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阿姨,你能给我做爱心便当吗?”
“可以呀,你要吃什么?”
“都可以。”只要像学校里有些小朋友的妈妈做的那样就行。
“沈阿姨,学校要办游园活动了,你会来吗?”
“会呀,什么时候?”
“下下周。”
盛屹初脸颊红扑扑的,他黑眸里闪着微亮的光,他提的所有要求,他的沈阿姨都答应他了,因为时间挺晚了,他有些困,就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沈繁星看到了,她抱起他,拍了拍他的小屁股。
盛屹初脸颊更红,眼里都是羞涩:“沈阿姨,你不能打男子汉的屁股。”
沈繁星笑弯了眼睛:“来吧,今天沈阿姨哄你睡觉,好不好?”
盛屹初没吭声了,但是漆黑的瞳眸里仿佛坠落了流星一样闪亮,沈繁星把他放在了床上,他自己爬进了被窝里,乖乖躺着,盖好了被子。
沈繁星坐在床畔,温柔地含笑注视着他,他抿着小嘴,浓密纤长的睫毛翘动着,皮肤白皙,整个人奶气十足。
“晚安,初初,你该闭上眼睛了。”沈繁星柔声开口。
盛屹初听话地闭上了眼,他被子下的小拳头微微握着,他们幼儿园也有午睡,老师也会哄他睡觉,但他总是觉得烦躁,拿东西堵住耳朵,他可以自己入睡的,不需要别人哄。
可是,他现在却很想很想听沈阿姨哄他,如果他是小动物,他此时的耳朵一定是竖起来的。
“嗯,我想想看有什么故事啊。”沈繁星想了会,“沈阿姨是理科生,看过的故事实在太少了,要不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情吧,沈阿姨以前在农村生活的,初初,你是不是不知道农村是什么样的,那里的天很蓝,海水很蓝很咸,有很多小动物,也有很多花草树木,沈阿姨从小就会爬树,掏鸟窝,玩飞弓,游泳,跟船去海里捕鱼,沈阿姨小时候一直以为自己就是美人鱼转世呢。”
盛屹初闭着眼,唇角轻扬,她的嗓音轻灵温柔,就像是夏天午后徐徐的暖风,他的眼皮越来越沉,他又听到她说:“初初,我以前和阿婆还有妈妈一起生活在村子里,那里的家很温暖,以后,沈阿姨带你回去看看她们,好不好?你可以在那里爬树,钓鱼,游泳……”
他眼前仿佛幻化出他在柔软无边的沙滩上奔跑着的画面,海浪扑腾,海风微咸,他一回头,他的爸爸和沈阿姨都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太困了,不然他想跟他的沈阿姨说好,他想去她的老家玩。
他好像越来越喜欢沈阿姨了。
沈繁星等盛屹初睡沉了,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后,才给他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关掉了灯,走出卧室,合上门。
她回到楼下自己的小房间,进了浴室,慢悠悠地给自己吹头发,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眉眼星光粲然,原来哄睡了孩子,是这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她好像,感受到了一点点做妈妈的感觉了。
她吹完头发、洗漱完后,躺在了床上,刷着朋友圈,突然想到今晚在餐厅看到樱樱的事情。
她给樱樱发了条消息,游樱很快就回了个语音通话。
沈繁星接听了起来,她说:“樱樱,要睡了吗?”
游樱笑:“对呀,我在敷面膜,等面膜敷完了,我就睡觉咯。”
“你一个人在家吗?”
“是啊。”游樱的声音有些闷,“祁宴煦他说他还有事情,他就走了,你刚才说,你今晚也在那个餐厅么?”
“嗯。”
游樱似乎欲言又止,她那头沉默了好一会,沈繁星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游樱嗓音很轻,似乎隔得很远:“星星,我好像永远都看不懂他,我也不敢过问他的事情,我好累,等他要结婚了,我就离开他。”
沈繁星记得,游樱说过,她的那个公寓只是祁宴煦众多公寓之一,他有很多家,甚至更常住在酒店,她在的那个家只是他这只飞鸟短暂停留的地方。
樱樱声音很低:“星星,是不是我想要的更多了,有时候我觉得他心里是有我的,可是更多时候,我觉得他根本不在乎我,他不记得我要拍的戏,不记得我说过的事情,不记得我的生日,我也看不懂他,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讨厌自己的卑微、不安、慌张和不懂事,我仿佛还是当年那个等着他救援的女孩,而他永远是那个衿贵的、掌握着生杀大权的贵公子。”
沈繁星静静地听着她低声叙述,她又问:“星星,你觉得我和祁宴煦是在谈恋爱吗?”
沈繁星睫毛翕动,很肯定地告诉她:“樱樱,你很漂亮,你能赚钱,你们就是在谈恋爱。”
“是吗?我自己都不相信。”游樱的嗓音里带着苦笑,“他是天之骄子,出生富贵,受过良好教育,身价数百亿,而我呢,和他的差距太大了,其实或许都没人相信,我留在他身边,只是因为恩情和爱。”
游樱又说:“更何况,祁宴煦最不相信爱情,他认为爱是这世上最廉价的字。”
沈繁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成年人的社会,或许不需要真心。
“樱樱,不要陷得太深,你是来报恩的,不要付出太多,受伤了,我们就放手。”
这句话,也是她对自己说的。
她希望自己能够清醒,她妈妈就是最凄惨的例子。
可以喜欢,但不要爱。
*
因为风姨不在家,盛司珩不想家里多出一个陌生人,就没让老宅那边再喊人过来照顾,第二天早上,沈繁星起得很早,就是来做早饭。
她六点就醒了,风姨从医院打来了视频通话,她正在医院的洗漱间,叮嘱道:“你可以给初初做点三明治,放煎蛋、芝士和火腿,来一杯牛奶,司珩的话,他跟初初一样就行了,你会做早餐吧。”
风姨旁边似乎还有医院里别的病人的家属,那个阿姨听到了风姨的话,凑了过来,说道:“女人要会做饭的,老婆总要做饭给老公吃的。”
沈繁星没说什么,风姨不知道跟那人说了几句什么,她似乎走到了隐蔽的地方,轻声叹气:“现在哪里有什么是女人必须做的,男人也要会做饭的,男女都要工作,不过,繁星,你在的是盛家,不是普通的家庭,盛家有无数的佣人和厨师,不需要你亲手做很多事情,但你要是会做,在阿珩的心里肯定就不一样了。”
沈繁星笑了笑,知道风姨是为她好,轻声回:“我明白的,风姨。”
她挂断电话后,就按照风姨的吩咐,她做了虾仁滑蛋三明治,看到家里还有华夫饼机,她找出面粉和黄油,想着做点用模型机做几个甜甜圈和草莓华夫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