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明盯着程锦英问他的那几行字,电话又打来了,程锦明接了。“嗯。”
“锦明哥,到底怎么回事,赵晨宇说你和那个老,不是,那个Beta搞在一起了,这什么时候的事啊?”程锦英一怔,说,“该不会那场发情期你就是和他……我的妈呀锦明哥,假的吧,这,这可千万不能让白哥知道了啊。”
“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和付白有什么关系。”程锦明本来还想解释两句,结果程锦英非提一嘴付白,直接撞他枪口上。“说起那次的发情期,我是不是还得好好谢谢堂弟你。”
程锦英半天不敢说话,许久,小声道:“哥,我错了,下次不敢了,这事儿咱就过去了哈,还说这个Beta,你不会和他来真的吧,那就是一个要啥没啥的农村土老帽,听赵晨宇的意思,你这咋还给人标记了?图什么啊?”
程锦英的话程锦明听着特别不舒服,但是碍着面子他没有反驳他。
反而说:“来什么真的,和一个Beta。”
程锦明走到商场电梯旁的安全通道里,靠着墙壁点了根烟,手指头捏着烟蒂,淡声笑道,“随便玩玩而已,这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么。”
怎么不值得大惊小怪,程锦英腹诽,以前他堂哥不是没谈过,那都是清秀乖巧的Omega,像这种又蠢又呆的乡下人程锦明怎么可能会许他爬上床,更何况这乡下人还是个虎头虎脑的Beta。
程锦英是最嫌弃Beta这个群种的,夹在Alpha和Omega之间垂头丧气地活着,简直既窝囊又卑微。
“Beta不怕被标记,以后甩开也不必担心被纠缠上。”程锦明一弹烟灰,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淡淡说,“他欠着我笔糊涂账,就算哪天我腻了甩了他,他还巴不得要感恩戴德地谢我能放过他呢。”
话是这样说,心里却莫名的不痛快,跟这崽子说这么多干什么,程锦明觉得没意思,说了声挂了,没等程锦英开口就摁掉电话。
程锦明有点烦。
其实现在乃至未来和陈木会怎么样并不是他该费心考虑的,打从一开始对陈木使的所有手段便只是为了肉欲,他不否认自己贪图陈木的身体,喜欢陈木任凭宰割又无法抗争的反应,喜欢和陈木激烈做爱的感受,至于喜不喜欢陈木这个人,程锦明觉得这不算是一个问题。
在他的认知里,爱是最廉价的东西,他不愿将这种廉价与自己挂钩,与陈木挂钩。
早知道就不放人回去,直接去看电影好了。
程锦明把烟掐了,转身走了出去。
陈木在家里休息了一天。
美莲做的槐花饼很好吃,他留了一些带到厂子里分给同事一起吃。
“陈哥,大清早的喝酒啦?”坐他对面邻座的张媛媛接过陈木给的槐花饼,开心地道了声谢。
陈木有点茫然,抬起胳膊闻闻身上,“啊,没有啊,我没喝酒。”
“可是我闻到了呀,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甜丝丝的,像是果子酒。”张媛媛凑近闻了一下,摸摸鼻子,“真的有哎。”
张媛媛今年才十八九,不爱念书,高中毕了业就来电子厂打工,性格活泼得很,平日里就爱开玩笑,陈木只当这丫头又在逗他,就没放在心上,谁知班上到一半,张媛媛突然发起烧来。
整个人意识模糊,从座位上扑通倒了下去,同事们都吓坏了,一圈人围上去,张媛媛的脸又热又红,额头烫得吓人,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连坐在办公室里玩扑克连弹的张国富都闻讯跑进车间,从人肉围墙里挤进去查看情况。
把张媛媛搂进怀里的一个婶子摸了摸张媛媛的额头,疑惑道:“这丫头,该不会是发情期来了吧?”
听到这句话,陈木整个人紧张起来。
除他以外,他的老板张国富也格外的紧张,耐人寻味地盯着陈木。
张媛媛是一个Omega。
这是整个电子厂几乎都快忘掉的事情,因为除了张媛媛,包括张国富在内的所有人都是Beta,这也是张媛媛愿意来电子厂工作的原因之一,在这里不用一直带着抑制环或者贴着阻隔贴,因为她的同事是一群善良的Beta,不会释放信息素,也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Omega的发情期不出意外的话基本都是固定的,张媛媛不可能不记得自己每个月的发情期是什么时候,导致今天这种情况的原因就只有一个。
陈木想起早晨的时候张媛媛说在自己身上闻到了果子酒的味道,而他这时才记起来,程老板的信息素是白兰地味道的。果子酒,原来说的是白兰地。
他身上有程老板的信息素。
这种优质又强势的Alpha信息素促使张媛媛提前发情了。
大家手忙脚乱,提前打电话给村子里的大夫,又雇了辆车拉着张媛媛去乡村诊所。
趁慌乱的时候张国富把陈木叫到了办公室,他围着陈木转了两三圈,鼻子也在陈木身上走了两三圈,什么味道都没闻到,却又装模作样地说:“这事儿是不是和你有关?”
陈木不敢撒谎,也不敢把实话都讲出来,说一半遮一半的:“我,我可能不小心沾上了程老板的信息素,老板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当然不是故意的,你是被迫的,是不得不的。张国富心里这样想,嘴上同情道,“我理解你,小陈,只是你这个情况现在不适合继续来工作,这信息素怎么说也得在你身上留上十天半个月的吧,我总不能让媛媛不来上班,所以就委屈你回家待几天吧,就当老板我给你放个带薪假。”
老板都这样说了,陈木也没什么办法,只是回家以后却要把放假的事情糊弄过去,幸好村子里的年轻人大多都出去打工了,没多少人和他在一个厂子,陈木跟他爸说老板带着家里人出去旅游了,就给电子厂所有员工放了半个月的假,能放假又有钱拿总归是好的,他爸当然高兴,也没多想。
刘美莲在陈木放假的第二天来的,又做了一篮子的槐花饼,本来是想给他爸送过来,没想到陈木就在家。
陈木又把这编的说辞给刘美莲重复了一遍,刘美莲眼睛亮晶晶的,呀了一声说:“那陈哥,你多来找我吧。”
许是觉得女人家话说得过于直白,又抿抿嘴添了一句:“我家后田又拓出块地,打算把土翻一翻种些瓜果蔬菜,我一个人忙活不过来,你愿意给我帮帮忙么?”
“好啊,垦地播种这些事都该交给男人来做,这几天你就歇着,我帮你把那块地弄好。”陈木没有什么心眼,老实本分的模样把女人抓得紧紧的。
刘美莲脸红道:“好嘞,陈哥,我到时候多带些水和果子。”
刘美莲说的她家后田要种时蔬的那块地属实不大,估摸着也就四十来平,除草松土,撒种灌溉,全部干好也不过才三四天工夫,陈木一天天干,刘美莲一天天陪,陈木寻思把活早做完,中午就不回去,刘美莲会把饭提前在家做好给他送过来,两个人坐在田头一起吃饭。
后来活做完了刘美莲还是时不时来找他,聪明的女人懂得用一些琐事做借口,憨厚的男人定然不会拒绝,也避免了之前的尴尬。
“陈哥,明天村子里有电影公放,你去看不?”两个人刚从镇里买了一圈铁丝,正并排往回走。刘美莲家后田围栏上的铁丝锈掉了,陈木打算给换上新的。
“什么电影?”
“乱世佳人。”
陈木想了想,“哦,是个洋文片,上次是不是放过了。”
刘美莲说:“放过了,村长儿子大学好像就是念洋文的,可喜欢看这些,这电影好像放过三四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