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姜棠颤抖的声音止不住地传到他的耳朵里。

“司尧先生,我不是小月亮呀,我只是小月亮的朋友,我是知道很多很多和小月亮有关的事情,但是我也没办法扮演成她呀。”

盛司珩眼眸沉下,咬紧牙关,下颔线冰冷僵硬,他冰冷的视线扫视了过去,攥紧拳头,声线淡漠至极:“盛司尧,如果不想活了,早点说,不用搞这么多手段。”

盛司尧轻笑,眉眼散漫:“怎么说的呢?我这是关心你的婚姻大事,难得有人这么了解小月亮,你不想知道她长什么样,不想知道她到底怎么跟别人提起你?”

盛司珩脸上没有一丝温度,在会所的光线里,他的脸庞是模糊的,莫名透着令人寒凉的森意。

最后,他还是带走了姜棠,只听到身后的盛司尧轻笑:“阿珩,你这样的性格迟早吃大亏呀,金屋藏娇,优柔寡断,你觉得繁星知道了,她还会留在你身边么?”

盛司珩闻言,心脏一紧,仿佛被人狠狠地一捏,疼得难受。

姜棠想起盛司尧的警告和建议,她一咬牙,柔声说:“盛总,我给你画了一幅画,是小月亮的样子。”

盛司珩心脏骤然一停,瑟缩得用力,他指甲都用力得陷入掌心。

他咬紧牙关,黑眸幽深,眼底的黑几乎没有光,转眸,死死地盯着她,视线如刀一般凌厉。

姜棠心里是有些虚的,但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必须放手一搏,声音尽量平静:“画我没有带出来,在家里,你要跟我去拿吗?还是明天我给你带出来,让人送到公司。”

盛司珩薄唇抿成凛冽的直线,寒气森然,他用力得全身僵硬紧绷。

小月亮的长相啊。

他在黑暗中描述了不知道多少回,她必然有明亮的双眼,温柔俏皮的笑容,干净少女的面孔,可是他就是不曾见过,到后来,他能想象出来的她,总是全身上下都渗透着鲜红的血,血红的液体不停地涌了出来,弥漫得到处都是。

是他对不起她,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离去。

姜棠察觉到他的动摇,继续轻声道:“盛总,您想看吗,那幅画。”

盛司珩黑眸无光地盯着她,寒意森然,警告道:“如果你敢骗我……”

姜棠心尖颤抖,屏住呼吸:“不会的呀,月亮姐姐以前也帮过我,她要去你那边工作之前,还找我了解过情况……”

盛司珩浓密的睫毛轻轻覆盖,垂下,眼神阴翳。

姜棠继续道:“月亮姐姐很想得到去照顾你的这份工作的,她,她应该是很早就喜欢你了吧。”

其实姜棠根本就不了解月亮,但她知道这话可以讨好盛司珩。

第229章 她是他的药

姜棠的声音温柔:“月亮姐姐不怎么会做饭,但一直有努力想学,但她很会照顾人的,她很温柔,很可爱,很阳光。”

盛司珩垂下眼眸,是啊,是她。

“月亮姐姐喜欢吃烧烤,又怎么都吃不胖,真令人嫉妒。”

盛司珩胸腔里的心脏疼得不行,他想她了,很想很想,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要孩子,他只要她,是他太过自私,太想留下她,是他太过阴暗,不想她被别人抢走,只想独占她,困住她,让她和自己一起留在那个阴暗的世界里。

可是,他的小月亮呀,原本是就是明亮的、温柔的,所有的阴暗只该让他来承受。

她那么好,什么都不懂。

姜棠娓娓道来:“月亮姐姐的醒酒汤熬得很好,有一次我喝醉了,就是她照顾我的。”

盛司珩喉结滚动,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沈繁星,她也很会照顾人,很会熬醒酒汤。

月亮离开了之后,他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看到了月亮太多的影子。

“继续说。”他嗓音沙哑,低沉。

姜棠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她准备了很多半真半假的故事:“盛总,你那时候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月亮姐姐还是很喜欢你的,她以前,她还想过,如果可以的话,给你捐赠眼角膜。”

盛司珩眼皮颤动,情绪翻山倒海一般地涌动着,他眼睛微微泛红,隐忍着情绪,死死地攥着手指。

姜棠抿唇:“因为她说,她想让你看见她的样子,她想让你记住她的样子。”

盛司珩的心房一点一点地崩溃,这个站在了权力巅峰、看似坚硬如铜墙铁壁的男人,终于露出了脆弱得不堪一击的一面,他的背脊不似往常的挺拔,微微弯着,透着无力和孤独。

他也想看她呀,可是他好了之后,连她的遗体都没看到。

什么都没有了。

所有人都告诉他,她在那一场车祸中,全身都是血,保不住了,留下的只有她拼命生下的孩子,而她的遗言就是要他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初初,初初,一如初见。

空气都沉寂了许久,姜棠听到盛司珩低哑至极的嗓音:“去拿那幅画。”

“好。”姜棠回,眼底的笑意控制不住地弥漫了些许。

有一次,就有两次。

她站在了盛司珩的身边,就算他们之间仍旧保持着距离,但路过的人看到盛总,打招呼的同时,都会用眼神看她一下,她什么都没说,却也感觉到一种荣光,就好像所有人都默认他们俩关系匪浅,她是盛总的女人,谁也不敢轻视,谁也不敢得罪,只余敬畏。

她过够了苦日子。

姜棠的确画了一幅画,但她画得半真半假,毕竟真人就在盛司珩的身边,她怎么可能真的画出了沈繁星的样子?

盛司珩盯着那幅画,眼眸里凝着冷光,他说不出自己的感受,只能说,画始终是画吧,他总觉得这幅画差了点意思,他对着画里漂亮的女人,能隐约找到初初的影子,但又隔阂着什么,总觉得这不是他的月亮。

姜棠说:“月亮姐姐的眼睛很漂亮的,就是这样大大的,清丽的。”

盛司珩眼前浮现出了一双眼睛,有清丽,有明媚,但更多的是妩媚潋滟,一扫眼,就能轻易让男人缴械投降。

真是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