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眼睛对着兴儿嘲笑,余光却全在许文?壶身上?。
许文?壶目不斜视,脚步稳而有序,只顾前?行。
李桃花一下子就觉得?闷了。
走了这一路了,这呆子怎么都不再看她一眼了呢?
傍晚时分,残阳似血,热气骤消,习习凉风侵袭在身。
“前?面是不是有个村庄?”李桃花眼尖,一眼便看到山脚下坐落成?片的农户。
兴儿踮起脚尖看了看,双眼亮起,“还真是!咱们快走,兴许还能蹭上?顿晚饭呢。”
李桃花拔腿便跑,跑了几步,意识到许文?壶在自己身后,忽然计上?心头,“哎哟”一声停住脚步,吃痛连连,不停倒吸凉气。
“桃花你怎么了?”许文?壶大步跑到她身旁,面色焦急,“可是走得?太急,将脚崴了?”
李桃花看着他眼里?满到快要溢出来的关切,有些埋怨地说:“你还知道和我说话啊?”
不等许文?壶回答,她站直双腿,大步迈开?,转头冲他“哼”了一声,走了。
许文?壶呆呆愣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捉弄了。可他竟一点不恼,反而无奈地笑了声,追上?她。
“桃花走慢些,等等我。”
夕阳下,相?距甚远的二人逐渐并肩,嬉笑打闹着,一起朝村庄走去。
天际最后一点余晖消失之前?,三人总算抵达村庄。
兴儿气喘吁吁,肚子都跑饿了,咕咕直叫唤。他懒得?挑,就近选中了一户人家,走到门?下敲起门?道:“有人吗?有人在家吗?我们是外地来的,想找个地方借宿,住一晚就走,不知贵邸可能行个方便?”
话音落下,里?面毫无动静。
兴儿便继续去敲,道:“当然了,我们也不是白住的,若是不嫌唐突,我们可以留下借住钱。”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连声狗叫都没有。
这时,李桃花和许文?壶赶到。许文?壶看过去,见兴儿一脸疑惑,不由道:“发生了何事?”
兴儿挠着头,“也没什?么,就是敲半天门?没人搭理而已。不妨事,我再去敲别人家便是。”
说着,兴儿便已去敲其他的人家,说出的话与方才?的如出一辙。
可连着几户下来,竟没有一户人家是开?门?的,不仅不开?门?,还连句回应都没有。
晚间凉意愈发明显,秋风扑来,李桃花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将四周看了一圈,低下声道:“许葫芦,你有没有觉得?,这村子有点怪怪的?”
“是很?奇怪,”许文?壶附和,看着空荡荡的村中小路,“天都未黑,却家家闭户不出,着实奇怪。
李桃花点头,看向天空,“而且这可是饭点,整个村子连一道炊烟都没有,这合理吗?”
另一边,兴儿烦得?不可开?交,干脆仰天大喊:“到底有没有活人啊!出来吱一声不行吗!”
余音在村子上?空盘旋三圈,回应他的只有受惊的鸟叫。
李桃花看了眼许文?壶,二人面面相?觑。
纵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地方的古怪了。
“真是奇了怪了。”李桃花随意走到一户人家门?口,用手?摸着院门?,“门?和院墙都不像无人打理的,结果竟是个荒村?还是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所?有村民在前?不久才?搬离了这里??”
许文?壶沉默一二,正色道:“若是如此说来,此地恐怕不宜久留。桃花,我们还是快走吧。”
李桃花点头同意,叫回了兴儿,三人继续上?路,打算连夜翻山。
天黑以后,山路便更加阴冷,袭在身上?时,脑子都精神了。
兴儿点起灯笼照明,一路骂骂咧咧:“没见过这样的,好好的村子一个人都不带有的,空下那么多屋子说不要就不要了?逃荒也没见有走这么齐全的。”
李桃花也觉得?古怪,但当下急着赶路,她暂时还不想将这点插曲当正事对待,便对兴儿道:“你少说两句吧,不就是没蹭上?饭心里?不痛快了吗,再往前?走走,总有地方能让你胡吃海塞。”
兴儿被戳中内心想法,自觉脸上?没光,恼羞成?怒道:“你休要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才?不是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而是心疼我家公子,都赶了一天的路了,你这丫头是使不完的牛劲,可我家公子如此瘦弱无力的身板,再不休息,如何受得?了?你自己看看,我家公子的脸都给累得?通红。”
许文?壶面红耳赤,低声斥他:“刁童胡言,我堂堂七尺男儿,哪里?瘦弱?哪里?无力了?”
“您要不自己低头看看啊,您那腰细的,两只手?都能掐过来了。”兴儿叫嚷。
“住口,切莫再提。”
“哎?这有什?么了,公子您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怎么想起来急眼了?”
“我才?没急,是你胡乱说话。”
“你看,又急了。”
李桃花挡在这对主仆之间,忍无可忍道:“好了,都给我住口,吵架要紧还是赶路要紧?”
兴儿哼了声,嘟嘟囔囔牵驴赶路。
李桃花转身拽了把?许文?壶,“走吧,你也是,我平时跟他吵来吵去就算了,你怎么也跟他一个小孩较上?劲了?”
许文?壶脚步未动,忽然沉下声音,“等等。”
李桃花疑惑看他:“怎么?你还要继续吵?”
许文?壶摇头,抬脸看向她,眼神认真,“桃花,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