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司澄少男心事起,他也不想再在公司待了,没一会就离开了,沈繁星一直忍着手背的疼痛,被温瑜泼到的地方,已经泛红了一大片,甚至有几个小小的水泡。

她最早处理得不好,后面又耽误了这么久。

她记得储物架上有专门处理烫伤的药膏,她准备离开办公室,盛司珩深邃的目光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静静地看了半天,她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地蜷缩了下手指,想把手收回去,然后就听到他淡声开口:“手怎么了?”

“烫伤。”沈繁星说得简单。

盛司珩唇线平直,他眸光缓缓地上移,直到对上了她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问道:“在哪烫到的?”

沈繁星抿着唇,不说话,她原本对这个烫伤没有什么想法,毕竟她也打了温瑜,可是,被盛司珩的目光这样盯着,他又问起了这件事,她的胸腔里莫名的情绪复杂地起伏交织着,让她一时分不清是什么感受。

她胸口浅浅起伏,说:“我先去工作了。”她话音刚落,就见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光线透过玻璃窗投射了进来,他高大挺拔的轮廓在她的身上落下阴影,层层覆盖。

他微微垂头,眼皮微敛,呼吸平稳,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握住了她的手,静静地打量了半天,说道:“你过来,上药。”

沈繁星抿紧了唇线,眼眶忽然有些热,她都不知道她的委屈突然从哪里冒了出来,陌生得让她有些难以自控,眼前忽然就浮现浅浅的一层雾气,她不敢眨眼,也没有开口说话。

盛司珩似乎看了下她的眼睛,男人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是温瑜?”那语气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

沈繁星没有抬头看他,只是安静地跟着他,坐在了沙发上,看这个大爷一样的男人,难得屈尊降贵地去取了烫伤膏,然后面无表情地给她的手上药。

盛司珩今天身上的香是淡淡的木松香,但她闻到的是他身上和她一样的同款沐浴露的略带湿气的香,她的手被他握在了掌心,他略显粗粝的手心摩挲着她的柔软,肌肤的灼热透过薄薄的纤维皮,有些磨人。

沈繁星轻轻地咬了下唇,她的确没想到盛司珩会给她上药,薄荷味窜入她的鼻息里。

盛司珩低声淡漠说:“怎么烫到的?在我这不是蛮横得很么?在外面被烫到了,都不敢吱声?”

他说着,语调里似有薄薄的讥嘲。

沈繁星一直压抑的突然其来的委屈涌了上去,这种感觉她又陌生又熟悉,眼里的雾气灼热,她一眨眼,就伸出手,抱住了他,脸靠在了他的腹部上,用自己的身体贴着他。

盛司珩没动,眸光缓缓地落在她的头顶,半晌,他薄唇轻动,嗓音淡淡:“手不疼了?”

“疼。”她的声音软乎乎的,“但就是想抱你。”

盛司珩眉梢微动,漆黑的眼眸里情绪深深,被她抱着,他腹部的感知被无限放大,那里是男人的敏感点,此时被她柔软的脸贴着。

他低眸:“不小心烫的,还是你们发生矛盾了?”

沈繁星吸了吸鼻子:“她烫我的。”她这样子像极了委屈巴巴告状的绿茶,大概她自己也没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盛司珩也成了她能够撒娇的对象。

盛司珩眼眸低沉深邃,眸色深了深:“她无缘无故烫得你么?”

沈繁星抬起脸,仰头看着他,漂亮的眼眸瞪得有些大:“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很歹毒,温瑜很善良么?”

盛司珩眸色温温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有时候,沈繁星觉得他其实什么都明白,他知道温瑜的心思,也懂温瑜的骄纵恶毒,只是,只要她不影响到他就可以了。

“就凭我现在可以这样抱着你,她就恨不得把我两只手都烫烂。”沈繁星轻声说。

盛司珩薄唇轻扬,似笑非笑,没有反驳她的话,也没有给予她支持,只是道:“很骄傲,嗯?”他顿了顿,“那你就这样吃亏了?”

沈繁星思考了下,她到底要不要继续扮演楚楚可怜小绿茶的形象,但想到温瑜可能会告状,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打了她一巴掌。”

盛司珩轻笑,笑声低沉,似乎这才是他印象中的沈繁星,不会轻易吃亏,有自己的小心机,胆子大的时候倒是很大,脸皮也厚,敢随意抱他。

第118章 他对这人带来的温暖有了眷恋

只是,她在温瑜的地盘打了温瑜,温瑜就这样让她离开么?看起来,她除了手上被烫伤,好像也没吃别的亏。

他的手上还拿着烫伤膏,眼前浮现她白皙的手背通红起泡的模样,他眯了眯眼眸,周身的气息危险得有些吓人,似是有些隐隐的烦躁。

他垂下浓密的睫毛,对上她的视线,很淡漠地说:“不许有下次。”

冷漠的声线里带着清晰的警告。

沈繁星愣了一下,她在想,他的这个警告是什么意思,不许再打温瑜,还是,不要再跟温瑜起争执,还是别的含义?

“你和温瑜……”沈繁星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你觉得我是怎么想的?”男人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模棱两可的冷漠。

“她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没有动心过么?”

盛司珩腔调薄冷:“如果动心了,你觉得还有你什么事情?”

沈繁星怔怔地看了看他,好像懂了点什么,她快速地闪过几幕画面,那天晚上,她在阳台上抱着他,她喝醉了,是他去抱她回来的,也是他煮了醒酒茶,替她卸了妆。

他对她,应该也和之前不同了吧?

还有,她今日这样在办公室抱着他撒娇,这是刚来盛家的她,想也没有想过的画面。

即便她面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还是那样无情得像没有心一般。

现在还是办公时间,办公室外面有人敲了敲门,是特助,他低声道:“盛总,天雨传媒的林总在等您。”

盛司珩抿唇,抬眸,声音沉稳道:“好的,马上来。”

他说着,他就示意沈繁星松开他,沈繁星没有立马松开,她手背上的药膏慢慢地发挥着作用,清清凉凉,伤口的灼热慢慢地消散,也没有了隐隐作痛的疼。

她收回了白皙的手,他的身体往后退了退,忽然间,她抓住了他的手。

男人的手和她一点都不一样,手指修长,指甲修得干净圆润,他的手很大,她的手远远包不住他的手,此时,他的皮肤似乎比伤口的温度还要灼热。

她看着他,笑意盈盈,漆黑瞳眸里的星星亮得晃眼,她就是这样矛盾,可以很内敛,也可以很灼热。

她眨了眨眼,在他平静的视线里,拉起他的手,在他的手背落下了一个很轻很快的吻。

她说:“是涂药的回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