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重新睁开眼睛，无意识地咬着下唇：“你也去查了，是吧？盛司珩，盛屹初是我的儿子，我有权见他。”

“权？”盛司珩低哑的声音把玩着这个字眼，讥讽分明，“在这里跟我说你有权利，是想跟我打官司么，沈繁星？”

沈繁星胸口沉沉地起伏了下，她还没说什么，就突然听到电话那头温柔的女声：“盛先生，吃水果了，你今晚还留下吗？……呀，你喝了这么多酒呀……”女声娇嗔，“少喝点呀。”

就好像这世间千千万万的情侣或是夫妻，是妻子对丈夫的叮咛劝嘱。

沈繁星握着手机的手指一下收紧，她心脏瑟缩了下，今晚那些人说的那些话又浮现在她耳畔，盛司珩要和姜棠生一个女儿，他们住在了一起了。

她觉得有些恶心，他之前和她做过的那些事，他现在都和姜棠做了么？

她深呼吸，声音冷静：“盛司珩，你把初初给我不可以么？你以后还会有别的孩子，你可以跟任何人再生孩子，不论是儿子还是女儿，把初初给我。”

这一句话似乎一下激怒了盛司珩，他冷笑：“做梦。”

沈繁星心里的失望沉沉，真觉得自己的这么多天都喂了狗，大概他对她真的没有一丝感情。

她没说话了，正打算挂断电话，盛司珩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等会你回来。”

回来？沈繁星没反应过来。

盛司珩又道：“不想见初初？”他抛下这个问题后，就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沈繁星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心口一阵隐隐的疼痛，是她提的分手，但好像也只有她一个人仍旧没完全走出来，那个男人早就放下了吧，都早已经进入了另一段感情。

可笑的只有她，像个小丑。

*

盛司珩今晚的确喝了不少酒，他让人去仔仔细细地查沈繁星的资料，但侦探跟他说，太多资料被人藏了起来，无法查到，有梁家和陆家的阻力，也有不知名的势力。

但他已经确定得差不多了，沈繁星应该就是小月亮，他睡过谁，他还是很清楚的。

只是，他没有足够的证据，他还有很多很多疑惑。

沈繁星为什么一直表现得不像认识他一样？她当年不是一直想逃走么？既然都逃走了，为什么还要自投罗网？为了初初么？她的演技这么好么？还是她早就放下了两人的感情，就连她现在对他展露的爱意，都是她演出来的？所以，她又一次把他玩得团团转？

还有，姜棠说沈繁星不是小月亮，她是现在唯一一个见过小月亮的人。

盛司珩眸色漆黑无底，如风暴欲来的海平面，却隐隐又有一丝血色，显得阴鸷，这么多天，如果不是他不让她见到初初，她连找都不会来找他吧？

第253章 你争得过我么？

盛司珩捏了捏隐隐作疼的太阳穴，身后突然有一只柔软的手覆盖了上来，一下又一下温柔地给他按着，她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夜色里也格外轻柔：“您身体不好，不该喝这么多酒的。”

盛司珩眸色恍惚了下，以前小月亮也常常这样给他按着，在一切还没暴露之前，他们的确很幸福，他想娶她，想给她全世界最好的东西，后来却总是争吵冷战多于温存。

姜棠是赌一赌，没想到盛司珩并没有排斥，她眼角眉梢流露出抑制不住的笑意，或许她真的就可以，他这样的男人身边总是少不了女人的，他都默许她留在他身边，仍旧经常来看她，她如果真的爬上了他的床，成为了他的女人……

姜棠刻意模仿以前月亮的语气和动作，低声道：“盛司珩，你喜欢……”她话还没说完，盛司珩就站了起来，倒也没有很凶，只是冷淡道：“别碰我。”

姜棠轻轻地咬了咬下唇。

盛司珩大步往外面走，突然顿住，回过头，盯着她：“沈繁星真的不是小月亮？”

姜棠眼皮跳着，压抑着心脏的剧烈跳动，还是否认：“不是呢。”

“可是，沈繁星却是初初的生母。”盛司珩语气微寒。

姜棠瞳孔瑟缩，心脏紧张得都快要蹦出来，他这是什么意思，他都知道了，就是来测试她的么？

她脑子飞速地转着，想要想出一个完美的解释，他现在的态度也让她难以捉摸，小月亮不是他的挚爱么，他找到了挚爱，不应该欣喜若狂，重温旧爱，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去见沈繁星，刚刚的态度也算不上温柔？

盛司珩盯着姜棠，威压沉沉：“姜棠，你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

姜棠心里发虚。

盛司珩笑了下，凉薄得很：“其实你说或者不说，都没有任何意义，亲子鉴定的结果不会欺骗人。”

姜棠攥紧了手指，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地离开了，她在原地呆愣了许久，而后慌慌张张地打电话给了盛司尧。

盛司尧接听起了电话，似乎有些不耐：“什么事？”

“盛司珩知道了，他做了亲子鉴定，知道沈繁星就是小月亮。”姜棠的声音有几分颤抖。

盛司尧沉默了下：“他有说什么，做了什么吗？”

姜棠深呼吸，轻声道：“他没说什么，但是，奇怪的是，他似乎之前就知道了沈繁星和小月亮的关系，但是最近几天，他都没去找沈繁星，也不像失而复得的样子，他的态度很奇怪。”

听到这话，盛司尧反倒轻轻地笑了，他嗓音低沉：“那看来，阿珩和小月亮的关系也并非是我们所想的那样，他太骄傲了，也太自负了，习惯于高高在上的施舍，即便面对的是自己爱的人。”

姜棠犹豫了一会，打破了沉默：“或许，他没有那么爱她。”

毕竟他都没见过她，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又怎么会如何深爱？

*

沈繁星到公寓，这边公寓的密码早就换了，盛司珩又安排了保镖在，她根本没办法自己进去，胸口发闷，有些讽刺，为了不让她见到初初，盛司珩还真是下了血本。

保镖这次见到她，大概是得到了盛司珩的允许，终于引着她重新进了她住了许久的公寓，熟悉又陌生。

客厅里没开大灯，灯光昏暗，大片的落地玻璃上映着城市的夜景，霓虹流彩，纸醉金迷，她往二楼看了眼，房门紧闭，这个点初初应该睡了吧，她犹豫了下，还是决定上楼看下，她本来就是来看他的。

但她才走到楼梯口，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冷漠的男声：“他睡了，你还要去打扰她，你就这样做母亲的？”

他声音里的讥讽十分明显，没有丝毫的掩藏。

沈繁星抿了抿唇角，转过身，看到盛司珩才从外面回来，他眸色深沉地盯着她，像是狼在盯着他的猎物，但是转瞬就又只有冷漠的凉意了，仿佛她就只是个令他厌烦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