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孔欣忙道。

“辛苦的是哥哥和我家当家,”苏苑娘摇头,与嫂嫂道:“嫂嫂等晚上哥哥办完事了你们再一道回罢,可好?”

孔欣本想现在就和她告辞,听小姑子这么一说,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她怕大公子这一晚没睡,这一天又跑来跑去,回去时怕是疲惫至极,她要在旁边的话还能看着一点,因着担心他,孔欣就是想回去以免家中有人找来无法应客,还是答应了下来。

等到午后,大睡了一觉的常伯樊用过午膳,拿着苑娘为他打包好的献本带着南和丁子几个健壮的家丁出了门去,先去应天府找妻兄,再与他一道前去都尉府。

苏苑娘等他一走,手上拿了本书靠着炕头出了会儿神,等到长嫂带了睡好午觉的小侄来了屋子,方回过神来。

“你怎地没睡一会儿?”孔欣见她清醒着,把小儿放到炕上就问道。

“姑姑,姑姑……”苏仁鹏则飞快朝姑姑那边跑去,随即倒在了姑姑的身边,被姑姑揽在了怀里。

苏苑娘抱着来到了身边的小侄,朝嫂子浅浅笑了一记,道:“我看会儿书。”

孔欣心想她这时候能睡着也难,便是她也是在床上辗转了许久才小睡了一会儿。

她往小姑子身边坐了过去,安慰小姑子道:“放宽心罢,姑爷这是鸿运当头了,不会有什么事,就算有事也只会是好事。”

苏苑娘想想也是,常伯樊上辈子能翻身,也是托的今后两位今上的福,这辈子许多事是不一样了,但常伯樊没变,今上们想来也没变,他们对常伯樊的赏识想来也不会变的。

只是想是想得明白,事情未落定之前,担心还是一样的担心。苏苑娘这世开了窍,明白了这世间的种种不易,也明白了所谓牵肠挂断,情不由己为何物,听了长嫂的安慰后她浅笑着颔了颔首,嘴里回长嫂道:“谢谢嫂子。”

“姑姑,你睡一会儿罢,仁鹏在一旁保护你,也保护小妹妹。”苏仁鹏听了母亲与姑姑说了几句话,这厢抬着小脸,甚是认真道。

他这一说,孔欣与苏苑娘都笑了起来,苏苑娘抱着孩子紧了紧,轻笑道:“好,知道了。”

是不一样了,这世常伯樊有了清醒的她,而她早早就和兄嫂碰面了,一家人在了一起,而不像以前两家分割于临苏都城两地,各自单打独斗。

两家人相互帮衬着,怯懦时也有了打气的人,终究是不一样了。

长嫂带了小侄过来,苏苑娘与他们说了一会儿话也有了困意,上下眼皮不停打架,孔欣见状把她扶了下来盖上被子,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臂安抚着道:“睡罢,嫂子在着,有事我会帮你看着的也会叫你,你只管睡你的,不用担心。”

长嫂比起自己来要能耐多了,苏苑娘心底极信赖她,听着嫂子的话就睡了过去,这一睡就睡到大天黑,醒来后常伯樊与兄长都没回来。

苏苑娘便有些沉不住气了,找来在家呆着的孙掌柜,问他道:“下午没人回来报信,你可找人去都尉府那边打听了?”

孙掌柜苦笑回道:“回夫人,都尉府设在军中重地之处,寻常百姓不得靠近,我等去了会被当宵小抓起来也说不定,小的不敢差人过去打听,给大当家添乱。”

是她想得太简单了,苏苑娘闻言颔首:“是我轻率了,孙老见谅。”

当家夫人是个好说话的,但有着大当家对她的态度在眼前,孙掌柜对她绝不敢小意轻忽,这厢听了话忙回道:“您哪里的话,这等事您不知道是极正常的,小的也是着人前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都尉府是重地,一般人去不得。”

原来是已经打听过了,苏苑娘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还是安生等着罢,不过她还是怕常伯樊出身边找不到人的事来,她朝孙掌柜道:“铺子里还留有几个家里那边带出来的伙计,可能麻烦掌柜的带着他们去大当家回来的路上候一候,迎一迎大当家?”

