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也亲过了,”殷殊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偏过脸去不看萧濯,“......殿下该履行承诺了。”

萧濯看着他的侧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心情变得很好,将头埋在殷殊鹤颈窝里,深深吸了口气,闻到那股从前世就让他着魔般上瘾的味道。

萧濯心想:原来殷殊鹤主动亲他的感觉这么美妙,他前世当真蠢笨,竟然错过了那么多耳鬓厮磨的好时光。

“好,”萧濯鼻尖抵着他的耳垂又磨蹭了两下才将人松开,“我说话算话。”

“现在我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勾了勾嘴角,直接拿起布条蒙住眼睛,在后脑勺处打了个结,“公公放心了么?”

殷殊鹤下意识抬眸望向萧濯。

皇家血脉向来优越,而宸妃所生的萧濯又毫无疑问是众皇子中生得最好的那一个。

他的眉眼极为深邃,五官坚硬鼻梁挺直,只不过平日里那双眼睛总透着一股喜怒无常的邪性,让人望而生畏,此刻闭上眼睛覆上布条的样子,竟让他感觉心里莫名热了一下。

他不过是个奴才。

萧濯竟真的守诺没有逼他。

然而下一刻殷殊鹤就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简直是昏了头。

因为萧濯看不见就意味着找不到方向,找不到方向就意味着他不得不用手在殷殊鹤的皮肤上一寸寸丈量。

殷殊鹤的脸埋在床褥之间。

感受着萧濯的手在他背后缓缓探索,脑子里“嗡”地一声,瞬间烧起一团火来,又是羞耻又是后悔:“殿下!”

萧濯喉结动了动,呼吸也乱了。

他的手落在殷殊鹤腰窝处,感受着瘦韧又细滑的手感,没忍住揉捏了两下才继续往下:“别乱动。”

“公公的腰好细......”萧濯低叹了声。

然而说完这句话,想趁机再占些便宜的手却顿了一下。

之前摸到殷殊鹤背后细嫩皮肉的那一刻无法自控升起来的熊熊欲念,在切实感受到掌中传递的触感以后突然就熄灭了。

因为除掉宽大的宦官服,殷殊鹤身子瘦削的可怕。

前日将殷殊鹤按在广平苑中的时候并不是没有发觉,但毕竟还隔着两层衣裳。

此刻肌肤相贴,他一只手就能掐住殷殊鹤的腰身甚至还有略有富余,殷殊鹤坐上司礼监掌印之位以前,这日子都是怎么过的?!常德益那个老太监都不给底下人吃饭的么?!

萧濯还记得前世他跟殷殊鹤厮混在一起那些日子,因为知道阉人身有残缺,身子骨远比普通人虚弱,他特意吩咐底下人日日变着花样做各种吃食,小厨房更是十二时辰都有人候着,连殷殊鹤在宫外置的那座宅子上的厨子都被萧濯强行换成了他亲手挑的。

因此后来的殷殊鹤虽然还是消瘦,但总算骨肉亭匀,如同一尊上好的瓷器,每次欢好,萧濯都爱不释手将人脱光了压在身下,着迷地又亲又揉。

而此刻......萧濯闭了闭眼。

他恨不得直接将蒙在脸上的布条扯了,将人完全脱光了将烛火挑亮,看看殷殊鹤这身子究竟瘦成了什么样子。

就这副皮包骨头的枯槁模样,还硬生生受了那二十大板!

萧濯冷笑了一声,心里那股原本已经消下去的焦躁跟怒意不自觉又升了上来。

殷殊鹤不知道萧濯在想什么,只看到他脸上神色变换了几次,最终像是有谁得罪了他一样,怒气冲冲将手下移,心无旁骛做起正事来。

虽然不明就里,但见萧濯收了继续占他便宜的心思,殷殊鹤总算还是松了口气。

只不过......

他不自觉扭头望向阴沉着脸替他上药的萧濯。

殷殊鹤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即使萧濯强迫着轻薄了他几次,他很清楚,就凭萧濯的身份,便是想要他做个娈童,也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他只需要跟常德益知会一声,那个惯会见风使舵佛口蛇心的老太监必会毫不犹豫将他送到萧濯的广平苑去,并且帮忙将这事遮掩的严严实实,不漏一点风声。

可偏偏萧濯没有。

他跟他做交易,派人去救殷梨,还亲自到宫里贵人惯来认为腌臢的太监厢房亲自替他上药......

费这么大功夫,绕这么大圈子。

究竟是为什么呢?

绕是殷殊鹤自认心机深沉,此刻也被萧濯一连串动作弄得有些迷茫跟疑惑。

即便他再三提醒自己要保持警惕,心里依然不可避免涌起了些许陌生的暖意。

“冷不冷?”萧濯突然问。

殷殊鹤回过神来,下意识摇了摇头,如今正是盛夏酷暑难耐的时候,他热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冷?

“不冷就先晾着,免得穿上衣服把药蹭没了。”

萧濯脸色虽然难看,但手下动作始终轻柔,而且因为看不见的缘故,他索性将从太医那里拿过来价值千金号称不会留疤的金创药在殷殊鹤伤处厚厚一层涂了个遍,确认应当没有疏漏后方才收起药膏站起身来。

殷殊鹤以为他这就要走了,心中骤然一松。

毕竟他还背后还光着,而且这里毕竟是太监们住的地方,萧濯身为皇子身份贵重,待在这里无论如何都不合适。

然而萧濯站起身后扯下布条,将他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将他心中所想猜了个七七八八,萧濯冷笑了一声,坐在榻前惩罚式咬上殷殊鹤的耳垂:“以为我要走?”

“公公未免也太没良心,”萧濯扯过帕子擦手:“我才刚替你上完药就想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