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手里的刀都吓掉了?,转身?想跑, 却?发现腿软得动不了?。

她鼓起勇气, 朝那蜘蛛看?了?过去?,语气发着抖, “你是人吗?”

对方未回答她,只是不停地?吸着气。

就在李桃花准备捡起刀继续跑的时?候, 那人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连着咳出好几口?漆黑的血。

“你是个女孩子?”李桃花好奇地?问。

她虽还是害怕,却?也不急着走了?, 看?了?那人两眼, 终究于心不忍,见地?上有水壶和水碗,水碗里还有只勺子, 便试探地?走过去?, 等对方咳嗽完, 倒了?碗水,用?勺子一点点往对方的嘴巴里喂。

不知道为什么, 李桃花发现这人的嘴巴总是张得大大的, 让她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几口?水下肚, 女孩的气息没有那么急了?,张大的嘴巴也能缓慢闭合。

“外面……什么声音?”女孩艰难地?发出声音,无比嘶哑。

突如其来的动静, 把李桃花吓了?一跳。

李桃花吞了?吞喉咙,仔细听了?两耳朵,道:“是太监和宫女的哭喊声,现在皇城应该都被活死人包围了?,大家都太害怕了?。”

“活死人……是什么?”

李桃花看?着面前女孩的伤势,心想都这样了?怎么还有心情关心那样。但对方既然问了?,她也不好不答,便将活死人的来历、幕后黑手是谁、当前发生了?什么,全部说了?一遍。

女孩听了?,久久安静下去?。

李桃花好奇道:“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这一身?伤又是怎么回事?”

女孩没有回应她,黢黑空洞的眼眸,直直盯着她掉在地?上的刀。

太和殿,百官聚集,虽个个形容潦倒,规矩不可荒废,依旧整齐站好,高呼万岁。

龙椅之上,传来一道嘶哑难听的声音,幽冷似毒蛇游走:

“众卿平身?。”

有官员听出声音不对,斗胆抬头望去?,只见杨善身?穿龙袍高居龙椅,头上还顶着帝王专用?的九旒冕。

“怎、怎会是你!你这奸宦为何身?穿龙袍坐在龙椅之上!你立刻给我下来!”

其他官员闻声抬头,也跟着大惊失色。

“天子御座,岂容阉人玷污!”

“陛下在哪?陛下!”

杨善缓缓开口?,语气平静无波,“陛下已于火中殡天,我于火中拼死相救,也只带回陛下的一旨遗诏。”

这时?,有太监高声宣旨:

“朕以菲薄,获嗣祖宗大位,兢兢夕惕惧,弗克负荷盖今十?年矣……夫死生常理,修短定数,惟不能光承列圣之洪业。总管杨善,天性纯厚,仁明?刚正,其禅皇帝位,在廷文武之臣协心辅佐,务以安飬军民为本,毋作聪明?,以乱旧章。凡国家重务,皆上于新帝,然后施行。钦此。”

话音落下,以世?家为首的群臣愤慨不已。

“一派胡言,陛下怎可能将皇位传给你这个断子绝孙的阉狗!我看?这圣旨根本就是你自己编造的!”

“我看?陛下根本就是被你个阉狗藏起来了?!你说,太极殿的那把火是不是你放的!”

“杨善!你这是要?造反吗!”

杨善眼皮轻掀,目光懒散阴冷,“区区蝼蚁,也配直呼朕的名讳。”

众官员险被他这一句话气到吐血,咬牙切齿:“你……你怎敢!”

人群中不知是谁开口?:“丞相在哪!宋丞相,你倒是你说句话啊!”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最前面的宋骁身?上。

宋骁却?一反素日?威严,神情轻松而?随意,不去?管杨善,反而?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此事先放放,不知为何,本相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

就在这时?,宋骁神色一凛,扬声呼道:“许文壶何在。”

呼声落下,百官纷纷往两端走去?,让出一条宽敞的去?路。

许文壶走到宋骁面前,行礼道:“下官在。”

宋骁漫不经心地?问:“从下午本相就听说你有事相见,何事如此紧急?”

许文壶字正腔圆道:“下官已经得知,太液池沉尸案的真凶乃是何人。”

大殿立刻便静寂下来,百官纷纷竖起耳朵去?听,大难当头不忘好奇。

宋骁面露惊诧,“哦?那人是谁?”

许文壶抬头,直直看?向龙椅之上的杨善,沉下声音,一字一顿:“沉尸案的真凶,便是杨善杨总管。”

满朝顿时?死寂。

喧闹声里,许文壶再度开口?,看?向杨善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而冰冷,“但在此时?此刻,或许我更应该称呼杨总管的真实姓名。”

“梅依云。”

朝堂中的寂静翻起风浪,变为无数哗然。

宋骁冷笑道:“许侍读,无凭无据,怎可滥说于口。本相若没记错,那梅依云可是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