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顾应州去哪里做什么事有在通知柯彦栋吗?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一次都没见到过。

顾应州似嘲非嘲地轻嗤了声,“不跟你解释,你能安心留在医院吗?”

陆听安不说话了,闷头喝粥。

其实待在医院他就是没法安心,现在很多事情都已经超出他的认知了。之前他还有点依赖于用梦境发现一些线索,现在却不敢妄然入梦。

前面是流鼻血,这次是吐血,两次之间他的反应大了不止一倍。那下次呢?真怕下次醒过来,他头突然掉了。

不管怎样,吐血的事情以后再研究,眼下还是先把那些受害者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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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应州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几个灌汤包解决掉,又等了几分钟,陆听安喝不下去剩下的粥了,他把盖子重新盖回去后,拎着打了结的袋子离开。

在门口,他碰上坐在长椅上打电话的陆沉户。

看到顾应州出来,陆沉户连忙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具体是什么情况,等你过来看过听安的情况后告诉我是什么情况。”

对面那人:“……”绕口令呢?

“好了,我这还有事,先不跟你说了。”

说完,陆沉户嘟的一声挂断电话,朝着顾应州迎了过来,“听安稳住了?我一猜他就是想要跟你一起去查案子,这孩子性格跟他妈妈一样倔,幸好还有你帮我劝他。”

顾应州点了点头,不无担忧,“还得劳烦伯父你盯着他,我担心他会偷跑出去。”

陆沉户赶紧应,“放心吧,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的。”视线下滑,落到顾应州手上拎着的垃圾上,他又吓了一跳,连忙弯腰去接,“这种事哪里需要你来?放病房里面就好,陆金会去收拾的。”

顾应州空着的那只手把陆沉户扶正,“顺手的事情。”

意识到自己的形象在陆沉户心中可能有些刻板,他解释道:“伯父,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我一个人住,这些琐事都是干惯了的。”

陆沉户哈哈了两声,习惯性地把客套话搬出来说,“你是好孩子,听安就不行,需要人照顾。”

顾应州嗯了声,“我知道,我会的。”

又低头看了眼时间,他告辞道:“伯父,我还有公务在身就先走了,等晚上下班再来看望听安。”

陆沉户哪有不同意的,连连摆手,“快去吧,工作要紧。”

顾应州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盯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幽暗走廊看了好一会,陆沉户叹息一声,“真是个不错的孩子。”

难怪听安以前这么喜欢他,这孩子身上确实没有半点有钱公子哥的劣性。

啧啧赞叹了好几个来回,陆沉户脑子突然一懵。

等等。

顾应州刚才说了什么来着?我知道,我会的……我会的?

*

走出医院大厅,付易荣开来的警车已经停在楼下,俞七茵、李崇阳和胡镇都在车上。

顾应州刚打开副驾的车门坐上去,几个人果然都围了过来,神色担忧。

“老大,听安没事吧?”

顾应州系上安全带,闭着眼,“不清楚。”

俞七茵紧紧皱着眉,都想立刻下车去楼上看看,“怎么会不清楚,昨天晚上从警署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嘛,把易家闵一个记者都怼得晕头转向的,今天怎么会突然住院了。没检查吗?”

顾应州言简意赅,“查了,等结果。”

俞七茵还想再问,驾驶座的付易荣看过来一眼,对她微微摇了摇头。很少见的,付易荣都没有平时那么不靠谱了,想来也是担心陆听安的安危;况且他就坐在顾应州的旁边,看得出来顾应州的心情不是很好,不愿多说话的样子。

心有不甘,俞七茵却还是忍住了没再继续追问。

她是有点太着急了,陆听安虽然吐血住院了,但是仔细一想情况应该不至于太危急,不然现在这种关头顾应州大概没心情出来查案。她跟陆听安还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顾应州是不一样的,既然他还能坐得住,他们也应该冷静下来才是。

早点把案子办了,才能早点去探望陆听安。

……

车子渐渐驶离医院,顾应州再睁开眼,眼底已然是一片清明,面上也恢复了往日里最冷静的表情。

“镇哥、崇阳你们俩在深水埗下车,去找提供线索的商铺老板询问清楚冯四月出现的时间,买过的东西。”

警车副驾驶一直放着笔和本子,用来必要的时候给犯罪嫌疑人做笔录。顾应州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本子,用圆珠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同时他还一心二用地继续下达指令,“深水埗商业街从头到尾有不下五家珠宝店,前几年接连遭过抢劫以后,大多在店门口装上了监控录像。镇哥你找他们拷贝一份录像,既然近期冯四月在那里出现过,肯定躲不过监控。”

胡镇和李崇阳领命,振声道:“Yes sir!”

俞七茵这会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了,她不再愁眉苦脸,探头过来问,“顾sir,那我们呢?”

顾应州低头继续画画,“我们一会还有别的任务。”

俞七茵哦了声,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过了大概有五分钟,随着“刺啦”一声纸张撕碎的声音,半张白纸从前面被递了过来。

俞七茵坐在顾应州的正后方,赶紧接过,“这是什么?”

白纸上面用圆珠笔画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图案,看起来像一个图腾,一条龙盘旋着围着一块铜板一样的东西。顾应州绘画的技术不是很好,涂黑的地方涂黑,划掉的地方划掉,她只能靠直觉判断这应该就是一条龙。总不会有什么图腾把赖皮蛇拿来当主体吧?

顾应州可没有觉得自己画了个四不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