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1)

项适原转过头来,摸了摸他的头发,挺正经地回答:“也不能这么说,大势所趋,看谁能识时务罢了。”

“哦,”郁清弥自作多情了一回,闷闷不乐地把身子缩回原位,“不打扰你了。”

“哎,别乱动。”项适原把他拉回来靠着自己肩膀,带着点笑意,“真不该把小狗寄养,回来后就不听主人的话了。”

郁清弥想,项适原的视野比自己宽广得多,又大自己这么多岁,他可不能总那么小家子气,得跟上项适原的步伐。

“不高兴了?”项适原眼睛盯着资料,伸手捏捏他的脸,蛮不在乎地说,“我的什么不是你的。”

“没有未来吗?”郁清弥脱口而出。

“什么?”项适原一时没听懂。

郁清弥一字一句地纠正:“‘未来我的什么不是你的’。”

项适原不紧不慢地说:“现在也是的。”

郁清弥抱住项适原的腰,又爱又恨地咬了他脖子一口,没敢留下痕迹。电脑桌面弹出一份新邮件,项适原点开,郁清弥看见附件里的图片竟然是他偷偷……不对,光明正大卖掉的版画。

“你在找买家?为什么要买回来?”

“这些画本来不是要送到学校的画廊展出的吗?”

教授确实因为这件事把郁清弥说了一顿,但他觉得也还好,下次再争取机会,而且版画嘛,他以后回到学校还可以印的。他再看一眼里面提及的金额,吓得连忙摆手:“等等,这个价格比我卖出去的高了快两倍,你亏死了。”

“嗯,我抬的。”项适原波澜不惊地说,“对方这么有眼光,多赚点也是应该的。”

“你……”郁清弥支吾半天只说出来一句,“你恶意扰乱市场,哄抬物价。”

项适原的手臂揽过他的肩:“那你呢?没心没肺,为了钱把前男友的裸照卖了。”

“嘿嘿,那是艺术加工过的不真实,真实的在我这里呢。”郁清弥大着胆子隔着衣服摸了一把前男友的胸肌。

项适原轻瞥他一眼,也不知道在炫耀个什么劲。

郁清弥把腿挂在项适原的膝盖上,好玩儿似的晃了会儿,看见屏幕角落里又弹出一串工作讯息后也没敢再烦他,不知怎么就把脸埋在他肩窝里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半边脸都是项适原西装外套的浅印子,郁清弥用力搓了搓,跟着项适原下了车。

月黑风高,山寺在树影后露出一角飞檐,阴森森的林子里好像随时有鬼飘荡出来。

出门前项适原给他找了件厚外套穿着,但山里气温尤其低,又氛围惊悚,郁清弥还是打了个寒颤。

项适原一手夹着烟,一手搂着他往前走,下属已经走在前头打点好了,山径两侧站了不少穿着黑衣的人,郁清弥想起他们在泰晤士河上的餐厅露台,那场无声的杀戮交响乐,项适原现在应该不会用这么过激的手段了。他又莫名感觉两人并肩穿过人群的样子特别像婚礼那么会有人祝福他们吗?

他敲了敲脑袋,今夜太多谜团,不能再给里面塞奇怪的问号了。

项适原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紧了紧,像是觉察到他的不安,但外面人那么多,没有人发出任何声响,项适原也没有特意再分出心神去宽慰他。

郁清弥知道,无论前面是什么他都得自己去面对,否则就爬回笼子里,当摇尾乞怜的狗,从此也失去与项适原并肩的资格。

《小郁香港历险记》之《大屿山惊魂夜》

周末应该也能更。

第46章 卷三 香港的日与夜

先行一步的梁金站在庙里,一旁是两名战战兢兢一脸配合的僧人。见他们进来,梁金露出一个复杂的神情,头朝后点了点。

场面的控制得迅疾而悄无声息,里面还有其他人无知无觉地睡着,他们不想打草惊蛇,把那两个守夜僧人带出去了。郁清弥没明白这是个什么地方,理应是厢房的地方却布置得像病房,绿瓦红墙的另一面是苍白与冰蓝的条纹。有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躺在床上,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床边摆着一大堆仪器,屏幕都暗着似乎暂时没使用,也没有医院里常有的那种机器的声响。

郁清弥只隔着房门上的玻璃瞧上一眼便害怕发出声响似的捂住了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神情有点呆滞。

看清那男人的脸后项适原也皱起了眉头,他比郁清弥更快速地想到更复杂的事。

项适原去握郁清弥的手,郁清弥脸色苍白,手也很冰,捂不热似的。

“他死了吗?”郁清弥轻声问,“我爸爸……他死了吗?”他的声音在极力克制着颤抖,“那是我爸爸。”

“他是……”项适原开了个头又忽然停下来。

郁清弥觉得项适原有点反常,这件事情似乎有更多隐情,他迎向项适原审视他的目光:“你知道现在不能再绕开我了。”

项适原低头与他对视,原本凌厉的线条柔和了些。

他打开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给郁清弥,那是一个男人的半身像。“你参加我祖父的葬礼时是不是没看他的遗像。”不然以郁清弥认人的能力不可能忘记。

郁清弥那时候在他人的灵堂前勾搭对方还在戴孝的儿子,心中有愧,上香的时候头都不敢抬起。如果那天他曾抬头看一眼,也许会早许多步知道真相只要同时见过游音和他爸爸,大概没有一个人不能看出他们有血缘之亲。

郁清弥还未来得及细思这其中的含义,门外忽然一阵嘈杂,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是小可!”

他冲了出去,看见被人拦下的郁清可,梁金在一旁看起来挺头大的样子。

项适原走在后面,不动声色地想怎么来得这么凑巧。

“哥哥!”

见郁清弥出来了,梁金摆摆手让手下让开,郁清可赶紧扑进他怀里:“救救我,救救爸爸!”

郁清弥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但听了妹妹的话之后却无法推开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爸不同意和妈妈离婚,她就把我和爸爸关在这里了。爸爸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最近你来看我的时候我一直想告诉你的。”

项适原远远站在门口,点燃一根烟。楚楚可怜的郁清可伏在郁清弥肩上,眼角余光却在留意他的反应。

两张相似的脸,眼神却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