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兰瑛皱眉:“你就这?么?去试了?!”
王殷夏朝她露出一个假笑:“对,让我去试试,死了算我的。”
董兰瑛闭嘴了,王殷夏这?才小心翼翼地捏着手?中的三枚香,顺着秦周走过的路径,一直绕到后院,她走得很稳,手?中的香也在缓慢的】地燃烧,这?气味挺好闻的,但很难去描述,像是陈放许久的木质香……
王殷夏终于站在了后院的高墙之中,她拿起香,透过香烟看向墙壁。
王殷夏当?然不是热爱找死的人,但很多时候她必须要亲自去感受鬼蜮的变化?,名片的示警是可变的温度,而不同?的温度在很多时候会带给她丰富的暗示。
每一片鬼蜮都像是充满了暗礁的海,而王殷夏就是操着小舟灵巧横行的海盗,不下水感受,她要如?何从中摸索出宝藏的位置?
香烟朦胧,遮挡着墙壁,王殷夏透过这?层薄纱一半的烟雾,却并没有?发现高墙有?什么?变化?,紧随她而来的唐美坚灵光一闪:“小王姑娘,拜一拜!”
王殷夏立刻醒悟,她深吸一口气,把香举起,对着墙壁就是三拜王殷夏没有?记忆,但在她的常识中,寺庙的祭拜似乎总与?三有?关,三枚香,拜三拜,这?是寺庙的规则,还是人们约定俗称的念想?
三拜结束,王殷夏再起身,却见面前的墙壁缓缓褪色,露出一条四平八稳的石砖山道!
走到这?一步就再退不得,王殷夏起身,稳稳向前走去,她的身后似乎传来惊呼,但那些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水,这?种感觉就和她在槐树上?的所见所闻一模一样。
王殷夏终于跨过了高高的木门槛,稳稳地踩在了石砖上?,她手?中的香在这?一瞬间化?作了粉末,随风散去,再无痕迹。
王殷夏这?才转身回望,却见她的身后高耸着那叫人熟悉的大门,门上?还是那牌匾【廟帝關】竟然又是正门!
门内是一片幽深的树影,望不见树木之外的任何事物,好似那槐树成了精,王殷夏试探着往门内走,不出所料,她的名片开始发热。
这?出口果然是单行道么??
王殷夏站定,她搓了搓手?指,指腹似乎还残留着带着香味的粉末,而没过多久,白不倦也拿着香走出大门,他?一脸惊异地四处打量:“竟然真的是这?个方法,厉害啊……”
蒋卿之后就是接二连三的人,王殷夏紧盯着那大门,直到九个人都站在门外时,秦周还没有?影子。
董兰瑛是倒数第二个出来的,她当?即就问道:“小王,你弟弟迟迟不肯出来,他?在里面做什么??”
王殷夏也没和她打马虎眼?:“他?在找道具。”
董兰瑛质问:“你们也是佣兵?”
王殷夏笑笑:“对啊。”
话?音刚落,这?关帝庙的大门突然震动起来!整座建筑物都在摇摆,像是遭遇了地震一般,可门外的九个人毫无感觉,紧接着,那门内冲出了一个高瘦的身影,秦周拿着香撞出大门,差点被门槛绊倒,而就在他?离开关帝庙的那一瞬间,整座庙宇凭空消失,就像是那最初的广场与小庙一般!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这?关帝庙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地面,而这?还不是结束,有?浓雾席卷而来,带着如?同?活物一般蠕动而至的、悄无声息的、密密麻麻的树林。
没有?退路了,他?们只能继续向上?攀登,往回走就是死路一条。
*
秦周确实成功带来了道具,它太大了,根本没法隐藏,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他?带来的东西?,是一枚树枝模样的道具
【松树枝叶:来自五大夫松的残肢(1/5)。】
这?松树枝叶好大一把,直接被秦周插在了衣服后背里,枝繁叶茂地招摇出来,周围几人轮流抚摸,很快就感受到了它的效果。
白不倦松开手?:“‘五大夫松’是个什么?东西??而且这?说是‘残肢’?真的假的,道具解说里面会出现错别字吗,是不是残枝?”
