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爷爷的屁!还小惩?你把老子关个?十天半个?月我不?疼不?痒就出来了,你这么来上一顿,我光养伤就得养好几?个?月,你小子可够阴毒的!”

许文壶温声?道:“咆哮公堂,再?加三十大?板。”

“狗官我杀了你!”

堂外,杜三和独眼龙唐二站在一众叫好的人群中,脸色冷得能结冰。

听到再?加三十大?板,杜三没能沉住气,大?步便要冲入公堂。

唐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二该得这个?教训,让他?自?己受着吧。”

杜三犹豫道:“可是一百板子,老四一下不?落的挨完,不?死也要残废了。”

唐二轻笑一声?,看着受刑的徐四,独眼里流露出森森寒意,冷声?道:“残废更好,算是给我和大?哥省事了。”

……

过去?半个?时辰,行?刑结束,徐四已不?省人事,整个?人都泡在一摊血水里。

杜三红着眼睛冲入堂中,拍着徐四的脸道:“老四?老四你醒醒。”

徐四气息微弱,堪堪将眼睛撕开一条缝,眼底活似血染,张嘴艰难发?出嘶哑声?音:“三哥……你……你怎么也不?拦着点呢,咱们兄弟五个?里……明明就你……疼我。”

说罢,彻底昏死过去?。

杜三的两眼顷刻更红了,一把将徐四打横扛到肩上,临转身狠狠瞪了许文壶一眼,眼神似能将他?剥皮抽筋。

许文壶视若无睹,见状只冷道:“慢走。”

堂外,人群见杜三凶神恶煞的样子,自?觉让出一条宽道,不?敢近前。

李桃花站在人后,看着徐四开了花的屁股,忍不?住想笑,正得意,却发?现有道熟悉的身影正在靠近杜三。

白竹。

白竹两眼发?直,手里握着尖细的簪子,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盯着杜三的后脖颈。

杜三一心只有肩上的兄弟,根本不?知道身后多了个?姑娘。

一步,两步,三步……距离他?越来越近,白竹默默举起了手里的尖簪。

“你是何?人?”唐二一把握住白竹的腕子,手上力?气极大?,毫不?怜惜。

簪子应声?落地,白竹面露痛苦之色,低着头目光四处闪烁,仿佛受困飞蛾,迫不?及待想找个?地方躲藏。

“放开她!”

李桃花自?人后走出,二话不?说,一拳打在唐二臂上,唐二被迫松手,眼神警惕地看着面前这对小小女子。

李桃花将白竹挡在身后,捡起簪子道:“我这妹妹脑子不?太?好使,有时候会犯癔症,我看您好歹一个?爷们,不?至于对她一个?姑娘家动手吧?”

唐二哼了一声?,冷冷瞥了白竹一眼,“有病就去?治病,别放出来害人。”

李桃花心道你们做的恶更多,也没见你们给自?己挖个?坑埋起来。

她护好白竹,直到唐二转身走远,她才转过身,满眼担忧地问道:“小竹,你刚刚是怎么了?”

白竹胡乱摇着头,眼神空洞麻木,忽然抽出李桃花手中发?簪,转身便跑了。

李桃花看着她的样子,心道:难道是又犯癔症了?”

她再?度联想到白竹用簪子抵她眉心的那个?夜晚,忽然身上一阵冷汗,想追也不?敢了。

……

夜晚,万籁俱寂。

白梅戴月而归,回到后衙,本想赶紧歇下,到了房门外却见李桃花坐在门口,挥着两只手正在到处拍蚊子。

“桃花,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李桃花抬头见是她回来,不?好意思说自?己害怕白竹犯病,讪讪笑道:“今晚太?热了,我出来凉快凉快。”

白梅点头,见她总挠胳膊,便从随身药箱里取出几?片新鲜薄荷,递给她道:“拿这个?擦被蚊子叮咬过的地方,擦过便不?痒了。”

李桃花心头一热,接过薄荷道:“不?对啊白梅姐,你这两天怎么回事,竟比兰姐回来的还晚,我帮忙监工时也没看见你,你去?哪了啊。”

白梅笑道:“还用问么,我拎着药箱,自?然是刚出诊回来了。”

李桃花用薄荷搓着蚊子包,下意识道:“谁又病了。”

白梅:“王家宅子里有个?受了刑的徐四,里头人特地请我过去?,让帮忙敷药医伤。”

李桃花不?由?愣住,呆呆看着她道:“不?对啊,你以前不?是不?给有钱人看病吗?”

白梅不?由?苦笑,清丽的眉目间流露深深疲惫,叹口气道:“能怎么办呢,眼见饭馆便要开张,正是用钱的时候,我一个?当姐姐的,总不?能什么开支都要二妹一个?人扛,到王家出诊虽心里不?适,报酬却是丰厚的,一次的诊金抵我忙碌小半个?月了。”

李桃花看出她的无奈,立马安慰道:“就是,王大?海再?不?是个?东西,咱们也不?能跟钱过不?去?,该挣就得挣。可姐姐你回来的也太?晚了些,以后都要这么晚吗?”

白梅点头,“恐怕要了,徐四只要清醒便哀嚎不?听,非要我亲自?用手给他?按摩伤处才消停,不?到睡着是不?放我走的。”

李桃花咬牙愤恨道:“这乌龟儿子王八蛋!这哪里是让你治伤,分明就是在吃你豆腐!不?行?姐姐,我还是不?放心,不?论?你独自?去?王家出诊还是夜里独自?回来,我都觉得你不?安全。”

白梅笑道:“担心我不?安全?”

她的手绕到李桃花颈后,手指下滑,摸到她后背的第三块脊骨,轻轻一按。

李桃花立刻蜷成了虾仁,“嘶,好疼啊,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按一下就这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