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司珩掐紧了她的腰线,另一只大掌落在了她的后背,轻轻地拍着,他垂着眼皮,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哭得仿佛人都要碎了。
他胸膛里的心脏如同被人狠狠地攥住一般。
“结婚很委屈么?不想结婚?”
沈繁星轻声呢喃:“太突然了,我们之间还有太多的事情还没解决,太多的恨……”
“以后没有了。”盛司珩淡声。
“我还被困在这里,你觉得失去了自由……”她这句话还没说完,盛司珩就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外面太乱了,这里才能保护好你和初初,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说。”
沈繁星眼皮动了下,眼泪依旧落了下去,是委屈的,她坚强了太久,都快忘记委屈哭泣是什么样子了。
“你这是尊重么?我感觉不到尊重。”她是抱怨的,或许是因为带着哭腔,反倒更像委屈娇嗔。
盛司珩身体僵硬,看着她的眼泪,沉默着,心里空荡荡的,他太久没看到她对他笑得灿烂,也太久没清晰地看到她这样软弱地哭泣。
或许也不久,但是,他心脏疼,却没有深思。
见她还在哭,他幽深的眸子锁定着她,好半晌,轻轻地拂去了她的眼泪,倒是生出了不再让她哭的诡异念头。
*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的关系缓解了不少,虽然无法像以前那样亲密,但不管怎么说,不怎么针锋相对地吵架了,沈繁星偶尔还会对着盛司珩笑,跟他说起一些,她和初初发生的事情,当然她也会关心他在集团发生的事情。
盛司珩没跟她说得很详细,也从来不诉苦。
沈繁星面色不显,心里却很清楚,他们表演得再好,两人也是有隔阂的,彼此不信任、猜忌、怀疑,他们也不会像正常的情侣,无法共同承担痛苦和焦虑。
第379章 把她永远永远地留在自己身边
盛司珩算不算痴情的人,沈繁星不知道,但她曾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患得患失,因为他太优秀了,喜欢他的女人太多了,他看着无情,或许又处处留情。
就说他对温瑜吧,不管温瑜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他也未曾对她下过狠手,或许他心里惦记的就是温瑜曾经也跟过他吧。
或许这就是男人,不管怎么样,只要曾经是自己的女人,他就不会舍得动。
沈繁星又想到另一个跟过他的女人,是姜棠,即便姜棠腹中的孩子不是盛司珩的,但盛司珩在姜棠出了事情后,立马就接走了她,也不曾计较姜棠闯入了庄园,弄伤了她,吓到了初初。
盛司珩不曾将集团的内争跟她说,也不曾跟她诉苦,但她从他回来得越来越晚,面色虽不显,但情绪也越发得紧绷,整个人就像一张绷紧的弓,随时都有可能崩断。
沈繁星也在商业圈混了有一些日子了,很多外人以为的商战有多高端大气,事实上商战中用到的手段往往下贱低俗,几乎都会触犯法律或者在法律的边缘游走,动曳伤人。
沈繁星想离开这里,但这一段日子她采取了服软的手段,她给自己洗脑,不过就是假装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一年,她要做的事情就是把盛司珩照顾好,但庄园里有这么多佣人,她能亲自做的事情也很少,比起当年照顾那个脾气古怪的盛司珩要来得简单多了。
沈繁星能感觉到庄园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鱼龙混杂,她站在别墅的顶楼望了出去,这样偏远的地区,却总能看到似有若无的人在往这处庄园探。
她有问过盛司珩,盛司珩漆黑的瞳仁看了她几眼,或许心中猜忌仍在,他神色淡定,只说:“我安排了人手,盛司尧坐不住了。”但声音仍旧冷了许多。
盛司尧是个疯子,他当年就安排了那么多车祸,沈繁星也曾听其他人说起,盛司澄亲生母亲的死也没有那么简单,也同样是车祸。
晚上,盛司珩同样和沈繁星睡在了一起,这些日子两人慢慢磨合,似乎关系亲密了许多,晚上睡觉的姿势也亲密了。
临睡前,沈繁星满脑子都在想那些人,那些人里有盛司珩的人,盛司尧的人,或许还有他父亲盛锐成的人,除此之外,应当还有哥哥安排的人,她必须和哥哥安排的人联系上。
只可惜,盛司珩不会现在就给她联络外面的机会。
她抿了抿唇,翻了个身,去看已经睡着的盛司珩,心中倒是觉得好笑和讥讽,盛司珩碰过的女人也有不少,却偏偏那些人那么看得起她和初初,非要拿他们来威胁盛司珩。
这时候的思维总是发散的,她想了许多,甚至联想到了她和初初若是真的被绑架了,真的能威胁到盛司珩么?他真的会放弃盛氏集团来换他们么?
她心里有个明显的答案是否定的,盛司珩何其无情,权势才是男人一生的追求,她和初初何德何能?他是盛氏集团总裁,想找个女人何其简单,有了新的女人,再有个继承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还不睡么?”盛司珩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
沈繁星这才知道,原来他还没睡着,她仰起头:“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没有。”他嗓音淡淡,伸出手,将她搂进了怀中,“你睡不着么?在想什么?”
“想以前的事情。”沈繁星的声音也很低。
两人都知道,这个以前指的是他们在博洛尼亚的时光,这段时光虽然也是两人的敏感点,但至少仍旧存在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沈繁星抿了抿唇,睫毛轻轻地颤着,她忽然开口:“盛司珩,你还恨么?”
她语焉不详,盛司珩的身体忽然僵硬了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拧起了眉头。
沈繁星侧过身体,双手抱住了他,头轻轻地贴在了他的胸前,她声音在这样的夜晚里很温柔:“我最近想了很多,因为恢复了记忆,有些画面是慢慢地恢复的,我有时候很难过很难过,不知道我们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盛司珩没动,也没吭声,身体的线条仍旧微微僵硬着。
“当年的事情,我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盛司珩搂着她的手忽然重了几分,缓缓地收紧力道,眉眼冷凝,嗓音喑哑:“别说了。”
他好像害怕她会说什么伤人的话。
沈繁星却不管不顾:“我当时不知道你和你父亲的真实关系,在答应他去照顾你之前,包括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他是一个想跟儿子修复关系的可怜父亲,何况,你当时根本不愿意跟我提起你父亲的事情。”
她深呼吸:“我真的不知道,他把我当做了捅你的利剑,我不知道他想要报复你,我现在的解释很苍白,但这的确就是事实的真相。”
她的嗓音轻柔,娓娓道来,她想减轻盛司珩的防备心,或许还出于别的念头,她跟他道歉了,毕竟就算她说了再多不知情,她也的确收了盛锐成的钱,成为了盛锐成安插在盛司珩身边的眼线,还骗了盛司珩。
只是,她柔软的内心让她没有选择把一切都告诉盛司珩,告诉他,她当年在去他身边之前,就对他心软,对他有了好感,也没有告诉他,她曾经是真的真的很爱他。
可是,爱他却让她变得卑微,变得失去自我,变得像个鸵鸟,变得患得患失。
她更想做回自由的沈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