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
这就不必了吧,他都快三十的人了,跟着十四岁的妹妹学武……只是想一想,他就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
而且他妹若是得了主公的令,必然会狐假虎威,变本加厉地监督他,他以后想偷喝一口酒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但是秦隽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好,就这么办。”
沈却:“……”
忽然,他眼尖地透过窗户看到刚进院子里的刘业,连忙转移话题,“主公,刘业来了。”
“哦?”
秦隽头发也被绞干了许多,他随手拿起一边托盘上的抹额给自己系上,但是头发还有点潮,便没有束起,摆摆手让侍从将托盘端到一边。
原本秦隽是不戴抹额的,只是前段时间在荒原上风大,容易吹得脑门疼,秦帆就给他准备了抹额,束在额上可以防寒保暖。
这一来二去,倒是有点戴习惯了。
如今他头发有点湿,还不太想束起,但是好歹要见客,总不好直接披头散发。
沈却稀奇地看了几眼,他主公戴着抹额之后,分明头发也散着,但是却并不显得不端庄,反而有些贵气。
好,回头他也去弄个抹额。
没一会儿,门口有人禀告说刘业求见。
秦隽微微颔首,沈却起身走到门口,亲自将刘业领了进来。
刘业不知道刚去哪里转了,玩得似乎很开心,进门眼里都还带着兴奋。
而后他目光下意识往主位看去,就见到上面坐着的青年穿着袖袍宽松、看起来就很舒适的玄色锦衣,泼墨似的头发披散着,纯黑织锦的抹额绕过白皙饱满的额头束于脑后,抹额中间嵌了一颗品相绝好的红宝石,
刘业忍不住心想,这是他以后的主公?看着也太有钱了吧!
瞧瞧这气质这仪态,怪不得人家当老大,而他是个准备抱大腿的。
刘业一边想,一边拿出自己十二分的恭敬对秦隽弯腰行礼,“刘业,见过秦大人。”
秦隽语气很温和,“子成,不必多礼。”
沈却笑着回到原位坐下,同时伸手给刘业指了指对面的席位。
刘业走过去坐下。
秦隽直截了当道:“子成先前信中说要将并州奉上,这事你可想清楚了?”
刘业本来还想着这种看起来很讲究的世家子说话都比较委婉,他正暗搓搓斟酌语言呢,没想到秦隽居然直接打直球了。
他也不再拐弯,如实道,“回大人,我却有此意。”
“只要大人能确保并州不落入胡人手中,并且以后善待并州百姓,我就将并州交给您。”
秦隽挑了挑眉,“这么直接,以后不后悔?”
好歹是一州之地,就这么舍得?
刘业既然用的是徐氏商行的纸,他又毕竟是一州首脑,怎么可能没听过秦隽的能力和手段,他自觉自己是玩不过对方的,所以也不卖弄心机了。
“我本来就不擅长政事,也没有那份争霸天下的雄心,我就想做好自己的事,做个厉害的武将,但是我爹将并州交到我手上,并州百姓叫我一声州牧大人,那我肯定得对他们负责,我思来想去,觉得秦大人您最合适了。”
齐珉仁善,窦昌有钱,可秦隽仁善又有钱。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能为一个地方的人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
看看幽州如今的富庶,以前贫穷路上手拉手的老邻居如今都大变样了!
如果他们并州在秦隽手上,肯定也能一步步蜕变,让百姓们都安居乐业,让并州的儿郎们都能堂堂正正地在战场上与人拼杀,而不是因为饥饿和贫困只能落草为寇,挥刀向自己的同胞。
秦隽听完,微微思考了一会儿。
事实上,对方拱手送上的地盘,没有不收的道理,作为一个流程性的问题,秦隽本就无所谓刘业的回答。
因为并州若是给了秦隽,无论后悔不后悔都是没用的。
不过刘业这个回答倒是极为诚恳,秦隽可以看出来他没有撒谎或者敷衍,他就是这么想的。
如此,秦隽倒是对此人生了些好感。
不为岌岌可危的高楼所蒙蔽双眼,能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并且决心果断,倒确实是个将才。
秦隽想着,看向刘业的眼神温和了几分,“我会派人去并州接管并州内政务,此后并州内部各项政策方向需由我这边决定,并州军队则需要进行统一军训,去芜存菁,魏老将军年高,可居于城中颐养天年,并州军此后就交由子成你统管。”
刘业仔细咀嚼了一下秦隽的意思,也就是说,秦隽把并州纳入自己领地了。
今后并州就和青州、幽州、徐州、凉州一样,由他的亲信过去处理政务,并且按时向秦隽汇报工作,大事需要秦隽批准,而秦隽本人则会随他心情在几州之内飘来飘去。
内政这个刘业无所谓,他觉得秦隽麾下那些能人管并州肯定比他好,就这旁边病歪歪的沈先生,都比他多了八百个心眼子。
然后军队这方面,需要那什么军训,似乎是要筛掉不合格的人,只留下合格的,并且魏叔要退休了,他则上位成为并州军的大将军。
而军权交给他,也是新主公给出的一个信号,表示对方很重视他,并且愿意重用他。
魏叔退休这个刘业也没意见,魏叔身上旧伤已经很严重了,最近天气入冬变冷,身上处处都疼,刘业早想打包他退休回后方修养了,只是老头子太倔,不看着并州稳定下来他不放心,如今他抱上大腿,老头子怎么都肯放心了吧?
刘业觉得没什么问题,当即就想跪下叫主公了。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旁的都听大人的,就是这军训是啥子意思?主要是训什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