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扫了眼屋子却没找着人,寻着声源往里原来乐乐的哭声是从卫生间传来的。她急的开口就大喊:“乐乐!妈妈回”

等冲到卫生间门口,剩下的话都戛然而止。

乐乐站在卫生间中央仰着小脸大哭,小小的拳头张开又握起,撇着小嘴一脸委屈的望着她。

而钟礼清的目光全落在了她身旁的男人身上。

四年不见,他比杂志上看到的更加英姿勃发,一双鹰隼般锐利逼人的纯黑眼眸,附着着寒冰般的冷意直直望进她心底。

他死死盯着她,似乎想要用眼神将她完全禁锢住一样。

钟礼清僵在原地,那一刻仿佛都忘了该如何呼吸。

这四年里,她不是没想过或许会和白忱有重逢的那一天,可是即便如此,那种突然带来的心理冲击,还是让她心脏抽痛。

逼仄的空间里只剩下幼童响亮的哭声,钟礼清愣了很久,心脏被莫名的压迫感刺得发胀生疼。白忱看着她的眼神太复杂,她没有一一去想,或者潜意识不敢去探究。

抬脚去到孩子身边,她微微俯下-身替她擦拭满脸的泪痕,柔声询问:“宝贝,怎么了?”

乐乐抽抽搭搭的擦着鼻涕,小胖指头都沾染了不少透明的黏腻液体。

白忱眼睁睁看着她一只小手攥紧了钟礼清的白色衬衫,衣角很快就皱巴巴的黏在一起,白忱的眉峰拧得更深了。

乐乐表情愠怒的指了指白忱,向钟礼清控诉道:“我想嘘嘘,小美不帮忙,妈妈,乐乐不是有意尿裤子的。”

钟礼清用了半分钟时间才记起孩子口中的“小美”是说白忱,她忍耐着险些翘起的唇角,抬手探了探孩子的小底-裤,果然已经湿漉漉的潮了一大片。

乐乐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对尿裤子这种事特别在意。

钟礼清没有看白忱一眼,但是能感觉到那种如芒在背的热辣感。她镇定的抱起孩子往卧室走,低声哄着:“乐乐乖,妈妈给你换个裤子就好。”

她几乎能想象乐乐要尿尿时白忱会是什么样子,那男人冷漠惯了,而且还有轻微的洁癖,他怎么可能懂得伺候孩子,还会体贴的帮乐乐换裤子?

只是这么想着,心里还是有些发冷,这是他的女儿,他竟然和她这般生分。

看来这几年他的确没有任何变化,想到这个她也没有太难受,毕竟之前她就想过自己是不可能改变他的,所以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钟礼清已经抱着乐乐去了卧室,白忱被忽略了个彻底,脸上的表情更冷了。他握了握拳头,转身跟上了那母女俩。

他没想到再见时,这女人会是这么淡漠的姿态,刚才他努力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端倪,却发现除了震惊,她似乎没有太多的情绪外露。

***

钟礼清给孩子换好裤子,回头看到白忱抱着胳膊倚靠在门框上,一张脸冷得吓死人。

她想了想,还是主动开口:“你找我,什么事?”

白忱阴郁的注视着她,片刻后勾起唇角:“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俩还没离婚。”

钟礼清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抱着孩子绕过他走出卧室,她没有忘记,这期间也不只一次后悔自己当初走的太草率。虽然分开两年以上就可以向法院提出离婚,可是他们谁也没主动这么做,所以那段婚姻关系还一直维持至今。

钟礼清没想到白忱来是想离婚的,心里松了口气,又隐隐有些难言的苦闷,她把孩子放在沙发上,这才转身正视他:“我没忘记,你要离婚我同意,什么时候办都可以。”

白忱一直看着她的眼睛,钟礼清猜不透他这张全无表情的脸庞下会是怎样的情绪,只听白忱忽然笑道:“难道不该谈谈孩子的事情?四年前你私自决定带走他们,现在还想自己一个人做决定?”

钟礼清指尖一紧,没有丝毫迟疑的开口打断他:“孩子没商量,我绝对不会放手。”

乐乐年纪小,只是好奇的抱着小手看小美和妈妈谈事情,似乎谈得不太愉快,她一直不太高兴的看着小美,觉得还是杂志上的小美可爱得多。

白忱慢慢往前走了一步,离得钟礼清很近,近到能看清她细腻的肌肤因为紫外线晒出了细小的红斑,他死死攫住她的目光,一字字阴沉道:“你没得选了,安安已经被成山带走,现在恐怕正哭着找妈妈。”

钟礼清倏地瞪大眼,黑色瞳仁里反射出白忱冷笑的面容。

她还是太天真了,白忱能找到这里就应该调查得很仔细,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生了双胞胎,更不会给她任何机会带走孩子。

她眼底充满了无奈和悲伤,咬紧牙根低斥道:“你连孩子都下得了手!”

白忱细细看了她很久,这才弯了弯唇角:“我在你心里不是一直冷血?再冷血一点也无所谓。”

钟礼清抬手想给他一耳光,白忱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滚烫的掌心用力扣紧,感受着久违的质感,竟然有些舍不得放手。

“现在还不愿意和我好好谈谈?”

钟礼清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凌厉眼眸,好像和以前一样,又好像变了许多。可是唯一不变的,就是她苍白而无力的抗争,她拿什么和他斗,即使离开了四年,最后还是被他轻易就捉住了。

她认命的闭上眼,低声嗫嚅:“你想怎么样?除了孩子的事情,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白忱低下头,在她耳边以极暧昧的姿势,说的话却让她更加心寒:“什么都答应,那好。回来陪我,到我满意为止。”

钟礼清蓦地睁开眼,入目的是他精致深邃的面容,说出的话却每一个字都让她心如刀割。难道离开四年,换来的就是这样一个更加可怕的白忱吗?

***

林良欢挣了挣腕间的束缚,那领带不知道肖禾是怎么绑的,明明感觉不是很紧,可是却不管怎么使力都挣不开。她干脆低下头用牙齿咬,肖禾戏谑的笑出声:“等你解开,我们也到目的地了,真的要费这个功夫?”

林良欢愤怒的看他一眼,正好余光瞄到前方有交警在给一辆车做酒驾测试,她想也不想就按下车窗,对着不远处的交警喊道:“救命!有人绑架。”

交警和那个正在吹气的司机都惊讶的抬起头,林良欢用力挥着手,喊得更大声了:“救命,有人绑架强-奸!”

肖禾拧眉看她一眼,心想这女人还真是幼稚。

那边的交警果然抬手做了停车的手势,林良欢得意的扬起眉梢,肖禾只是沉沉看她一眼,配合的把车停在一旁。

林良欢把被肖禾绑住的双手递到了交警面前:“警察先生,这个人我不认识。”

交警狐疑的看向肖禾,肖禾拿出自己的证件递到对方手里,脸上总归有些挂不住:“抱歉,这是我……前妻,我们有点误会。”

交警看到他的证件时神色稍缓,可是林良欢却一个劲儿摆手,对交警争辩道:“我真的不认识他,警察先生,你别被这种证件给唬到,现在□的很多,大街上打个电话就能办到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