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怀邵终于放开了她。

云枝好似落水之人被救上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乌黑的发丝上挂着细微的汗珠,几缕发丝黏连在一起,贴在她的耳边。

云枝吐息之间,胸脯随之起伏,引得崔怀邵的目光落下。

他的眼睛亮的惊人,心跳声比起刚才越发急促。崔怀邵不知该如何说明此刻的心绪他就像是寻宝的人,拿着锄头锄到了金子,当即喜不自禁,搂着金子好生欢喜了一阵。可等他放下金子,继续往前面走去,没一会儿就看到了更加夺目的宝石。

崔怀邵眼眸定定地注视着晃眼的白皙,看着雪白的波浪随着云枝娇媚的吐息声轻轻晃动。

他艰难地挪开眼睛,但随即想到,云枝已经是他的太子妃,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注视,无需遮掩。

崔怀邵顺从本心,将目光放在云枝修长的脖颈、微挺的身子。他问道:“这里,为什么会晃?”

云枝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瞧,顿时脸色涨红。偏偏崔怀邵一副正经询问的神情,让她不得不回答。

云枝将头微侧,娇声道:“我也不知。它……那里……一直就是这样啊。”

崔怀邵又问:“你可曾碰过?是柔软还是……”

云枝语气慌乱:“没有的。”

但很快,云枝就轻轻垂下头,一副因为撒了谎而心虚的模样:“偶尔,碰过几次……应该是软的罢。”

崔怀邵轻轻颔首,他也以为应当是柔软至极。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决定动手去试。

丰盈充斥着整只手掌,他无法一手掌控,面上罕见地露出了为难、疑惑、惊讶等神情。

崔怀邵忽然记起,此刻正是甜瓜成熟的季节。瓜皮莹白如玉,配上两条翠绿的藤蔓,越发显得诱人。若想品尝甜瓜的滋味,不仅要动手拍一拍,按上一按,还需用口去尝。甜瓜滋味甘甜,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吞下。只是瓜生得大,一口怎能吃尽,即使把嘴巴张到最大,许多瓜肉也会从唇边漏出。

崔怀邵自幼便无多少口腹之欲,对饮食吃喝上没有太多要求。但自从遇见了云枝,他发觉自己开始熟悉各色点心,从品味点心中得到了趣味,比如吃截饼,又例如品甜瓜。

云枝因为崔怀邵的轻吻,已经羞的满脸通红。她将手臂扬起,挡在眼前,唇瓣紧紧咬着,但仍然挡不住会不时发出娇媚的轻吟声。

崔怀邵将她的手臂放下。云枝看清楚了他此刻的样子眼眸迷离,唇角挂着晶莹的丝线,嘴巴保持着刚才张开的姿态。

他俯身,咬住云枝的锁骨。

“我又想吃甜瓜了。”

云枝脑袋发懵。她开口,被自己微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可要唤内侍前来,为表哥取一只甜瓜来?”

崔怀邵摇头,一双漆黑的眼睛只盯着云枝。

“不必麻烦。有表妹在足矣。”

虽身为太子,崔怀邵并非养尊处优,从未动过刀剑。魏王想把他教导成文武双全之人,崔怀邵便文学武学同修,两不耽误。

他的手不是光滑的没有一点茧子,也不是粗糙的像整日舞刀弄剑的武夫,是介于二者之间,恰到好处,既带着粗糙感,足以在指尖滑过之处让云枝弓起身子,也不至于让云枝娇嫩的肌肤被碰伤。

崔怀邵以为,云枝的手长得刚刚好,比他的手小上许多,既白又嫩,十指交握时稍微用上力气,她就挣脱不得。

他也喜云枝的唇,绵软至极,一旦碰上就无法丢开。

红被翻浪,汗水已经将云枝的额头沁湿,连她脖颈上挂着的两条碧绿肚兜系带都紧紧地贴在肌肤上,并不舒服。

可崔怀邵不知疲倦,甚至眼眸中的光芒越发亮了。

云枝以身上不舒服为理由,试图推开他。

谁知道崔怀邵听罢,一把扯下碧绿系带,说如此,便不会身上难受了。

夜色渐深,王宫里的人应当已经入睡,云枝却不知道自己几时能合拢双眼。她的意识浮沉时,只听到崔怀邵在感慨。

“表妹所说的法子果真有用。”

“哪里痛了,亲上一亲便好了。”

……

大婚刚满三月,医官照例号脉时,查出云枝已经有两月身孕。

魏王和柳王后大喜。

魏王私下里同柳王后诉说过担忧,虽然太子已经成亲,但他担心太子并不精于男女之事,而且听内官所说,崔怀邵对避火图之类的很是抵触,子嗣一事上恐怕艰难。

柳王后掌管后宫之事,自然知道云枝和崔怀邵的感情甚笃,魏王的担心根本就是杞人忧天。可这些话,她不便同魏王直言,只是干巴巴地劝慰道,崔怀邵没有他们想象的一样无知。

魏王当时只是叹息。

柳王后怎能直说,二人成亲数月,还好似成亲当日一样,每夜的红烛至少燃到三更。

她只得道,且往以后瞧,便能证明她所说不仅仅是安慰。

魏王惊喜于自己即将做人祖父,对柳王后道:“我还担心成亲三月,太子还未得其法,本想找个机会,让内官同他好好说一说。不曾想,他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柳王后只是微笑,心道魏王没有猜到,她却是早有预料。像崔怀邵和云枝一样日日胡闹,有孕是迟早的事情。

医官仔细叮嘱,崔怀邵一一记下。

云枝脸颊带羞意,似有话要说。崔怀邵垂下头,将耳朵贴在她的唇边。

云枝柔声道:“表哥刚才可听清了?”

崔怀邵颔首:“听得清清楚楚,你要吃什么,用什么,不能使什么,一个一个都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