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你老婆的电话,你都有特殊铃声……”

梁泽臣的脸色冷了几分,黑眸凉凉,声音仍旧漫不经心,仿佛带了点坏的痞,其实裹挟的是深深的冷意:“你是我老婆么?”

那头的女人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梁泽臣又轻轻地笑了笑,但笑意却没到他狭长的眼眸里,声音倒是没刚才的冷意了,懒懒道:“行了,我老婆都管不了我,你倒是想管。”

大概是听到他声音里的笑意了,女人才轻轻地松了口气,娇气:“你讨厌,你今晚过来吗?我想见你。”

梁泽臣看了眼时间,繁星要下班了,他随意道:“晚上去不了。”

“你晚上要去哪里?”女人也轻哼,语气娇娇,“能带着我吗?我们好久没见了,我想你呀。”

梁泽臣眼眸含笑,语气轻佻:“带你要做什么?嗯?”嗓音渐渐低哑,暧昧风流却又透着显而易见的渣。

但女人就是娇羞得不行,被他撩拨得春心荡漾,早已经联想到床上的那些事了,“你讨厌呀,我不跟你说了,我要挂掉了。”

梁泽臣眼底全是薄情,笑意浅薄,没等女人挂掉,他就毫不留情地挂掉了。

他垂下眼眸,点开通讯录,看到简岁的名字,神情冷肃了些许,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会他抬起头,看到沈繁星出来,这才弯了弯眼睛,下车,宠溺道:“星星。”

他今天约沈繁星出来吃饭,原本说好还有简岁,沈繁星笑了笑,她上车,没看到简岁,就问了句:“嫂子呢,没来吗?”

梁泽臣抿了抿薄唇,神色有些不自然,眉头微蹙,淡声道:“她还有事情。”

其实是他根本没对她提起,她说他脏,两人吵架了,哪里还有提起的机会,他勾了勾薄唇,懒散一笑:“我们去吃饭吧,这个点初初也早下课了吧,他在家里,去接他出来吃饭,我做舅舅的,都没怎么跟他相处。”

沈繁星眉眼柔和,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初初他跟他爸爸有事。”

梁泽臣看了沈繁星一眼,轻嗤:“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能有什么事?是不是盛司珩不让初初跟我相处?”

“没有呢。”沈繁星轻笑,“他根本就没想过你会对初初好,他都不知道初初是我的孩子。”

梁泽臣启动了车子,他仍旧蹙着眉,神情有几分严肃:“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知道,总不能瞒一辈子吧?”

沈繁星垂下眼皮,卷翘的睫毛往下覆盖着,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梁泽臣换了话题:“我跟家里说了我找到你的事情了。”他语气轻蔑,“倒也没必要跟他们吃饭,下周就是你生日,咱们办个宴会吧?嗯?”

生日。

沈繁星眉眼含着淡淡的笑意,神情却有些飘忽,她似乎很多年没过生日了,阿婆和妈妈的确都记得她的生日,小时候一家人还会一起吃面简单地庆祝一下,长大后,她去了江城,又一个人北上求学,生日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高中时期,青春期敏感脆弱的她倒是很羡慕陆季季,因为她有个好哥哥,她每年的生日宴都办得很隆重,都是由陆季尧亲自办的,陆季季当了网红后,她的妹控哥哥也成了她的人设之一,哪个女孩不羡慕陆季季,出身好,长得好,像个小公主,还有个无条件宠她的哥哥。

沈繁星下意识地去看梁泽臣,心口微暖,现在她也有哥哥呀。

梁泽臣带她去吃泰国菜,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个绿林掩映的庭院里,颇有东南亚风情,他偏过头,笑着看沈繁星,神色认真道:“星星,哥哥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沈繁星笑意漾开,点了点头。

服务生看到梁泽臣的车子到了,就已经通知其余的工作人员了,所以菜上得很快。

原本两人聊得开心,中途的时候,梁泽臣扫了眼手机,英俊的眉头紧紧地锁着,脸色沉下,他喉结滚动,抬眸,看着沈繁星:“盛司珩昨晚去哪里了?那个女孩是什么人?”

沈繁星神色一顿,语气淡淡:“他昨晚在家。”

“你们吵架了?”

沈繁星摇了摇头,她不想梁泽臣为她担心。

梁泽臣冷笑了下:“那他今天带他儿子去哪里了?那个地方你不能去的么?”他语气讥讽。

沈繁星轻笑,当然了,那个地方是他为他自己保留的圣地,她怎么能去?

梁泽臣见她不肯说,倒也不追问了,他有自己的办法,他直接让人去查,这一顿饭还没吃完,消息就回了过来盛先生和他儿子去了墓园。

梁泽臣脸色阴沉得吓人,火气一下压制不住,窜了上来,他攥紧拳头,这时候去墓园,他都跟繁星在一起了,现在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他带着儿子去墓园,不就是来膈应繁星的么?繁星就是个外人?

他扯了扯领子,冷声:“盛司珩带初初去扫墓?”

沈繁星眼皮一跳。

他倒是笑了起来:“初初哪里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我梁泽臣的外甥,何必去跪拜那个是谁都不知道的女人?”

沈繁星没有说话,她心里阴暗的想法又何尝不是如此,初初是她的孩子。

第214章 这是繁星的未婚夫

去墓园的路上,包括在墓园里,父子两人都很安静,严肃着面孔,都没说什么。

墓园还是曾经熟悉的模样,独属于盛家,寂静得风声细微,呼吸声浅浅,但几个月过去了,两人的心境都和之前不一样了,熟悉陌生却又复杂。

盛司珩牵着盛屹初的手,走到了墓碑前,漆黑的眸子盯着墓碑的刻字,上面没有照片,他喉结上下滚动,抿着薄唇,下颚线绷得很紧。

仅仅只是几个月,那时候的他陷入黑暗和阴霾之中,人生中没有一抹亮色,只是苟延残喘着。

那天还是初初的生日,他的确只顾着他自己的情绪了。

他胸口起伏,蹲了下来,把手中的大花束放在了墓碑前,哑声道:“我带初初来看你了。”他垂下眼睫毛,声音很轻,“初初,跟妈妈打招呼。”

盛屹初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墓碑,他只是个孩子,有时候就像现在,他就会有点陌生的感觉,他一直叫的妈妈,就只是这个墓碑,在沈阿姨来之前,妈妈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别人灌输给他的概念,妈妈很爱他,有妈妈的孩子很让人羡慕。而他没有见过妈妈,他的妈妈甚至还因为生他而去世了,所以,他每次来看妈妈,都是又难过又自责,有时候他甚至想过,他如果没出生就好了,这样爸爸还能跟他爱的妈妈一起生活,妈妈也不会死掉,他也不用一出生就背负罪责。

盛屹初鼻子酸酸的,张了张嘴,乖乖说道:“妈妈,我和爸爸来看你了,我很想你。”

他很想跟妈妈说,他认识了沈阿姨,沈阿姨对他很好,他现在很幸福,可是,妈妈一个人躺在这儿,妈妈肯定很孤独的,妈妈是不是不想听到,有人取代了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