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萝毫不客气的拍掉康熙伸过来的手时,梁九功他们就没忍住呼吸一滞,瞳孔地震了。

万万没想到,这小郭络罗氏来了万岁爷身边,那小心惶恐,是没有的。

人现在就让人知道,她真的是个会让人头疼的。

胆儿也是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人还敢怀着身子都能情绪上来就去寻死。

你不好好跟她说话,她就算一时脾气忍着没发作,但不代表就会气就自个散了,只会忍着一块,猝不及防就直接反应在了身体上爆发出来,直接整了个大的。

就这,凶人发脾气的那个,比被她撒气的都还要委屈,现在是圣驾上的人都给跪下了,连万岁爷都被无差别的迁怒了,还是最主要的那个。

毕竟听话音就知道,他们最多是连带着一起不被待见的。

也是造孽了啊。

蔓萝趴伏在一旁小塌扶手上哭得很是伤心,纤细的肩膀直颤着,“我说了我吃不下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逼着我吃东西呜呜”

带着哭腔的声音,俨然是已经听不进去话了,哭花得脸都花了,简直是用尽了力气在哭,纤细的脖颈上紫青色的青筋都显出来了,都要担心她会把自己哭得抽过去了。

明明是发脾气凶人的那个,偏偏伤心又委屈极了,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眼泪,顺着莹白的小脸滚落,显得楚楚可怜,愤怒又难过,“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啊咳咳,咳”

说着说着因为哭得喉咙有些干,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咳了好几下把脸都咳红了都没缓过来。

才刚在庄子里养好了两天,现在是一下眼瞧着就是又要生病了征兆了,吃不进东西安胎药也吐了。

醒来时被弄到了陌生环境时,就想爆发了,但是被吓住了没敢,又有其他人在,不用继续独处,是勉强稳住了。

但紧接着不想吃东西,又被讨厌的人盯着吃了,现在还把好不容易吃了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那种白费劲还受罪的苦,蔓萝哪里吃过啊。

身体又难受虚弱,本就脆弱,身边还都是不熟悉的人就是讨厌的人,加上怀孕情绪容易失控,这会儿爆发起来也是不管不顾了。

开始扔东西了,先是扔了小榻上的靠枕,扔了还不够还要踩两脚。

因着怀孕给她穿的鞋子都是软缎做的薄底绣鞋,铺了毯子踩着柔软舒适,也不会伤了脚,踩了两下又把桌几上放着的茶杯扫落了。

摔了个稀碎的声音更是让她烦躁,又要向刚刚摔了软枕还要踩两脚那样踩上去,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穿着软缎的绣鞋,这回原本一直看着她发脾气的康熙没再由着她了。

蔓萝直接踩了个空,身子直接腾空了,被康熙强硬的抱走了。

神色冷峻绷着脸,仍由着她哭闹着也没把她放下来,人小小一团的但扑腾起来都能翻天了,康熙不用些力气都抱不稳她。

将人抱到了床边坐下也没将人放下,仍由她哭闹够了挣扎累了,也还是得被他这个口中的坏东西抱着。

现在她眼里,认为他就是将她抢来的恶人了。

不过初见,他就没有给人留下个翩翩君子的印象,自然现在也不好装出来个正人君子的模样了。

反正,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一如初见的时候,她说他是个坏东西,现在看来,他对她好像的确当不了好人的。

【作者有话说】

猫猫的魅力在于,就算不理你也觉得好可爱漂亮哎。

9 · 第 9 章

御医来的时候,蔓萝额头摸着已经有些发热了,水润的唇也有些干燥,像是缺少水分的花瓣一样,虚弱的躺在躺在床上的时候,一点看不出来刚刚那还能发脾气的精气神了。

只是手腕上的伤口也有些崩裂,血没渗出来,但还是被拆开来,被春芝重新上了药包扎着,春韵正在给人试着喂水。

康熙唇线拉直,神色紧绷,眼底晦暗不明,目光在躺着的人身上,虽不发一言,但此时弥漫着紧张压抑,噤若寒蝉的,实在是没想到这才第一天呢,人这刚被接来,就能出状况。

人长得是真的美,跟神仙妃子似的,我见犹怜,但脾气也是一点不小,当着皇上的面也是说发作就发作了,是一点都没顾着在皇上的形象了,后妃那发脾气摔东西都是自个在宫里摔了还得安个理由是奴才失手打碎的。

这位有气她真发,还能把自己折腾病的。

御医见到这里多了个美人时,虽然见过了大风大浪了,来之前已经被提前知会过了,心里也是有数着是回京路上是负责一下这位了,开始还以为是给皇上诊平安脉那样的强度,顺便看多一位罢了,问题不大。

但没想到人第一天就能出状况了,隐约有种这回程的路,怕是没出发前这么轻松了的预感。

虽然落下了床帐,遮的严严实实,看不见人,只露出了一小截皓腕,就光是看这纤纤玉手,就知道定然是位美人了。

只是手都生得如此好看,天生的美人骨,又是冰肌玉骨的底子,哪能丑了去,难怪能让万岁爷这般安排。

把脉后,眼皮微颤,第一反应嘶,喜脉,就是这月份,人是在东巡返程才带回的,是对不上的,不会是……差点没忍住抬眼看皇上的脸色,应该不是,否则这个月份,还不能知道。

但这信息量就更令人心惊了,不一般啊,这没提前说啊,御医瞄了一眼梁九功,梁公公啊,你的嘴是真严啊,你那知会可真是简略啊,直接让他骤然吃了到了大瓜。

梁九功目不斜视,当做没感觉到御医的小眼神,就这情况他都得盯着人不要多嘴,何况是自个啊,他都还头疼着这人连常规的讨好都不太行得通,反而人还会气着。

御医来之前的预感是成真了,回程的路上是多半是要给他上强度了。

这还是位娇美人,平时看着正常,实则是个玻璃身子,冷了热了有个什么的,都极容易生病。

更别说现在用膳困难,方才用膳吃进去的没多久,就全给吐了个干净,安胎药也是一并喝了都吐了,脉弦而紧,细弱无力。

刚刚又动了气,这是有点郁结于心了。

常人这样的,郁结于心日子不久,还能压着看不什么出来,但这位玻璃身子是丁点儿不对,自个压着不表现出来,身体都是不能忍的,立马就会出状况。

皇上看着神情看着冷峻,但一直就在人身边守着,可见是上心的。

就是这位美人吧,怕不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吧。

简直是透过了脉象又吃了个瓜,他这一把脉,嘴都不知道怎么开。

面色严肃的收回把脉的手,御医斟酌了一下,“回皇上,这位娘娘脉沉细无力,濡养无源,胎像有些不稳,加之肝气滞郁,当疏肝理气,养胎为宜,臣即可为娘娘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