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腻的指似轻柔的羽毛一般,在他的手臂、肩头轻轻掠过。每经过一处,都能引起细微的颤抖。
关霆额头紧皱,有青筋鼓起。
他终于支撑不住,猛然抓住云枝的手腕,将她带进浴桶中。
衣裳尽湿,云枝护住身前,不断后退。但她显然忘记了自己身在狭小的浴桶中,想要退却是往哪里退呢。
云枝心中庆幸,她今日所穿都是深色衣服,不会因为热水浸泡就透出里面,显出身子的轮廓来。
她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关霆。
关霆挑起眉峰,没想到云枝竟然如此坦然自若。事到如今,她竟然还不开口说出实情。
手指微动,关霆修长的指滑过云枝的手背,轻而易举地把她的手掌拨开。两指并拢,在红色圆点处轻轻摩挲。只需再一动作,他就能挑开衣襟,揭穿云枝的女儿身。
帐外传来问好声。
“郭将军,关小将军正在里面……”
云枝眼眸一亮,当即喊道:“表哥救我!”
郭梁驯奉命前来接应关霆,却听到了云枝的声音。他眸子一凝,心道表妹应该在汴梁,为何会在此处听到她的声音。
但身子已经先于他的理智做出反应,一手拨开守门的营兵,掀开帐子。
只见云枝泪眼盈盈,而关霆有如强迫良家妇女的恶霸,把云枝禁锢在小小的浴桶中,姿势亲昵。
郭梁驯大步向前,一脚踹裂了浴桶,将云枝护在怀里,脱下外衣遮掩她的身形。
关霆躲闪及时,否则定然会被碎裂的浴桶划破皮肤。
他径直站起,身上未着一物。
郭梁驯用手掌按住云枝脑袋,抵在自己胸前。他眼神微凛:“关小将军这是做什么?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关霆丝毫没有被人看光身子的窘迫,回道:“哪里不合规矩了。我在自己的营帐里沐浴,难道要穿的整整齐齐吗?反而是郭将军,不打招呼就闯进来。虽然我知道你是泥腿子出身,但毕竟手底下统领一众兵卒,如此莽撞才会不能服众罢。”
郭梁驯道:“我凭的是拳头,不是利害的嘴皮子。”
云枝拉住他的衣襟,露出一双水蒙蒙的眼睛,语气哀求:“表哥,你别理会他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好不好。”
郭梁驯颔首,抱起云枝就要离开。
关霆挡住他的去路:“郭将军走就走,把我的营兵放下。”
云枝从郭梁驯怀里露出脸,嗔道:“谁是你的兵,我是来找表哥的……”
她睁圆眼睛,似是没有料想到关霆竟然赤着身子,无一丝遮挡。
郭梁驯挡住她的双眼:“污秽不堪,表妹别看。”
关霆不以为然:“此话差矣。我的身形在汴梁城中数一数二,何至于称得上污秽二字。”
郭梁驯不同他逞口舌之争,抬脚要走。关霆欲拦,郭梁驯目光凛冽,带着警告。
营兵见状,连忙把换洗衣物拿起,披在关霆身上。如此一来便转移了关霆的注意力,让郭梁驯面前无人阻挡。
郭梁驯把云枝带回去,给她备下热水。
云枝自然不能再穿小兵的衣服,郭梁驯就把自己的衣裳给了她。因为体型相差甚大,云枝只能把多出的衣袖裤脚挽起。
见郭梁驯一脸沉色,云枝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免得郭梁驯出声责备她,云枝先行告状:“表哥,还好你来了。不然,我指不定会被他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她的声音哀婉可怜,让郭梁驯心中一颤。
一时间,郭梁驯也忘记了该责备云枝,质问她为什么离家来到这里,只开口追问云枝,关霆对她做了什么。
云枝添油加醋,把关霆说成磋磨她的大恶人。
郭梁驯沉吟许久,忽地出声:“表妹不必再想过去的事情。你受的委屈,我会想办法还回去,你不必再管。”
云枝挽住他的手臂,姿态依恋地把脸颊贴上:“表哥一定要为我好好出气。”
郭梁驯应一声,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问,云枝为何会来。
云枝回道,她听闻军营缺女医,只能用普通的女子充数。
“张大娘子张二娘子都已经来了,我怎么能落人一步,当然也要来的。我来了,也是给表哥撑面子,是不是啊。”
她眨动眼睫,模样灵动。
郭梁驯险些被她哄住,把此事轻轻揭过。他定下心神,沉声道:“乱来,胡闹。”
但再重的话,他却是说不出了。
郭梁驯告诉云枝,军营中缺少大夫的事情已经解决,也找到了女医,不必云枝前来帮忙。
他本想把云枝送回去,云枝却嚷着不肯,说是千里迢迢来了,只见了表哥一面就回去,她肯定要被人笑话。
云枝红了眼睛:“表哥嫌弃我没用,是不是?”
她那副样子,仿佛郭梁驯要送走她,就是觉得她娇气,帮不上忙。
郭梁驯无奈抚额,只得摇头说不是。为了安云枝的心,他也不能再提送走她之事。
云枝得了保证,这才放下心,眼睛周围的红色褪去。
为郭梁驯准备的营帐被云枝占了,他本想随意寻个营兵的帐子住下,却被云枝拉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