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生气还是恐吓,眼前没心没肺的青年似乎都觉得好玩,完全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不过这么下来,他心里的火气不消也得消了,转为了另一种邪火。
现在冷静下来,那股气得牙痒痒的感觉又反了上来,但看着谢天音可爱得要命的模样,又只能忍着。
真是讨人厌的坏猫,真想草死算了。
谢天音重新端起了纸杯,笑眯眯地喝着已经冷掉的水。
钟却重新穿上大衣,遮挡住起立的老二,从衣服兜里拿出子弹,打开枪夹安了回去。
他忽然觉得刚刚拿枪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哪怕擦干净了,再看到熟悉的配枪他都得发燥。
“在这坐着等我,晚点跟我一块回去。”
钟却摸了摸谢天音的脑袋,走向了门口。
打开会议室门往外迈的时候,他原本有些气闷的模样改变,唇角上翘,笑意透着些意味深长。
期待是吧,期待好啊,希望他被搞得走路只能靠爬,甚至腿软得爬都爬不动的时候,还能是这副尽在掌握中的模样。
确实让人期待,钟却眼眸沉沉地笑了,手指摸着枪口边缘,将它别在腰后,大步往审讯室的方向走。
会议室里,谢天音接了电话。
“在派出所,刚刚被那群人绑架了。”
“我来找你,绑匪跑了吗?”
灿灿在那边捂着头,只觉得事情跳跃性太快。
她知道谢天音要去见小楼里的女人,去画出她的样子让屏山的徒弟辨认是不是他的仇人,她也知道那是一伙儿诈骗犯,但怎么一下混乱起来了。
怎么那群人就要绑走谢天音,警察又怎么突然出现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抓到了两个男人,其他的警察还在追。”
谢天音先把情况说了,暗示灿灿和詹明识通个气儿,冷水云跑了,他们组织的人没必要留在这里引起警察的怀疑,先行撤离。
“好,我马上带着东西来找你。”
电话挂断,谢天音起身给自己接了杯热水,一边画画一边等着节点任务完成的通知。
不同于他的一切顺利,钟却那边的状况有些糟糕。
“没追到,下车的两个人跑进了集市里,撒钱引起群众拥堵,阻隔了我们的追踪。”
刘书明摘了帽子,头发还乱糟糟的,她队里的人也差不多,捡钱的人一窝蜂地涌过来,那可能是诈骗的赃款,他们还得用各种办法追回来。
“我们到了青岭村他们落脚的地方,采集到了十几个人的生物信息,和村干部一起说明了情况,有受害人站出来说自己加入集会被骗。”
“在他们的居住地还发现了轻微血迹,在警犬协助下在地里找到了一具男尸。”
诈骗、绑架、杀人,无论哪一样都够关在审讯室里的两个人喝一壶。
钟却:“那个阿兰查得怎么样了?”
陈州接话道:“做过笔录先送她回去了,让她这段时间别离开临深,和村干部通了气儿,让他们盯着些,她的通话记录和银行流水调出来了,她本人常年在外,卡里的进项也很奇怪,非常可疑。”
“她极有可能也是这个团伙里的人,一会儿用这个诈一下里面两个人,她先不动,等她以为风头过去了,应该会和跑掉的两个人联系。”
钟却又说:“晚点去订个餐,除夕夜总不能让大伙儿吃泡面。”
团伙作案又是多个案件混杂,还有人员在外逃逸,死尸还等着找出身份,拉拉杂杂一堆事,这几天大家都得连轴转。
“还好小谢昏过去前看清了跑掉的头目的脸,等他画出来我们就能通缉了。”
陈州捏了捏鼻梁,要么说小谢是倒霉的幸运星呢,虽然跑了两个,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头绪。
陈州以为老大表情也能松快点,没想到他脸色反而变难看了。
钟却想到谢天音为什么能看到头目的脸,火蹭蹭往上冒,他压下情绪,进去审犯人了。
下午两点半,灿灿一路颠簸着到了福镇派出所,背着谢天音的包往里走。
谢天音让她拍下自己画的几个人给詹明识辨认,让她尽快离开福镇。
谢天音不希望她和钟却正面对上,不是因为那莫须有的助手的身份,而是不想她的身形声音被钟却记住,以免以后行动麻烦。
灿灿往外走的时候,钟却正好出来接电话。
谢天音对他晃了晃手上的画纸,自然而然吸引了他的视线,以至于他没有把注意力分给走出门外的人。
隔着一定的距离,谢天音看见正在通电话的钟却表情越来越严肃,写满了凝重。
“是,好,我知道了。”
钟却收起了电话,走到了谢天音身边,拿起了他画的人像。
果不其然,跑掉的这个人就是这个诈骗组织的头目白观音,虽然和受害者口述的画像有出入,但谢天音作为目击者,画得比其他省份传过来的画像更可靠。
“辛苦了。”
钟却忙着发协查通知把人挂内网,在公共区域只能揉了揉谢天音的手指,匆匆往回走。
下午之前,钟却就攻破了名为老沙的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线,从他这里得到了讯息。
老沙是二进宫,本来比那个什么都不说的白三更难缠,他没参与杀人,以为自己只是诈骗和绑架从犯,最多进去吃牢饭,很是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