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

洛瑜一怔:“兄长怎么了?”她倏地反应过来,“你、可是知晓了,祖母曾想过要将我许给世子爷一事?你对此……不喜?”

祁凛彻没有出声。

“那是祖母担心我的婚事,我与世子爷并无甚关系,我对他也没有,唔,没有想法。”

祁凛彻微微松开搂在她腰间的手,“怎么,对你来说,与谁成婚,都无区别?”

又或者,只是为了攀高枝?

“嗯?”

洛瑜蹙起眉头,直接从他怀里欠坐起身,认真地盯着他的神色,反问道:“那夫君呢?”

“我……”

祁凛彻被问住了。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揉了揉紧拧的眉头,“这门婚事是祖母仓促定下,事前我对你一无所知。但既然你已是我妻子,我自是……”

他顿住了,犹豫片刻后道:“自是当好一个夫君。”

洛瑜忽然笑了,她定定地看着他,忽然觉得他眼角的疤不可怕了,他长相虽然凶,但性格并不凶。

“嗯。”她重重地点点头,双眸明亮,“那我也是。”说完,又将话头扯回去,“夫君,那你,对我可有不喜?”

祁凛彻:“……”

*

接连几日,祁凛彻都照常回府,只是时辰越来越晚。不难猜到,他最近应是在忙案子一事。

洛瑜正在院子里给种下的各种绿株花苗浇水,心里头暗暗琢磨着,要不要寻个机会与他说一声,若是忙得晚,不如直接宿在刑部好了,省得来回折腾。她早起时,瞧见他眼底乌青一片,显然是不曾睡好过。

不过……一想到那晚他的回答,她就有些气噎。

他回答的是,此前确对这门婚事不喜。可并没有回答她,是不是对她不喜。

“怎么会不喜!”卫老夫人把汤匙磕在碗沿边,竖起两道眉毛,“阿瑜长得娇滴滴地惹人疼惜,性格又柔婉乖巧,谁看了不心生喜爱?”

洛瑜失笑,把桌上的碗端起,舀了一勺薏仁山药粥慢慢喂给卫老夫人,道:“祖母是心疼我,才这般说。”

卫老夫人咽下粥,轻哼一声,说:“依祖母看呐,三郎这个木头桩子,就是嘴硬,分明喜欢,偏偏憋着不说。”

洛瑜在心里叹口气,自己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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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儿没瞧出来……

“明日是不是就该去郡主府了?”卫老夫人问。

“是呢。”

“就当出去玩一玩儿。”

卫老夫人自己接过碗,示意不要她喂了,道:“你从前是侯府表姑娘时,就不爱出去玩,整日守在祖母这老太太跟前儿,性子也养得静,如今既已是侯府三夫人,该出去同各家夫人也走动走动,或是同年轻姑娘们玩些游戏也好。”

洛瑜笑出声来,“祖母可是忘了我玩游戏时,最是手气差的时候。”

卫老夫人似是想起什么,也跟着笑了起来,“是了,唉……”

“祖母何故叹气,我运气一向不大好,早就习惯了。如今我有祖母,便是最大的运气和最大的福气了。”

“你呀,属你嘴甜。”

……

“你呀,笨死了!”梁氏捂着胸口,连声哎哟,“真个是气得我心口疼!”

“阿娘,莫要生气,担心长皱纹。”祁卉圆偷偷放下手里的杏仁枣糕,“我这就把衣裳收拾齐整。”

“都说闺女是贴心的棉袄,怎么到我这儿,就整日被气得上火。”梁氏看了一圈,“你阿姐呢!又出府了不成!”

“阿姐……有急事,说很快就回来。”

“什么!真是不知轻重!”

梁氏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明日就得去郡主府了,她哪儿来的闲情,怎么一点儿都不上心!多大的姑娘了,没个沉稳的性子,眼看着就要年关,这亲事还没个着落,哎哟……”

祁卉圆放下衣裳,忙斟了盏茶递给梁氏,一边给她顺着背,“阿娘,您消消气儿。不是说,明日郡主府里有很多郎君么,到时定有合适阿姐的呢。”

梁氏灌下一大口茶,看了眼天真单纯的小女儿,长长叹出口气,满面愁容。

……

一共两辆马车,洛瑜和方敏如同乘一辆,梁氏和两个女儿乘一辆,辘辘往郡主府驶去。

今日难得天气晴好,秋光明媚,倒是个踏秋登高的好日子。

云阳郡主在景芳园设赏菊宴,京城里各高门世家、清流权贵都收到了邀贴,长长一条街巷上停满了马车,一刻钟过去才勉强行进个几步远。

好容易进了园,洛瑜几人不约而同地呼了口气。

放眼而观,景芳园不愧是天子赐下的最大游园之一,光是各处亭子,都不下十处。环池里,石芙蓉栩栩如生立在水中央,中间的花蕊甚至喷出细细水流,一派清新悠然。应季的菊花开得最艳,各色入目,应接不暇。

有侍女过来,规矩又客气地引宾客在凉亭里坐下。凉亭四周悬着轻纱,迎风轻轻晃动,捎来舒爽惬意,也捎来不远处热闹的交谈声。

洛瑜与众人皆不熟,静静坐在凉亭边,听着方敏如与各家夫人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