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芝兰冲她一笑道:“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小女孩又要沐芝兰与她拉钩,才回了沐芝兰的话:“我叫小芸豆。”
沐芝兰示意旁边小丫鬟端了一盘绿豆糕让小芸豆自个拿。小芸豆拿了两个,又伸手,却有些犹豫,先看了看沐芝兰见她笑眯眯地,拿起来后却又放下,转而她娘亲。沐芝兰顺着她的目光望着她娘,笑道:“这一盘绿豆糕都给你了,端给你娘吧。”
小芸豆双眼放光地道:“真的吗?”
沐芝兰微微颔首,却又道:“可惜盘子太大,你端不动,要让你娘来端呢。”
小芸豆的娘上前,噗通跪在地上磕头道:“姑娘,求你不要赶我们走。孩子她爹去年没了。我身体不好,我以后不吃药,好好干活,求你别赶我们走。”
沐芝兰任由她磕着头,却不言语,垂眸神思了好半晌,才摆手道:“我何时说过要赶你们走的话?赶紧起来吧,让孩子看着多不好。绿豆糕拿回去给孩子打打牙祭。”
等到刘妈妈带着环肥燕瘦十个人进来,沐芝兰请红莲引他们坐下,才清了清喉咙道:“今日请大家来,是有件事情要说。”
下面一阵子议论,有胆大的甚至问道:“姑娘,这府邸如今到底算谁的?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到底是谁家的?您就给个实话吧。”
沐芝兰顿了顿,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她也不管,直到众人发觉不对劲儿了,声音才渐渐低了下去。沐芝兰继续又道:“这府邸原姓什么如今还是什么。”
下面有人道:“看吧,我就说没卖?你还不信,那乐公子就是来打马虎眼的。”
有人道:“就你能,成了吧。”
事实上,这府邸是姓了沐。看了乐无极留下的契约书,沐芝兰才知道这府邸早已姓了沐。这府邸原本是沐芝兰母亲的陪嫁,当年叶二舅分家没处住,沐芝兰的便将府邸给了叶二舅。叶二舅自己有了积蓄,重新在别处给两个儿子置办了宅邸,这府邸便过手转给了沐芝兰。只是一直没跟沐芝兰说,按照叶二舅的意思,本是打算将这府邸继续给沐芝兰当陪嫁的。可没想到事情走了样子,他根本没来得及就……
沐芝兰咳嗽一声,压了部分议论声,道:“如今府中没人掌事儿,我少不得要出面一二。我虽在府中住了三年多,可所认识的人却是极少。今日请大家来,一是先粗略认识一下,有个印象。二是大家都去那边做一下笔录,我心里有个谱。”
趁着底下人再次议论,沐芝兰让红莲上前,对她如是如是说了一番。
红莲听完沐芝兰的话,点了点头,拿出管事娘子的派头,对众人道:“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来,早一点忙完,早一点回去休息。姑娘说了,若是有谁有什么属意的职位,大可以来跟她说。若是谁有什么不便在人前说的,也跟她私下说一下。免得到时候让她察觉出来,就不好看了。”
这个所谓不便在人前说的,起初有人不知道,但是等到刘妈妈手下一个又一个问题抛出来,那些个人总算知道了。一个个都汗颜无比,问得可真细致,几乎一天上几次茅厕都能问道,还真是事无巨细啊。
沐芝兰这厢将府中闹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而陆峒等人也没闲着,尤其是忻城公主,听说沐芝兰毫发无损地回了府中,次日便气势汹汹地赶来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73章:你个二到三(3)
因这天晚上直折腾到亥时才算把人认全,沐芝兰坚持全程参与自然也睡得晚。次日,她自然也起得迟,得知忻城公主打上门时,她刚洗漱完毕,在吃早饭。
通禀此事的是乐无极留下的人。沐芝兰闻言,只点头道:“知道了。只要撞破门,随便他们在外面犬吠。”
那人应声去了,红莲却一脸担忧地问道:“表姑娘,以奴婢看,这忻城公主定是来者不善,你不妨出去躲一躲?”