唐美坚摇头:“我想是不会的,这?应当?就是这?个道具的表述方式,至于‘五大夫松’……我似乎听过这?个词语,这?很令人耳熟。”
白不倦叹气:“所以真的是残肢?”
正常的树木是不可能存在残枝的,那么?这?残肢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残肢呢?
王殷夏也挺惊讶,不过她是对另一点感到好奇,在众人默认了由秦周携带大树枝道具、先后开始赶路时,她才走到秦周身边,小声地询问:“你是怎么?找到这?个的?”
秦周抓出一张便签纸,又开始龙飞凤舞,半晌后递给王殷夏:【姐姐走后粉槐树变化?发现拿走】
粉槐树?指的大概就是那颗树下放有?粉红石敢当?的大槐树吧?在她走出关帝庙后,那颗大槐树发生?了变化?,其中出现了这?道具松树枝叶?
王殷夏了然,低声夸奖:“不愧是秦周,观察力真敏锐。”
秦周抓了抓后脑,大概是被夸得不好意思了,随后他?又递给王殷夏一张便签纸:【已拿到:)】
王殷夏立刻明白秦周拿到了那个道具【泰山石敢当?但文创】这?么?看来,关帝庙最后的坍塌也不一定全都是鬼蜮安排好的陷阱,其中可能也有?这?个道具被取走的原因。
王殷夏大赞:“挺好,东西?保管好,在这?里会很有?用。”
秦周连连点头,他?也不是新?人了,明白他?们会面临怎样困难的情况,这?关帝庙只是一个大鬼蜮中的小节点,就能出现两样道具,可想而知这?个百人大鬼蜮有?多么?危险。
离开关帝庙后,众人不断向上?攀爬,山路仍然是老?样子,就是似乎窄了些、老?旧了些,但这?些都不影响爬山,假如?不仔细看,也许根本发现不了这?样的变化?。
山路一个弯转一个弯,并不如?何陡峭,但却像是没有?尽头,漫长无比,周围的树林也一成不变,爬山的人还不能停下,这?种道路几乎是对独行者的精神凌迟,得亏他?们是十人同?行,否则真有?可能造成精神上?的伤害。
这?个鬼蜮提供的仪器之中唯独没有?钟表,王殷夏很去难计时,她只能频频看向天空,试图从天色中得到信号。
走着走着,走在最后的董兰瑛扬声问道:“假如?我们一直向上?走,真的能搜救到失踪的人吗?那些失踪的……人,是否有?可能流落在树林之中?”
王殷夏很想说这?失踪的东西?还不定是什么?呢,走在最前方的唐美坚高声警告:“董队,林不可进,不论那‘人’在不在林里,我们几个进去只会白白折损。”
董兰瑛深吸一口气,低声咒骂:“这?种该死的地方”
是啊,这?该死的地方,简直就是折磨人,砍了一刀后又不砍第二刀,就是要软刀子磨肉。
大概是感觉到了人群的情绪,唐美坚又温和地道:“大家?伙儿不要着急,这?个地方虽然危险,但也必定存在一线生?机,我们啊,只有?冷静地向前走,才能抓住机会大家?可别以为我只是倚老?卖老?、说说好听,这?都是我真实的亲身经历。”
唐美坚的声音不疾不徐,丝毫听不出剧烈运动的影响,她的话?也像是有?安抚人心的力量,即便是王殷夏都觉得心中踏实了一些。
又不知走了多久,几位鬼蜮新?手?和白不倦都已经疲惫不堪,登山的速度越来越慢,于是整个登山队的队形也发生?了转变,现在是董兰瑛二人开路,而为了照顾快要爬不动的白不倦,唐美坚选择断后。
王殷夏敏锐地觉察到天色暗淡了些,她放缓了脚步,赶到了队伍之末,找到唐美坚和白不倦:“天色变了,你们感觉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