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有专门的营养师,端了别的补品,对姜棠道:“姜小姐,您尝尝这些。”

姜棠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偷偷打量了老宅的装修,随随便便一个花瓶都要她数十年的工资,她心里又难受又暗爽,原来她也可以享受到这样的上流社会生活,住豪宅,开豪车,有佣人服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有人都对她尊尊敬敬的。

而这一切都得感谢她腹中的孩子。

她睫毛轻颤,悄悄地抬起眼,看了下盛司尧,他根本看都没看她,就好似她就是一个陌生人,她眼眸微暗,却忽然感觉到一股锐利的目光,她转眸,对上盛司珩冷冽漆黑的眼眸,心下寒凉,不敢再看,赶紧重新低下头。

盛老爷子拧着眉头,咳嗽着,但显然是在生气的,骂的都是盛司珩:“姜棠怀孕了,你为什么不带回来?阿珩,你现在不懂事了是吧?随随便便就想让我们盛家的种,沦落在外面吗?”

盛司珩瞥了姜棠一眼,唇畔挂着浅薄的笑,没说什么,任由着盛老爷子骂他。

盛司尧倒是轻笑:“爷爷,你也别骂阿珩了,有他给我们盛家开枝散叶。”

盛老爷子也瞪他:“开枝散叶是好事,但不能乱来,好好结个婚,再生个孩子不好吗,繁星多好的一个姑娘,既然她是梁家千金,我都想做主你们结婚了。”

听到这,盛司珩和盛司尧的脸色都有些许变化。

盛老爷子又叹了口气:“只可惜,阿珩,你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繁星怎么可能再跟你结婚,还有初初,你们父子感情原本就不算很好,你得跟初初好好说说。”

盛司珩仍旧一声不吭。

盛司尧眯了眯眼眸,眼中的神色狠厉了几分,梁家啊,他决不能让盛司珩和沈繁星再和好,他们若亲密无间,若是真的结婚了,照梁泽臣那么疼妹妹的程度来看,梁家也会成为盛司珩的助力。

盛老爷子又看了看盛司珩,问:“你最近有没有去看看你爸妈,我们都老了,以前的事情,再斤斤计较就没意思了。”他顿了顿,见盛司珩仍旧是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模样,气得拍了下桌子,“在说你呢,阿珩,你今年闹出了这么多丑闻,集团的公关部一直跟在你身后擦屁股,你有没有想过,董事会早已经有人对你不满了,你这几年的努力就要废弃了吗?”

盛司珩闻言,微微拧了拧眉头,显得有些烦躁,他也不想吃了,冷淡地放下了筷子,淡声道:“知道了,我去下洗手间。”

盛老爷子当然明白,他这是故意的,就是听烦了。

盛司尧带着深意的目光看了盛老爷子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盛老爷子等盛司珩离开后,沉沉地叹了口气:“阿珩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我老了,管不住他了,也没有了当年的精力,当年他出事,我还能继续撑住集团,现在我能怎么办?”

他言下之意就是,他中意的继承人始终不会变,还是盛司珩,就算盛司珩现在犯了再多的错误。

盛司尧唇畔的冷笑转瞬即逝,他原本还疑惑,爷爷今日怎么会这样骂阿珩,仿佛对他失望极了,原来只是爱之切,责之深。

盛老爷子仿佛丝毫不知道盛司尧内心的不舒服,还情深义重地对他道:“阿尧啊,你们是兄弟,盛氏交到阿珩手上,但不仅仅是交给他,也需要你好好帮助他,你们兄弟齐心,一定能把盛氏做大。”

盛司尧脸上挂着笑,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他手指不经意地攥紧,心下一片冷笑。

他就只配做衬托盛司珩的绿叶么?盛氏没他的份,他只能一辈子给盛司珩打工,他做的所有业绩都是盛司珩的,一辈子活在盛司珩的阴影下,就算他再优秀,别人也只会凉凉来一句,盛家兄弟都很优秀,不过,太子爷还是最厉害的。

盛司尧垂下眼眸,薄唇抿紧。

没关系,爷爷不给他的,他会自己去抢。

太子爷只有一个,他只做独一无二的那个。

盛老爷子只再待一会,就回房了,客厅一时只剩下姜棠和盛司尧,姜棠终于抬起眼皮,可怜兮兮地看着盛司尧,却只得到盛司尧冷冽的眼神,吓得她不敢乱动。

盛司珩从洗手间回来了,姜棠转而弱弱地喊了声:“阿珩。”她还想站起来,走到盛司珩的身边去。

盛司珩面无表情:“滚远点。”

姜棠眼睛微微红。

盛司尧笑了:“阿珩,对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也这么凶,嗯?你以前对繁星也这样,难怪啊,难怪伤了她的心。”

“盛司尧。”盛司珩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又没继续说了,他抓起自己的外套,穿上就要离开。

“阿珩,你有没有发现你本质上跟叔叔是同一种人。”盛司尧说的是盛司珩的父亲,“一样自以为深情,然后搞出了私生子,父子关系恶劣。”

他很清楚盛司珩的七寸在哪。

盛司珩下颔线紧绷,咬紧牙关,他转过身,盯着盛司尧,眸光如冷箭:“我不管你跟我父亲要谋算什么,但这次,你们要是再敢动手……”

“动手?怕我们对你的女人下手吗?”盛司尧笑了出声,“哪个女人,温瑜,姜棠,还是繁星?”

他说到沈繁星的时候,还停顿了下。

第330章 你喜欢有弟弟妹妹吗

语气似乎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暧昧气息。

盛司珩眯了眯眼眸,冷眸盯着盛司尧,令他生寒,冷声道:“你可以试试。”

盛司尧看着盛司珩离去的背影,讥讽冷笑出声,他竟替沈繁星生出了一种不值得,盛司珩到最后也没说他的女人是哪个,或许全都是?

就这样花心的男人,不过会演戏,就让沈繁星喜欢么?

*

盛司珩公司很忙,盛老爷子干脆就让人把盛屹初接回老宅,但他肉眼可见,盛屹初一天比一天不开心,他原本就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喜欢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现在的情况更加严重,盛老爷子恍惚间以为他又变成了刚学会说话那会,盛家人都以为他是个自闭儿童。

无论别人怎么喊他,他都不会给出任何的反应,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却非常抗拒,幸好医生只说这孩子只是不喜欢说话罢了,但医生也提醒过盛老爷子,要多注意孩子的心理健康。

盛老爷子记得初初反应最强烈的一次,是在盛家某次的宴会上,有几个多嘴的人在议论初初的生母,满嘴都是不干净的话。

“小太子爷的生母是谁呀?会不会就是外面那种不干不净的女人,去子留母?盛家说的那么好听,还深情女友?”

“说不定是那个女人使计谋偷偷生的呢,就把孩子当做交易物品,够心狠的。”

“现在这种贪财、没责任心的年轻女孩多了去,就做那种皮肉交易。”

他还没阻止,就见盛屹初冲了过去,尽管自己还是个小屁孩,神情却足够狠,凭着蛮力还真的就将那几人撞倒在地上,他的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充满的是浓郁的冷意和躁郁,一点都不像只是个孩子,反倒像极了凶残恶极的暴徒。

盛老爷子情绪复杂,最终只觉得可怜又可悲,他心疼初初,尽管初初没见过自己的妈妈,但唯一能调动他情绪的也是他从未谋面的亲生母亲。

后来,初初渐渐长大,也变得更加健康正常,尽管比其他小孩更不喜欢说话,他也不会再提起自己的亲生母亲,好像已经完全不在乎了,但盛老爷子知道,他的内心对生母有一种很强烈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