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遥控器就装在离他最近的那个西装口袋里,项适原坐下时解开了外套的扣子,衣摆随着他的动作偶尔晃动。郁清弥很轻易就能够到口袋,但他只是看着,每次项适原的手离口袋近一点儿,他就产生一种那只手要伸进去找遥控器的幻觉,神经仿佛在钢丝上游走。
“……弥弥。”
他听见他们在说他的名字,终于回过神来,听完整了句子。
“弥弥,你也会跟我们一起回香港吧?”廖梦思问。
回香港?郁清弥先看向项适原。
项适原虽然神情与平常一样淡然,但郁清弥却莫名看出,他似乎对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很满意。
项适原问他:“学校什么时候放冬假?”
“应该是十二月初吧,放一个多月。”
“嗯。有什么行程安排吗?”
郁清弥脱口而出:“你去哪里?”
“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吗?”
“对。”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项适原看向桌子对面的两人,示意此事没有什么可再讨论的了。
项骓一直在观察他们,这时对廖梦思使了个眼色。
气氛很平和,郁清弥甚至觉得硬说是带男朋友见家长好像也不算太奇怪。
郁清弥总算是听了一会儿他们接下来的谈话内容,项胥落在项适原的手中,项骓倒戈要保住北美阵地,已经隐退的项秋桐忽然要求将项胥带回去处置。
他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习惯性地提起醒酒壶为项适原的酒杯添酒,这类饭局涉及的话题敏感,包厢内一般不设服务员,往往是被当成花瓶带过来的他充当这种角色,他早已轻车熟路。正要转向项骓的杯子时,项适原突然抬起手压住了他的手腕。
谈话的节奏被中断了,一时间餐桌上沉默弥漫。项适原神色不改,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只准给我一个人倒酒”。郁清弥犹豫了一会儿,准备将醒酒壶放下。
“我来吧。”廖梦思忽而开口,接过醒酒壶,为项骓斟满,然后给自己倒的时候,手不知道怎地一歪,红酒泼向郁清弥,溅到他的T恤上。
“哎呀,弥弥,你看我。”廖梦思露出个非常程式化的笑容。
郁清弥在心里叹了口气。
“没事,我去洗一下就好。”他要起身,项适原不动声色地托了下他的手肘。
他对项适原轻轻摇了摇头,不敢多对视,怕自己忍不住流露出不该有的表情。
直到走进洗手间,他才放松了一点儿,将纸巾伸到水龙头下方沾湿,慢慢擦拭着衣服领口。体内的异样感依然强烈,但他并没有去隔间查看的想法。
他磨蹭了一会儿才出来,果不其然,廖梦思站在走廊上。
“妈妈。”
廖梦思冷哼一声:“还知道叫我妈。”却伸手擦拭了下沾在他脸上的水珠,娇嗔又亲昵的模样。
“你搭上了项适原怎么不说,我还费劲给你和温尚宇牵线。”
“不是的,妈妈。”即便没有心情,那么多年来的装模作样令他自动演起戏来,“他捉项胥的时候顺便把我带走了。”
“哼,我就知道。他连个临时标记都没给你?”
即便是非发情期,也很少Alpha做爱时会不成结也不咬破腺体主要是信息素影响下会忍不住,尤其对于精力旺盛的年轻Alpha。因此温尚宇和廖梦思都没发现他们真正到了哪一步,他想他们大概到现在还对年轻的项家大少爷抱着轻视的态度。
郁清弥摇摇头,为了让整件事更合理一些,又补充道:“我跟他说我的腺体到年底才会完全康复。”
“哈,还真要标榜自己是真爱吗。”廖梦思以一种非常鄙夷的口吻道,“你就暂且跟他耗着吧,但也别让他标记了,老太婆指不定有什么想法,要是这座大山不牢靠,温尚宇还是对你很有兴趣,他说了不要二手货。”
廖梦思竟直接对他说出温尚宇口中的侮辱性字眼,郁清弥生气了,在廖梦思面前却压抑太久而无法展现出来。
他总归是有些怕她的。
“那如果项适原靠得住呢?”郁清弥尽量将生硬的语气放缓了,“你和叔叔……能跟他和平共处吗?”
廖梦思敏锐地盯着郁清弥看了一会儿,令他如坐针毡:“这才几天,你这么向着他?”
“不是那个意思,”郁清弥刻意畏缩了下,“这阵子我跟他相处,觉得他挺有手段的,怕你们吃亏。”
廖梦思信了,冷笑一声:“一个被贬成保镖出生入死好些年的太子,项秋桐会真当他是个继承人?项家不斗到只剩最后一个人,别说你叔叔,老妖婆也不会同意。”
“那她要求把项胥带回去处置是为什么呢?”
“为了看项适原会怎么做吧,”廖梦思挑了挑细长的眉,“项适原走错一步,大概位子都坐不安稳。不过反正要一起回香港了,很快就知道他究竟有几斤几两。”她抚摸了下郁清弥的头发,“弥弥,你还是站在妈妈这一边的吧,难道你要帮着外人对付妈妈吗?”
郁清弥有些郁闷地说:“我能做什么呀。”
“这可不一定,你把项适原迷住了,用处大着呢。”廖梦思果然没把他们的关系当一件正经的事,又对他抛出亲情诱饵,“弥弥,这次回香港,我们去探望小可吧,我会再联系你。”
廖梦思对他叮嘱几句,自己先回去了,叫他错开时间。
郁清弥怔怔地站了一会儿,才恍惚地回到包厢。项适原偏头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微乎其微地拧了下眉峰。
借着垂下桌沿的餐布的遮掩,郁清弥将手放在项适原的膝盖上,很快,项适原一只手伸了下来,牢牢握住他,给予他无限安慰。
带我走。
好。
明日加更。
明天的内容有点变态,请大家降低预期,坐稳扶好Ux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