“躲?”沐芝兰接过她递来的红豆粥,似笑非笑地斜睨她一眼,“躲得过一时,还能躲得过一世?你要是怕了,等一下就别跟去,在后院找个安全地方呆着就成了。”
得了沐芝兰这话,红莲忙道:“表姑娘明鉴,奴婢绝非贪生怕死。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何必跟她争一时长短呢。”
沐芝兰冷哼一声,翻了红莲一眼,声音不高,但能让她听到。她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有去无回。不过就是一死嘛。你没听人说,舍得一身肉,能把皇帝拉下马。怕死的,不是刘胡兰。”
红莲心中担忧,面上焦虑,嘴上却不敢劝,只时不时偷觑沐芝兰几眼。沐芝兰对她的那些个小动作只当不知道,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早饭。
早饭完毕,红莲捧了茶,给沐芝兰漱口后不久,外头的人又禀告说,忻城公主的人已经开始撞门了。沐芝兰轻“嗯”了一声,对红莲道:“你去后门守着,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红莲想问为何,却被见沐芝兰冲她摆手,示意她赶紧去办事儿。红莲到底没忍住,还是开口问了一句:“表姑娘,为何要去后门守着?”
沐芝兰看都没看她一眼,只笑道:“若姑姑在,她吩咐的事情,你也会问个一二三四不成?”
红莲忙道:“奴婢多嘴,奴婢这就去后门守着。”
沐芝兰对通禀的人道:“你去把刘妈妈找来。速去速回。”
那人应声而去,沐芝兰翻手轻叩着桌面,须臾,冲门口道:“来人!”
侯在门外的小丫鬟应声而入,进来,叩拜,问道:“表姑娘,有何吩咐?”
沐芝兰看了这小丫鬟几眼,这小丫鬟身着石青色的比甲,脸盘圆润讨喜。沐芝兰看了体验,只觉得眉宇间有些熟悉,敛下眉角,问道:“你与先夫人身边的连翘可有亲戚关系?”
小丫鬟忙不迭磕头道,回道:“奴婢是连翘的妹妹,名叫连花。”
“连花。”沐芝兰无意识地叫了声这个名字,瞬间回神,抬眸看向连花,问道,“你姐姐连翘现于何处?”
连花回道:“奴婢也不知姐姐现在在什么地方。”
“哦?”沐芝兰目光森冷地凝视着莲花,“何时不见的?”
连花想了一下道:“是太太出事前夕,姐姐回了一趟家,说要出一趟远门,少着三两个月,多着一年半载,才能归来。”
沐芝兰低头看着指甲,问道:“你家人就不曾为何事?”
连花摇头道:“姐姐是夫人的贴身丫鬟,有些事情,我们也不方便知道的。”
沐芝兰再次抬眸看向连花,足有半分钟,才淡淡“哦”了一声,便结束了问话,吩咐道:“你去找蔡妈妈和梁妈妈来,就说我有事相请。请他们速速前来。”
连花偷觑了沐芝兰一眼,偏偏被她逮了个正着,见她还冲自己微微点头,浅笑一下,收了忐忑,忙不迭地应道:“奴婢,这就去。”
连花刚退下,刘妈妈就进来了。她看了眼与她错身而过的连花,上前屈膝一福,与沐芝兰见礼后,问道:“姑娘,宣老奴来,有甚事吩咐?”
沐芝兰请她座下,并未直接说明何事,只道:“想必妈妈也听说那忻城公主打上门来的事情。我请你来,是想求你助我一臂之力。”
刘妈妈见沐芝兰一派从容,丝毫不见忧色,心中不免诧异,嘴上却应道:“姑娘有事,尽管吩咐,何须客气?”
沐芝兰抿唇浅笑下,道:“客气,我倒是没想过客气。妈妈且随我稍坐片刻,等我吩咐些事,咱们再一道去外面看看那外头是个怎么究竟。”
刘妈妈笑道:“但凭姑娘驱使。”
而后两人俱都沉默。
不一会儿,连花将蔡妈妈和梁妈妈请来了。沐芝兰未给两人让座,似笑非笑地道:“姑姑去世那日,是两位妈妈守的后院那门吧?我可听说当日从那门离开的人不止一两,两位妈妈居然一个都没记住。蔡妈妈年不过四旬,梁妈妈与之相当,二位这记性可不是一般的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