“夫人吩咐的是,理应如此,小的这就去。”孙掌柜是被安排着留着守家的,但看这天色已晚,家里也不会出事的样子,得了夫人的吩咐,他心下一想这吩咐应当要听,便没作犹豫就出了门去找伙计前去离都尉府最近的路上迎人。

他这刚出常宅的门,常宅外面就起了敲门声,片刻后,门人飞快往后跑,路上碰到了夫人屋里的三姐,忙把堂老爷来了的事告诉了三姐一声,又飞快跑去了前门迎堂老爷。

“娘子,娘子,堂老太爷家里的大老爷来了……”三姐快跑至屋里,推开门就与里面的娘子道:“那位老爷就在门口,二福正迎着他进门,二福说他那边把人请到正堂去,让我这边请娘子您赶紧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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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0 章

常孝昌被恭敬请到大堂不久, 下人进来迅速点灯,随即飞快奉上了热茶,他本急不可耐, 见到人家这等殷勤便稍稍按捺住了那股急躁, 不一会儿见到堂弟媳妇领着一众丫鬟匆匆跨入门来,一进来一张嘴面前尽是白雾,“孝昌大伯来了?”

常孝昌站起,朝她微颔首:“弟妹。”

“您坐。”苏苑娘朝他施了一礼, 在他下首一方先行坐下,“您夜里请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孝鯤呢?”

“当家不在家。”

“去哪了?”

“去京辅都尉府了。”

常孝昌闻言一愣, 更是急道:“去那作甚?”

此前因着常孝嶀初一在都城这位分支大家中住了几日, 回来后常伯樊去了他这位堂兄家走了一趟, 苏苑娘听常伯樊说他堂兄就他和族兄的事没表态, 看样子是无意插手他的家中事, 不过这几日常伯樊还是没把金银铺交还到他族兄手中, 还是让孙掌柜的代为接手, 苏苑娘这前来前院大堂的一路心想着分支这位大堂兄来的来意, 揣测着常孝嶀是不是去分支家说话了。

这几日铺子里的事乃苏苑娘一手打理,常孝嶀这些日子常在家里的几家铺子闲逛, 且在铺子当中多管闲事,三天前他甚至自作主张帮来买东西的客人杀价, 把一百多两的金饰恁是作贱成了八十两给了人, 很是给铺子里的伙计添了麻烦, 闹得孙掌柜都急眼了, 跑回来和她说道此事。

常伯樊在专心写献本的事, 苏苑娘不想让当家分神, 便吩咐了孙掌柜让成掌柜这个和常孝嶀打交道打得多的人出面去与常孝嶀谈话,让常孝嶀莫要再做那干扰之举,没想当晚成掌柜请嶀爷吃酒,嶀爷没理会成掌柜不说,还泼了成掌柜一脸的酒,其后大晚上的他闹到了家里的大门口来,一身酒意对着大门拳打脚踢,这事便瞒不过常伯樊了,常伯樊叫南和带了两个家丁,把人请了回去,让他冷静两天,说等过两天再和他谈谈。

苏苑娘以为他等不及,去分家找人做主了。

这厢族里堂兄问着话,苏苑娘不是那等极会掩饰的人,她心里猜测着他的来意,嘴里则如实作答,倒是把人听得傻了眼。

常孝昌一愣,苏苑娘也愣了一下,方才想起常伯樊要呈献本的事,可是没与分支打过招呼,就是去宫里的事,常伯樊也没与分支提起过。

可这事她兄长,外祖都是知情的,甚至是嫂嫂的娘家也是知道些风声,只有分支那里,因着往日也无过多牵系牢靠的来往,常伯樊不想过于劳烦他这一支族人,便没想着往那边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