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适原轻哼一声,这只金丝雀养起来也太不费钱了。
他看着郁清弥将纸张和毡布一层层叠上去,费力地转动着滚轴。指尖微动了一下,最终没有提出帮忙。
郁清弥将毡布掀起,小心翼翼地提起画作的两个角印坏了。
虽然试印失败对于铜版画来说属于家常便饭,但郁清弥还是有些郁闷,项适原难得来一趟,他当然希望在自己开口闭口总挂在嘴边的领域里能表现得好一些。
项适原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我出去抽根烟。”
“不不不!”郁清弥跳起来一把搂住他的手臂,“别走,不是因为你在这紧张了……就是很正常的情况。”
手指轻轻弹了下他的额角,白皙的皮肤被短暂染红了:“那为什么垂头丧气?”
郁清弥振作起来,重新调了一版颜色,又印了一张,这次感觉对了,他屏息凝神,将画作自铜板上轻轻揭了下来。
赤裸的身躯线条刀削斧刻,被扭曲的荆棘与花朵所缠绕,同根共生,看上去不似囚笼,倒似加冕。
郁清弥盯着画面中的人看了许久,发觉自己是怀着何等虔诚的心。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是这个样子的?”项适原站在他身后问。
“上次你跟我说,你也在笼子里……”郁清弥轻声答,“可即便是带着枷锁与镣铐,你也比任何人都强大,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反客为主,运筹帷幄。我们在康沃尔的时候,我一直觉得……”
项适原将手放在他的后颈处,脆弱的腺体被人拿捏着,可他却丝毫不觉得可怖。
因为对方是项适原吗?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对项适原这么信任和亲近的?
“要不是对方是你,我就算被拆开骨头吃了都不会知道。”
他这么一个愚蠢得在名利场中周旋许久也闭目塞听,还自以为是与狼共处一室的人,实在是太多可被利用的弱点了。
“从知道要和廖梦思见面之后,你就一直心绪不宁。”
郁清弥伸手往后,抓着项适原的手前移,放在自己的咽喉处。
也许项适原的方法才是对的,他就不该讨价还价。拥有自我意识的金丝雀只会自寻烦恼。
“把我变成小狗吧,项适原。让我不用再去想主人以外的事情。”
无奖竞猜:洗冷水澡和明早有课之间有什么关联?( ̄▽ ̄)
第28章 卷二 伦敦的小鹿
这所艺术学校本来便不在闹市处,周五下午尤其宁静,没有人注意到街角一辆车窗贴着单向透视膜的劳斯莱斯正在发出微妙的抖动。
五分钟前,郁清弥刚被带到这边的时候还傻傻寻找司机的身影:“Tom呢?”
身后的Alpha耐人寻味地问:“你想要有人围观吗?”
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就被推进了后座。项适原高大的身躯紧随着进来,伸长手臂探向驾驶席,将暖气打开。
郁清弥以为他们至少会去找间酒店,也不知道项适原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迫切。他倒在座位上,刚要爬起来便被按回去,腰被提起来变成跪趴的姿势。
他心头一惊,一股莫名的恐慌攫住了神经。“项适原……”
“嘘。”Alpha从后轻轻捂住他的嘴,“刚刚谁说要当小狗?”
鞋袜甩在地上,裤腰上的金属纽扣被解开,随着拉链拉下的声音,牛仔裤被慢条斯理地剥落下来。郁清弥一只手绞紧靠背上的皮料,希望能得到一点支撑的力量。
他忍耐着,内裤被勾下,挂在一边脚踝上。
后面被侵入半截指头,他闷哼一声,项适原缓慢转动着手指:“怎么这么干?”
另一只手往前,本想按摩郁清弥的腺体让他放松一点,却摸到一脖子的冷汗。
他托住郁清弥的下颌扭过来,看清对方脸色后皱起了眉:“你在害怕?”
“唔,可能……”他犹疑不定地开口,“等下要见妈妈,有点紧张……”
“别骗我,你参加过多少回这样的饭局了?”项适原无情地揭穿事实。
“项适原,我……”郁清弥终于受不了了,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让我转过来……”
项适原将他扶起来,沉声道:“你不接受背后位?”但他直接就否定了,在公寓浴室的时候明明也用过背后位。
郁清弥显然也想起了上次,嗫嚅道:“那次是因为你抱着我……”
项适原何等敏锐,电光火石间洞悉了真相,顿时冷了下来。
“郁清弥,你可真喜欢在做爱的时候惹我生气。”
郁清弥就是知道项适原一定会不高兴,才想隐瞒住的。他着急起来:“让我看着你的脸,或者让我知道是你……”
“不然你就会把我当成廖梦思随手塞给你的任何一个Alpha?”项适原恼怒地松了松领带,将车窗降下一道缝隙,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压制住内心的暴戾。
“你不能就这样曲解我,”郁清弥吓得快哭出来,“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会这样,我……”那么多其他Alpha曾对他心怀不轨的记忆,他原以为自己随波逐流,并不在意,可表面看起来一片平静的冰面,底下早已千疮百孔,只需要被与往日相似的情境稍一敲打,潜意识中生出的裂痕便四散开来。
“你觉得今晚陪我去见廖梦思,和以往你陪廖梦思去见项胥、温尚宇以及其他人,没有区别?”
郁清弥很想说“不是的,我知道你是不同的”,可原来他并没有那么相信项适原。
项适原吸了两口烟,很快恢复了冷静,一脸扫兴地道:“把衣服穿好吧。”
“……不要。”
项适原只冷淡地看着他。
郁清弥咬咬牙将挂在脚踝上的内裤踢掉,有些狼狈地坐在项适原面前,丧气得很:“如果有区别,你要告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