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却又给机动中队那边打了电话,让他们帮忙布控,以免嫌疑人逃窜出去。

二十多分钟前,鉴定中心检测到那枚烟头里生物信息和出租屋里提取到的生物信息一致,出具了报告。

钟却立刻查了夜市以及沿路的监控,判断了方小草的去向,封锁了那一片区域,进行地毯式搜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发现。

“抓到人得给你记头功,这下积极分子肯定稳了。”

钟却看着坐在他办公椅上画画的青年,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软乎乎的头发。

谢天音笔下的动作没停,对这话并不在意。

毕竟他不是为了这些而帮忙,只是因为钟却是警察而已。

虽然他觉得按照他们无言的默契与吸引,他已经不需要通过刷好感的方式来让主角改变他的死局,从而规避原本的反派命运,但来都来了,顺手的事。

“等我回来送你回家,要是等不及了你就先回去,回我家回你家都行。”

钟却抓起了车钥匙,将家里的钥匙放在了桌上,抄起搭在一边的皮夹克,边穿边看着谢天音说。

谢天音应声,看着他消失在眼前,不知疲倦一般奔向现场。

有时候他还真佩服主角们充沛的精力,带着某种坚持和信仰一往无前,不像他常常会因为不够新鲜而感觉到厌倦。

谢天音放下画板,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红木桌上的钥匙下反射着灯光,他并没有拿起,将画板也放在一边,带上钟却办公室的门往外走。

他让424调出地图,朝着百谷园的方向走。

他的身份使然,所以钟却不带他去现场,但他又不是不能自己去看热闹。

何况他的目的地也不是百谷园内部,而是抵达了百谷园附近能看见江景的地方。

从这里到百谷园,大概步行五分钟。

江水倒映着月光,安静地流淌。

谢天音趴在石栏上,想着江底的尸体。

他倒不是从钟却那里获得的消息,钟却嘴很严实,基本没和他说案子相关的事。

不过通缉令大街小巷都是,他得知了莺莺的真名,用他的信息渠道简单查询便能知道莺莺已经结婚,并且在上个月和丈夫一起来了临深。

但无论是阿虹口中,还是他看到的情况,莺莺或者说方小草都是孤身一人。

谢天音想,她的丈夫多半是失联了,而且就沉在这江水里,不然方小草为什么要在杀了人之后把割下来的部分往这条江里丢?

从夜市到刚刚那段时间里,方小草如果再次作案并且得手了,那她一定还会再做同样的事。

一辆桑塔纳停在了不远处,两个便衣从车里下来,保持着一定距离靠近了江边,控住了百谷园过来的路口。

谢天音收回了目光,显然钟却也这么想。

风里传来叶子哗哗响的声音,来自于百谷园里的常青树。

百谷园是一个类似于小型植物园的公园,属于私人承包开发,春夏秋的时候进去需要交门票钱,一张不限进出次数,到了冬天园子里的花花草草大多都谢了,便会在固定时间免费开放,让大家遛弯。

它旁边有几个小区和几排平房,这便是嫌疑人所在的区域。

小区里手电筒的灯光都比路灯要亮,几只警犬嗅闻了假发上残留的气息,开始进行嗅探。

车声、人声、警犬的奔跑声,对于置身其中的人来,像是催命符。

“你好,请问有看到一个……”

询问声从对门传来,很快又靠近门边。

有节奏的叩门声响,室内的年轻夫妻僵硬地看着门的方向,却一动不动。

敲门声结束时,两人的眼里的光灰暗了些。

他们很想冲过去开门,但是……

靠近阳台的婴儿房里,戴着帽子的女人抱着手里的婴儿轻轻摇晃,手提袋在她的脚边,一个糊着血迹的白色塑料袋被她拎在手上,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你老婆怀孕的时候,你出去找过小姐吗?”

抱着孩子的女人逗着怀里咯咯笑的婴儿,笑着问屋子里的男主人。

年轻男人有些紧张地吞咽着口水,看向身边的妻子保证地摇头。

“是吗,我以前总接待这样的男人,他们向我抱怨老婆肚子大不方便,仿佛自己憋得很可怜,这个社会也像个巨大的妓院,大多数人竟也觉得他们可怜,而他们要是能忍住,就是什么了不得的好男人。”

女人语气淡淡,难掩鄙夷,她看向屋里的女主人,说:“不偷腥的女人那么多,怎么没见社会夸赞呢,以前倒是有什么贞节牌坊?我读书不多,却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同样是偷腥,怎么女人就是荡妇,男人就是做鬼也风流?站街的女人脏,来嫖的男人就不脏了吗,既然都脏,他们又怎么好意思嫌弃的呢?”

她的语气很是困惑,这会儿年轻的妈妈虽然还紧张孩子在杀人犯手里,但也没之前那么害怕了。

面对这个问题,她有些支支吾吾道:“可能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她旁边的丈夫附和地点头,男人和女人怎么能一样呢,女的得守妇道,男的又不用。

“不一样?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么割下来了,不就一样了吗?”

女人哈哈笑了起来,为自己想到的解决办法而高兴。

“一样的脏,一样的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