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1 / 1)

谢桥铭记要多表现的真谛,又顺势起了身,“我来帮忙吧。”

祝琇莹仓皇摆手,唉哟,不用不用,坐着就好。又惊喜地问,“小桥会做饭呀?”

“留学的时候学着做一点。”

纪真宜捧场,“做得特别好,我们都是他做饭,我洗碗,不是,洗碗机洗碗,我洗个菜什么的。”纪真宜的手艺祝琇莹是知道的,他熬的汤,潘金莲看了都得说一句,“大郎,起来喝药了。”

可他又把谢桥按着坐下了,“我们先坐这聊聊,妈也过来,别急着做饭,先聊聊嘛。”他不甚在意地扫了莫燊一眼,神态自若地挨着谢桥坐下,难得正式,“你们可能都觉得我这个人挺不靠谱,但我今天正式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谢桥。”

谢桥看见他眼睛笑得弯起来,郑重地牵住谢桥的手,“今年我们认识的第八年,其实在一起才一个多月,挺草率的哦,就想回来炫耀一下。他有多好我就不说了,反正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了,都不准挑刺,更不准欺负他。”他多此一举地警告完,又说,“我这人别的可能烂,但人品还行,我说话算数,以后每一年我都会带他回来,我会一直一直跟他走下去。”

明明这些话应该谢桥来说,可纪真宜说得那么自然而信誓旦旦,俨然已经不需要他在说什么了。

话虽然纪真宜说了,但谢桥肯定会做得比他更好,他是寡言多行的人,做不了慷慨激昂的保证,也说不出让人信服的情誓,“阿姨叔叔,我会做好的。”

祝琇莹去做饭时,纪真宜提醒说要做宝宝辣,但是宝宝辣现在是微辣了。祝琇莹被他这想起一出是一出弄昏了头,怎么又成微辣了。

纪真宜笑着说,“因为小桥就是宝宝呀,以后小桥吃什么辣,什么就是宝宝辣。”

谢桥今天没有表现的余地,只被安排做一个虾仁滑蛋,纪真宜还以协助为名全程在旁边碍手碍脚。

“宝宝,你的蛋好大!”

……

谢桥十分微妙地“嗯”了一声,他敲开蛋壳,结果一下滑出两个蛋黄来,莫海华正好进来端碗筷,笑着说,“好事成双,金光堂堂。”

吃过晚饭,谢桥陪莫海华下了几盘围棋,莫燊的互联网公司正为融资苦恼,和谢桥谈了几句,似乎受益匪浅,和纪真宜错身而过时还罕见地又犯了嘴瘾,“你这人别的本事没有,找男人的眼光是一个赛一个。”

纪真宜不小心踩了他一脚,用了死力。

纪真宜把谢桥送出小区,第一次上门就住下不太好,而且纪真宜只一个狭窄的单人床,一起睡怕挤着谢桥,“我明天一大早就去,宝宝先回家睡一觉。”

两人在小区门口走,司机等在外面,夜空朦胧,冬天的寒雾在天穹下有种淡淡的苍蓝,月白风清,僻开喧嚣的居民区仍然能窥见都市的软红香土。

从纪真宜家里出来,谢桥终于有了些尘埃落定的实感,落步都好像更轻快一些。他仰头看着天垂,朗月的清晖泠泠洒在他脸上,很轻地笑了一声,“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这句话有什么寓意吗?

可能是,你想要的,会比你期待的晚来一点点。

谢桥的爱情虽然晚了,也不止一点点,但终究还是来了。

纪真宜闻言困惑地抬起头,今天不是十五也不是十六啊,月亮很圆吗?

谢桥径自走到他前面去,蓦地回想起来,当时他好像真的给了纪真宜十六块钱。

不禁哑然失笑。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纪真宜又骗感情又骗钱。

作话:上章倒数四段都是倒叙,是谢桥五年前的想法,这么多人看不懂我真是……

今天竟然是11,急得我乱写

原句契诃夫《海鸥》:阳光还没落到你身上,你就开始微笑了。

第六十二章 十七岁的谢桥

纪真宜心念神转,一瞬间福至心灵。

他想起那个在天台的中秋夜,秋风袅袅,被云层遮去一块的月亮。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谢桥走到了景观池的桥上,明明已经决定再也不提起这些年了,可情之所至,到底还是贸贸然问了,“你怎么会等我?”

前行的谢桥一下滞住了,很不自然地沉声反驳,“说了没等。”

“你为什么确定我会爱你?”

这些话他很早就想问,他不知道谢桥靠什么支撑了这些年,明明无法预知结果。

“我这么好,你凭什么不爱我?”池中水纹粼粼,他停了一下,侧过脸来,依稀还是清冷倔强的少年模样,桥上少年桥下水,“之前你不爱我,不是我不够好,是你还记得他。但你忘记他了,还不爱我,我也不是我不够好,那是你瞎了。”谢桥说,“瞎子配不上我。”

纪真宜想,我什么时候不爱你?我明明一直爱你,想爱你,又怕爱你。

他一时间觉得谢桥好像真的是住在象牙塔的公主,目下无尘,高贵而纯洁,傲气骄矜,偏偏傻得为爱披荆斩棘。

带着鼻音冒失莽撞地叫了他,很含糊的,“公主!”

谢桥没听清他说什么,“你说什么?”

纪真宜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路灯下,眼睛和牙齿都亮得发光。他招招手,难得傻气,像条得了骨头的狗,“没什么,晚安。”

谢桥觉得他的笑有点碍眼,碍眼到自己的脚都提不起来了,掩饰地偏过头,“我走了。”

纪真宜还在那招手,“嗯!”

谢桥低着头,重复说,像在较劲,“我走了!”

“啊?”纪真宜难得糊涂,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哦哦哦,这么晚了还坐车多累啊,要不和我凑合一晚上吧?不会挤到你的,好不好?”

谢桥视线漫无目的地绕了一圈,才轻飘飘地落到纪真宜身上,纡尊降贵,勉为其难,“那好吧。”

这个夜晚,祝琇莹辗转反侧,她躺在床上,和莫海华说话。

“我怀上他的时候感觉自己都没长大,可知道他在我肚子里的那天起,我就开始爱这个孩子了。”

“他出生的时候真就像个小耗子,瘦巴巴的,我好怕他养不活。他小时候学东西很慢,话都说不清楚,瘦瘦小小,只会玩沙子发呆,他奶奶很不喜欢他。他三四岁的时候,纪超那个畜生发酒疯把他甩到墙上,我当时拿刀要把纪超剁死,结果被他打得动不了。我想,这孩子能平安健康的长大我就什么也不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