,铐上人后就直接拖出了这个房间。
*
“快快快!进去把每一个出口都封锁住,绝对不能放任何一个人离开!”
一脚踹开神社大门,全副武装的柯彦栋站在门口,一边挥着手,一边下达命令。
这次出警已经引起了上面的注意,听说这个神社在背后做了那么多剥削民脂民膏的事,甚至涉嫌器官买卖等灰色生意,处长震怒之下直接命令柯彦栋亲自带人出警。势必要一举歼灭这个邪恶组织。
带着精英部队,柯彦栋根本不敢怠慢,一直等到付易荣从里面传出来消息以后才行动,跟重案一组的人打了个里应外合。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正殿里的所有人,看到十几个涌进来的配枪警察,正在神情麻木地围着尸体祈愿的众人脸上终于有了惊恐的表情,一群人在原地傻站了两秒后,不知道谁尖叫了一声,他们顿时做鸟兽散状要跑。
柯彦栋冷着脸呵斥,“所有人都不准动!全部抱头蹲下,谁敢跑我们就开.枪了!”
听到这个威胁,众人纷纷停止脚步。他们面面相觑,有了第一个人瑟缩着蹲下以后,其他人都有样学样,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板里。
在十字架的正下方,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头正想趁着乱况悄悄溜走。没想到挡在他前面的那些病患都蹲下去,他矮小的身影就被暴露出来。
柯彦栋沉下脸,恼火地掏出自己的配.枪朝着十字架开了一枪。十字架上的一只式神被正中脑袋,摇摇晃晃地掉落下来,刚好砸中宫司的脚。
老头脚面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他也不敢再跑,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脑袋。
柯彦栋的枪上装了消音,声响并不大,可子弹飞过时候的劲风和空气中留下的硝烟味依然让在场的所有人抖如糠筛。
这可是真枪实弹,打在身上要人命的。
这群面对别人的死亡还能平静以待的人,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害怕。
正殿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病患,宫司和几个神社的工作人员并没有武力,不足为惧。留下三个人管住这群人后,其他人都跟着柯彦栋去了后面那栋用来住人的建筑。
坠楼女人和年轻女孩都还躺在地上,女人的血已经暂时被俞七茵止住了,只是她的呼吸依旧变得微弱,瞳孔也有了震颤扩散的趋势。
柯彦栋低头看了眼地上的女人,面露不忍。
她看起来还非常年轻,面容姣好。她露在外面的手和脚上都涂着亮铮铮的指甲油,皮肤光滑白净。看得出来她平时很爱自己,过着精致自律的生活,然而这样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女人此刻却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生命垂危。
目前为止没人知道她之前经历过什么,又为什么会想不开跳楼。只知道她会变成这样绝对跟这个吃人的神社脱不开关系。
俞七茵吸了一下鼻涕,柯彦栋正准备往里面走的身形顿住。
看了眼她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丑陋的衬衫,他脱下自己身上的马甲丢进她怀里。
“穿上,别着凉了。Perla,你跟易荣守在前门,再去两个人守住后门。其他人都跟我进去,其他人都跟我进去,挨个挨个的搜!我倒要看看这里面有多大的乾坤!”
话落,柯彦栋打头阵,带着剩下所有的警员都进了这栋建筑。
在一楼大厅,他还碰到了拖着人下来的顾应州。
顾应州瞥了眼警员们身上全面的装备,低声提醒,“这栋楼里可能有不少受害人,小心不要伤到她们。”
警员们对他点点头,在得到柯彦栋的命令后四散开来,两两一队挨个搜寻房间。
……
将男人丢到外面粗粝的地上后,顾应州没有再理会他,任由震怒中的付易荣锁着男人的脖子逼供。
他拿过付易荣的手机,给陆听安打去了第二通电话。
此时陆听安正被陆沉户押在床上。
“乖宝,你睡一会。”陆沉户守在旁边,关切道:“医生说吃了这药会犯困,你就一点都不困?”
陆听安是有点困。该说不说这嗜睡的药药劲真的强,他不过是在床上躺了一会,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可他愣是死命地睁着眼,不愿入睡。
“不,我还不困。”
陆沉户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无语凝噎,“见过醉酒后说自己没醉的,睁不开眼还说自己不困的倒是第一回见。你睡不睡?不睡我帮你”
眼看陆沉户的手就要伸过来盖自己的眼皮,“叮铃铃”的手机铃声响起,陆听安跟得救了似的一把挪开陆沉户的手臂,迅速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架势,就好像睡觉是什么很恐惧的事情。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陆听安接起来,“喂,顾应州?”
电话那头,顾应州没想到他接的这么快,一时之间,心情复杂地竟然没能说出话来。
等了两秒钟没等到人回答,陆听安心中有些不安。他语气放轻,试探性地问:“顾应州,你们混进去神社了吗?没出什么事情吧,督察还没到?”顿了下,他大脑飞速转动,“不对,支援没到的话你应该没机会给我打这通电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顾应州恢复了冷静,说:“没事,跟你报声平安。”
放在两人初识时,陆听安一定会觉得他说没事就是真没事。可现在两人认识好几个月了,他一个研究人心理的,早就把顾应州平时的说话习惯摸了个半透。
电话刚接通时候的那段沉默,绝对是有事。
陆听安心知他在瞒着自己,声音也沉了下来,“顾应州,你有事瞒着我,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就是因为有顾应州答应,保证案子的每个细节都会告知他,他才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医院。没想到这才第二通电话呢,对面就开始隐瞒。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陆听安没由来的不爽,暂时盖过那种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