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雁南归 赵令悦郑思言 2075 字 5个月前

但命运弄人,赵义看来时她已放下车帘,赵义只看见半只女子素手,未曾留心。

而赵令悦也未曾恢复记忆,她已被邵梵给说了个新的身份,安排着去离京的路上,待嫁。

嫁给谁?

自然是邵军统帅,兼现任左巡院院首,邵梵。

她一走,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便要上演了。

第8章 玉药洳茶(一):醒悟  在王献考取状元那年,为填补被贪空的国库,辉朝在全国十六洲内足足放开了十三道港口以续命,同时开放建昌的定票典当行,允许商人财产在京中画押。

今日北开港口菜市停着几口南边来的货船,旁边岸上的坊内还有不少当铺、银子票局用以置换金银足锭。

赵晟一登基,便着力恢复市坊秩序,北开河的清明桥里很快挤满了商贾、卸货的船工。

在富商对船工下达的吆喝声里,宋兮坐在庆春早点坊喝肉粥。

包厢的门一开,暗卫进来复命。

“横班,人都到齐了。”

屋顶,楼下,街上,还有水上浮着的船,巷子的密闭深处,全都是他们的人,宋兮布防了一天一夜没吃饭,他囫囵嗯了一声,端着碗将第五碗鱼羹喝下去,碗底的新鲜鱼肉也舔干净,才重重将空碗往前四个上叠去。

他往屋顶上看了眼,“弓弩都发过了?”

“发了,每人有三十支短箭,只是......横班与郎将都未曾收到准确消息,那帮人若是进城,也只怕是乔装易容了。”

“他那把瘦小的软骨头,化成灰老子也认识!”宋兮站起来,目露凶光,“赵义一出现,听我的令,你们就将他身边的人......都射成刺猬,但这赵义可不能死,要活的,你们碰上了也别伤他要害,交由那些姓郑的手下去抓好了。”

郑思言处处要揽功,可每次出力的都是宋兮,他以往不会这么大方。

暗卫只负责接令,“是。”

宋兮躲在暗处伺机时,郑思言又过来缠他,套他的话。

但没几时太上皇的那顶专用黄轿就出现了,郑思言只好闭嘴。

四马镶金行于青石板路上,金黄刺绣的四面薄帐里,显出一个穿翟衣的佝偻男子,他要去“观刑”,这让街上围观太上皇的人一下子沸腾起来。

外人越发热闹的氛围里,屋顶上,桥下着黑衣便服的暗卫与郑兵越发目光炯炯,围绕着庆春坊这边的气氛也越来越低闷。

宋兮手中的剑,越握越紧,直盯着那辆行过清明桥桥岸的皇轿,开始四处梭巡,气氛紧张的静可掉针。

果然,桥上的一群船夫扔掉货物,悄悄朝皇轿的地方冲来。

宋兮拔刀,对郑思言喊,“就是这时候!”

赵义的人从货物里抽刀,直冲皇轿周围的宫内侍从砍去!

两行人打在一起,按计划,郑思言他们得将人逼到无人的道路上,再找出赵义,其余人由宋兮射杀,免得射伤百姓。

混乱中赵义中一人踩着郑思言手下的尸体翻身上轿,待看清了,那轿里的人哪是什么太上皇,他是废帝身边的亲信太监刘文。

当初宇文平敬在赵洲面前摔成狗吃屎,就属刘文笑得最大声。

刘文手脚被绑,嘴里压着石头说不了话,红着眼发出呜叫,那爬上去的还未来得及出声提醒轿外,便被屋顶上的暗卫射杀,栽在刘文膝盖,死不瞑目。

刘文骇得闷声大叫,剧烈挣扎。

轿外的见状便往桥上跑,冲乱了上头的商贾和真正的船工老少。

垫后的乔装男子,边甩物边逃,先是摔掉了船上一整架的景德镇窑变瓷器,登时桥上遍地碎片,水面无数水花,又在慌乱中甩开一名大腹便便的商贾。

那人猝不及防,一翻腰就掉下了桥,坠落时发出杀猪般的吼叫。

宋兮见此,确定了什么,忽然不急了,他慢悠悠地收刀,提醒桥下的两个暗兵,将那快淹死了的商贾救起来。

待后脚郑思言到,那几人也因为前后被堵,无路可逃全都跳了水,自然是跟商贾一起被捞上了船,最后十七人,三人自尽,其余全被擒拿。

落水狗似的商贾则跟在背后,对推他的那人戳脊大骂。

郑思言吹着胡子瞪他,“给老子闭嘴!”退散群众,将人都到了里屋,便满怀期望地去这堆人里找赵义。

宋兮提醒,“赵义不在这里。”

郑思言偏偏不信,他让手下撕去这些人易容的面皮,结果当然是如宋兮所言,赵义不在其中。

郑思言脸上挂不住了,登时就有些黑,怒冲冲地低斥:“王献这个白面狐狸,还有你、邵梵,你们几个早就想到了是不是?你们故意将我留在这里应付这些残兵,好自己去抓住赵义跟官家讨赏?!”

“郑将军你眼里除了赏头,还能不能有点别的出息了?”宋兮无语,他遥望着北开菜市,“接下来,就看郎将的了。“

谁知郑思言嘀咕一句,“你眼里还不是只有吃。”

宋兮腮帮子涨红。

*

此时的刑场上,也正陷入空前的混杂。

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打劫刑场不说,一颗人头却在正午开斩前猝然落了地,让四散奔逃的观客更吓了一跳,尖叫声连连,不输宋兮那边。

原是赵义他们砍断了大臣左思峡等人的麻绳桎梏,又趁机劫持了提刑官,刀架在提刑官脖子上,将将突围逃时受困。

左思峡为保护赵义抱住了暗卫的腿,可惜他抱住的正是暗卫头子无影。

邵梵早有准备,一早就遣了他来。

无影手起刀落,比包青天的铡刀还要无情锋利,左思峡登时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