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新贴上去的。”陆听安自言自语。

一般来说墙纸换新都会是将整个房间的都换一遍,那么什么情况下就只换一块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掩盖墙纸下面的痕迹。

陆听安强忍着恶心,用指甲沿着墙纸的缝隙抠挖起来。

他习惯性把指甲剪得最短,刚好跟肉持平的指甲根本不够把贴得很死的墙缝抠起来。

这会儿他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梦魇,既然给他换上女装化上浓妆,为什么不顺便给他做一副美甲?最好是又尖又长的那种,不但适合抠强,遇到危险的时候还非常有用,每一根手指都能成为一枚暗器。

不过吐槽着,他想起来刚才从镜子前走过的时候被秀发上的配饰闪了一下。

那是一枚别在假发上的细头的珍珠发夹。

将发夹取下来,他拿最尖的那头在墙缝上抠挖了一阵,终于把墙抠出了一个洞,接着把黏连在一起的墙纸挖起来些,用力一扯

这种材质的墙纸厚,粘性并不强,除了四周用更多的胶水黏过外,中间部分都能够整面得拉扯起来。

看到新墙纸下的景象,陆听安轻吸了一口冷气。饶是他冷静,此时也有些难以控制情绪的波动。

只见这片墙纸下,几乎都是已经干透了的暗红色的血迹。血是已经干涸了的,可是呈现出来的暗红色泽却有所不同,最下面已经开始发棕的是一片喷溅式的血,中间面积最大,往斜着的两边开始血点变得密集且小,最外变成血沫子。

颜色稍微再浓郁一些的,是块状血迹,从圆形血块和底下流下的血液来看,这是被人抓着脑袋往墙上硬撞留下的,所以最初痕迹浅,越到后面血流量越大,开始来不及被墙纸吸收,而是呈现下淌的趋势。

最后,最新鲜也是最可怖的是手掌和指甲抠抓的痕迹,最长的手印能从陆听安脑袋的位置一直拖拽到地上,旁边也有不少血掌印,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中压抑。

陆听安对着这面墙壁沉默,突然耳朵灵敏地听到外面传来细微的对话声,好像还有钥匙找孔的金属碰撞声。

他面色一凌,赶紧把撕下来的墙纸囫囵地贴了回去。他把四周都用力摁了摁,免得一眼就能被看破。

过了大概有两三分钟,房门咯吱一声被人打开了。

一道矮小的身影从门外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走到靠近床尾的位置,与坐在床边面色冷艳的陆听安四目相对时,来人身形一顿,笑得露出一口黄牙。

“美人,原来你没睡啊~”

男人搓了搓手,一双眼睛几乎没法从陆听安的脸上移开。

陆听安活了两辈子,他参加过各种大小型比赛和活动,自认为见过的人不算少。

这个男人也算是他两辈子见过的人中,算丑陋的一个。

身高就不用再提了,一个男人只有不到一米六,看得出来他已经很努力得往自己的皮鞋里面塞鞋垫,可效果微乎其微,反倒是走起路来像是踩着高跷,左一扭右一拐的滑稽可笑。

他长得也是奇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陆听安以前从来不攻击别人的长相,可是这个男人的脸先攻击了他的眼睛,这就让他忍不住想要多说几句了。

一个进化完全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长了一双鼠眼的同时又长了一个朝天的猪鼻子,嘴巴还向前突出,像猩猩。从侧面看更加不得了,凹的地方凹,凸的地方凸,他一个人似乎就可以开起一整个动物园。

偏偏这人长得丑,还没有自知之明,朝着陆听安散发着自己类人猿的气质。

“美人,原来你也很期待跟我共度良宵,那我们不要浪费时间?”

陆听安胃里一个翻涌,没憋住脏话,“期待你大坝!”

类人猿愣了一下,居然没生气。

他拍着手大笑,“有个性,我喜欢!”他没有立马朝着陆听安扑过去,而是不远不近地站着,用眼神一点一点观赏着坐在床边的美人。

脸不用说,男人这辈子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完美的人,美得让人呼吸停滞的程度。虽然化了浓妆,但也可以看出来底子特别好,五官就跟精细雕刻出来的一般。

他脖颈纤细,挺直身子的时候如一只天鹅,被他看上一眼都觉着眉目传情,似是得到了天使的恩赐。

身段么倒是没有那么性感,肩膀稍微有些宽,胸口一马平川,人也有些太长了,显得气势过强。可是这些都不能影响她的美丽啊!越是基因高级的人就越是这般,身材像男人,却又是个女人。

他都不敢想,如果这样的一个女人在他身下承欢,他得是多么幸福?这辈子也就为了这么一个时刻了吧。

视线最后下落到陆听安那双交叠着的长腿上,类人猿吞了一口唾沫,眼中多了几分怎么都抹不掉的淫色,“美人,你给我当老婆吧。”

他说,语气带了点恩赐一般,“我对你的过去都可以不在意,外面的人说你是干净的,但我不相信,你这么完美的女人不可能没人追求,一定跟过什么人,我可以不在意这些,只要你愿意跟着我,并且保证对我绝对的忠诚。”

陆听安淡淡地看着他,用沉默表达着自己的态度,滚犊子。

男人还以为他是在装矜持,语气更加多了几分赏赐意味,“不要用这个眼神看着我,我是跟你说认真的,你知道来了这个地方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已经失去了自由,没有人权也没有尊严,你可以被我肆意的玩弄,当我对你失去兴趣以后,你就是为我传宗接代的工具,等到生下我的孩子,你在我这里就彻底没了价值。再之后会怎么样你应该也懂的吧?”

陆听安依旧不动声色,“会怎么样?”

男人嗤笑一声,倒没有立马回答他的话,“宝贝,你的声音怎么有点像男人?”

陆听安翻了个白眼,“因为我就是男人。”

男人笑起来,“开玩笑,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美的男人,你要是男人,其他的女人不都得靠边站了?”

看吧,又是这样,说了实话都没有人相信的话,那就不要怪他骗人了。

被陆听安这么一扯,类人猿的注意力果然就没有在他的声音上了。

他继续自己刚才的话题道:“不是我想要吓唬你,像我这样的已经是绅士了。你知道来这里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吗?”顿了下,他故作绅士地摇了摇头,“算了,你只是一个小女人而已,我就不说那些恐怖的话了,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在这里我确实是你最好的选择,不然十个月后,等你诞下我张家的血脉后,就会彻底沦为别人泄.欲的工具了。你要清楚,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是不会有高级的客户再看上你了,就算你是个生育的工具,那也只能是干净的工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听安当然明白。

这不正是这个组织的可怕之处吗,绑来一些非自愿的人,枉顾她们的意愿,剥夺她们的权利。在这些人的眼中,被绑来的同时,她们就已经没有真实活在世上了,而是成为了可以被随意对待、甚至直接抹杀的玩具。

多可笑,一边抽取着你身上的价值,居然还要一边评判你是不是干净的。

类人猿没看懂陆听安的那抹冷笑是什么意思,他还以为是自己把人给吓着了,赶紧又说了几句好话来哄人。

“但是你不用害怕啊,我有的是钱,只要你答应跟我结婚……不对,应该说是我现在愿意跟你结婚,我可以多花一点钱把你买下来,这样你就能跟我回家,成为堂堂正正的张夫人,我们以后一同孕育一个孩子”

陆听安越听,心里就越觉得像有虫在爬,恶心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