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做甚?”常伯樊走去净房。
南和跟上,回道:“此前是在练字,这会儿不知道在做什么了,不过上午旁管事来过,听说族里有几家想请她过去做客,也不知道夫人会不会去。”
“哪几家?”
“这个小的不知道,就听了一耳,还没仔细去问,等会儿我就去找旁管事问。”
“嗯。”
一阵悉悉悉萃萃过后,常伯樊出来,接过南和手中的湿帕,接问:“宝掌柜他们来过了?”
“来过了,夫人说让您睡,等您睡过了会去铺子里见他们。”
常伯樊爽朗大笑,把帕子丢给南和,大步往外走,“好,听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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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间常伯樊正要跟妻子细说昨天的事,没想筷子刚拿到手上,就听南和来说,说码头那边有事,请爷赶紧过去。
常伯樊出去一听,是码头那边有捕快无故上船搜人,说有人报船上有最近在县中作案的贼子藏于船中,捕快上船乱搜了一气,把许多装盐的箱子打开,有不少精盐被散了一地,毁得不轻。
这时候就不是掌柜能撑得住的事了,是以郭掌柜见情况不妙,迅速派了人过来请当家过去。
常伯樊一听,回头就要叫丫鬟告知夫人一声,未想回头就见到苏苑娘站在身后,他还没说话,就见她摇头,道:“不急几口饭的功夫,你用一碗饭垫点肚子再过去,回桌罢。”
常伯樊看看急出了一身汗的来报者,毅然决然转头,跟着苏苑娘进了膳桌,进去就见她抬起了碗给他,顾不上说话,常伯樊匆匆吃饭,极快用完一碗就搁下碗,握了下她的手:“我去去就回。”
说罢,他如一阵风而去,苏苑娘坐在椅子上许久,直到院子静了,她在自己的心里听到了一声轻叹声。
原来外面的日子,是这样的。有爹爹,也不是全然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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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
常伯樊到码头之际, 常家铺子伙计与县衙的捕快已呈对峙。
“当家。”郭掌柜在路口等着人,一见当家的马至,他越过身边伙计冲了过去拉住缰绳牵马, 他满头大汗, 但脸上未显太多焦色,等当家跃马下来,他沉声道:“铺子里伙计们跟赵捕快他们刚才动了点手脚,衙门的人说要抓他们回去, 听我们说您快到了,他们暂且停下手了。”
常伯樊一脸冷酷,大步往前走, “程当家他们?”
“他们一过来那态度, 我看着寻思着有点不对, 立马跟程当家的说了说要不要先下船去喝口茶, 程当家略作一想就答应了下来, 带着他的寨民先行了一步。”
常伯樊顿住脚步, 大力拍了郭掌柜肩膀一记, “干的好!”
程家寨的人的路引是由岳父出手好不容易弄到手的, 可不能还没到手中两天就折在了手里。
这时候不是说话的时候,常伯樊夸过手底下人的能干, 行如急风往前而去,很快到了码头前。
人还没靠近码头, 他已朝码头边穿着捕快服的人群先拱手, 远远的朗声笑道:“常某听说今日有衙门的大人上门公干, 有失远迎, 还望恕罪。”
常家再不如以前, 那也曾位及伯爵, 他们县令不管背地里是怎么想此人的,他在表面上也跟常家这位年轻称兄道弟,这不是个明面能得罪的人,遂以领头的赵捕快一闻言,迎上来打着哈哈:“哪敢哪敢,常当家的客气了,今儿也是凑巧了,听线报说有一贼人藏于你们常家码头当中,弟兄们搜查此人良久,这不一得信,怕这贼人又逃脱出去为害百姓,也顾不上多想,就赶紧带弟兄们过来了,未想您手底下的人……”
赵捕快眼睛往后朝那些跟他的人对仗的常家铺子里的伙计瞄去,一脸说不出意味来的似笑非笑。
常伯樊看到,乍一愣,随即笑道:“可是我家里人拦您了?”
赵捕快笑而不语,朝常伯樊低头,施了一礼,一副全看常当家怎么处置的意思。
常伯樊当没看见,上前一步,关切地问:“可问是什么贼人,做了何等的恶事?常某要是遇到此等为害百姓的人,当定……”
常伯樊手猛地向前一伸,那手势之间,带着意欲吞噬掉人的虎狮狼气,血腥气十足,赵捕快还来不及多想,身体先行往后大退了一步,退完才知他被吓到,这时却听常伯樊舞了舞掐人脖子的手势,“将人抓捕送回县衙,交于张兄与赵捕快归案。”
赵捕快被他吓了一大跳,此时已无跟他寒暄的心情,便是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了,只得强笑回道:“常当家有心了。”
他回头往后一看,又回头,一脸严肃,“只是今日您底下伙计拦着我们执行公务一事,还请常当家给我们一个交待,我们也好回去跟县令大人有个回复。”
“可。”常伯樊点头,带着他往伙计们的地方走。
站在常家铺子伙计们对面的捕快们忍不住面露得色。
让他们横,还不是要被推出来当替死鬼,等把他们带回去,看爷几个怎么招呼这群不识好歹的小民。
“当家!”与对面膘肥体壮的捕快们有所不同,常家在码头做工和铺子里做工的伙计们体型不一,有健壮者也有极其瘦小的,有五十旬老汉,也有将将十岁出头的小汉子,这厢见到当家的过来,他们皆大声叫了他。
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是些不见到棺材就不懂得流泪的蠢蛋,捕快们当中有人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悄声跟身边的弟兄笑道:“回头回去玩个大的。”
这么蠢,够他们玩的。
常伯樊脸色冷淡,朝他们点了点头,就等赵捕快以为他要说话的时候,他一个转身,站于了身高年龄参差不齐的伙计们前,朝捕快们淡声道:“各位大人可是在我家船里找到你们要的贼人了?”
捕快们面面相相觑,迅速朝领头的赵捕快看去。
赵捕快当下脸色极其难看,朝常伯樊拱手,硬邦邦地道:“常当家这是什么意思?没抓到人又如何?如若不是您手底下的人拦着我们搜捕,我们岂会让那贼人逃脱?”
“哦?”常伯樊扬眉,“听赵捕快的意思,这贼人是铁定在我船上,证据确凿了?”
这就没意思了,赵姓捕快自以为他让常伯樊交几个挡事的人出来此事就了结的意思很明显了,这姓常的未免给脸不要脸,他不禁冷笑:“确凿不确凿,这是我们县令大人才知道的事,常当家想知道,只管问我们大人去就是,这种事,在下不便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