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人回来了吗?”
俞七茵收起大哥大,用嫌弃的眼神看了眼他手里揉得皱巴巴的帕子,头一扭淡淡道:“走了,回警署。”
付易荣:“嘎?”
两人再回到警署,天已经完全黑了,一楼的普通警员已经下班,就连心理问诊室的阿海也回去了。陆听安让他回去的,陆听安说无意义的加班就是浪费时间,反正阿海也没有参与到办案中,还不如按时下班来得让人顺眼一点。
毕竟谁都不喜欢眼前时不时晃荡着几只牛马。
上了二楼,付易荣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开始嚷嚷起来,“怎么回事?我跟Perla已经盯了好几个小时了,现在回来不就半途而废了吗?”
胡镇跟李崇阳下午去地毯式搜索凶器了,不过没找到,把工作交给其他警员和警犬后就先行回了警署。现在他们知道的案件细节比付易荣两人要多。
见付易荣没抓到陈心芳满脸愤愤,胡镇宽慰道:“不出意外的话凶手会是个男性,你们就算把陈心芳抓回来也没法定她的罪。再说了她精神失常,我们也审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不如先别打草惊蛇,等证据链完善一些再说。”
几人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敲,接着小何就拿着一份检测报告走了进来。
看到付易荣和俞七茵已经回来了,他很热情地打了一声招呼,“付sir和茵姐回来啦,吃了吗?”
付易荣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吃了,吃了一肚子西北风。”
“……”小何挠挠后脑勺,小声嘀咕,“谁又惹你了。”
付易荣性子火爆,时常发癫,所以他也没有真的很在意,拿着报告就朝着陆听安两人走了过去,“陆sir,你们拿来的土块我们已经检测过了,跟你们猜测的大概差不多。”
付易荣探头:“什么土块?”
胡镇解释道:“老大和听安又去了一趟案发现场,在鞋柜上找到了一些已经干了的土块,猜测是从鞋子上掉落下来的,让检验科去验了土里的成分,看能不能调查是从哪里沾来的土。”
小何点了点头,继续道:“我们把这种土和其他土做了对比,你们从现场带来的这种确实有更好的粘性,吸水以后土壤的颗粒非常细小,是湿土。取一小部分做了检测以后,我们发现这块土壤里面的元素也非常复杂,首先氮磷钾的含量超过别的土壤,还有就是石灰粉和少量青苔,这块泥里居然有石灰粉,不会是蹲墙角的时候沾来的吧?墙壁脱落就会有许多石灰粉。”
小何说完,办公室里安静了不少。
氮磷钾含量高还是可以理解的,很有可能是农田里带出来的土壤,那种土壤里面会存在化肥,微量元素的含量自然就高。青苔嘛,这种生长力旺盛的植物到处都可以看到,也好理解,可是石灰粉……没听过谁家种田还要撒把石灰粉的,难道说石灰还能促进植物的生长?
陆听安从207带回来的线索有用,范围却实在是太广了,要想用这么一小块泥土判断凶手去过哪里,哪怕是要把整个港城翻过来。
重案一组的都明白这条线索怕是派不上太大用场,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小何抿抿唇,都有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面一条报告了。斟酌片刻,他还是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还有顾sir从现场带回来的TVB,盒子上面只检测到了柳云灿和前台的指纹,柳云灿的指纹是最清晰的,前台的有些模糊,除了他们俩的指纹,检测不出来其他新的痕迹。”
“陆sir从沙发垫下找来的纽扣我们也检测对比了,扣子是被蛮力拽下来的,所以线头的断裂面并不整齐,扣子也是丹阳高中校服上的没错,涂层里面有丹阳高中的校名缩写。”
陆听安抬起头来,“指纹呢?”
小何依旧是有些无奈地摇头,“很可惜,这枚纽扣很有可能是在争执、或者是一不小心被外力拽掉的,上面并没有什么指纹。我还特地找了丹阳高中的校服来看,发现他们的西装外套上有不少类似的纽扣,其中单纯是装饰用的就有好几颗。”
也就是说装饰用的扣子上根本就不会留下什么指纹!
陆听安眉头锁地更紧,下意识的咬住自己的嘴唇。
这么看来,下午第二次出现场找到的线索多半还是没有实质性作用的,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们从酒店客房带回来的最后一样东西了。
顾应州开口道:“被套上沾到的那块污渍,检测出来成分了吗?”
下午的时候,顾应州两人在前台看完登记表后又回了207,这次他们再没能找到太多有用的东西,不过陆听安随手掀开客房洁白的被子找有没有毛发残留的时候,竟然在被套的尾端发现了一块污渍,是亮红色的。
吴倩卉不是在床上被杀的,她在床旁边被一击致命,喷出来的血液浸湿了身下的地毯,接着她就被凶手挪到了床底下。据目击证人小慧的描述,她一进门就看到毯子变成了深色,鼓起勇气往床下看去的时候,就对上了一双死不瞑目的美眸。
凶手大概率是站在床边杀的吴倩卉,所以洁白的床上都没有溅到血迹,倒是床头柜上有几滴小小的血点。估摸着原本应该溅在床上的血都被凶手给挡下来了。
既然如此,床尾的被子上面为什么会沾到红色的血迹?
刚开始陆听安两人还真觉得那就是血,直到睁大眼睛凑近一看,发现那不是。不确定那块东西到底是什么,但不会像血液一般干涸后就结块,甚至仔细看,还会发现融入被套最深处的污渍里好像还有些闪闪的。
两人当机立断就把被套拆下来带回警署了,送去了检验科。
小何听到他们问,立马回答,“还没有完全检测出来,那块污渍面积太小了,我们已经很努力把它从被套上分离出来。不过担心太急躁会操作不当影响了那东西的成分,还需要一点时间。”
缓了口气,他又说:“不过我师父推测了一下,说那很有可能是不慎沾染上去的指甲油。”
重案一组的警员异口同声,“指甲油?”
小何被他们突然目光炯炯地一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点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能确定的哈,推测,只是推测。”
但是很可惜,重案一组的警员们已经有点听不进去了。他们聚到了一起。
“吴倩卉手上有涂指甲油吗?”
“没有,她在学校是个好学生。你忘了她连纹身都在最隐蔽的地方吗?丹阳高中很看重表面功夫,学生打扮得太花哨会被提醒,虽然没有什么用,但是对吴倩卉还是挺有效果的。”她为了维持自己好学生的形象,根本就不会在学校做出什么被老师认为是离经叛道的事情。
“脚上呢?”李崇阳发现了盲点,“她们每天穿着鞋,脚上涂了也不会被发现吧?”
陆听安摇摇头,“很可惜,脚上也没有。”
“欸欸?”小何挥了挥手,试图打断,“也不一定是指甲油……”
话音都还没有落地,新一轮的讨论已经盖过了他。
“难道是柳云灿?”
“你神经病啊,柳云灿一个男人涂什么指甲油!”
“他就不能是娘炮吗?”
小何:“……”
算了,重案一组的都是奇葩,他还是不要妄想插\入他们的对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