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的掷地有声,只是观她颜色,不似责问对质,倒像是羞耻交加、急着分辩自身。鄯思归捉住她的一只手腕,后悔惊疑又暗自好笑,说了这么多,也没将刀取出来掷还给他啊?王子清清嗓子,正欲说些什么时外面忽的响起了几道人声――
“鄯君?”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请问郎君得闲在家吗?”
两个人对视一眼。
来人声调怪异、吐字不清,想必不是久居神都的汉人,而是哪位进京不久的番邦书生。外邦来使须得入朝陛见,冯献灵不敢断定他们有没有见过自己,一时进退两难,面色雪白的僵在了原地。
有周一代屋宇以开阔轩朗为美,不喜家具拥堵,更不喜箱笼繁复,是以举目四顾,这个地方根本无处可躲!王子松手指了指床帐,太女殿下杏眼圆睁,一壁在心里问候他父祖一壁提着裙摆握住佩环,动作飞快的爬了进去。
几位东瀛学子是来邀他??雪赋诗的。鄯思归显然不是第一次同他们打交道,寒暄应对游刃有余:“多谢诸君的好意,只是……咳咳,不巧某今日有客到访,适才陪着多饮了几杯水酒,现在隐隐有些头痛。”
床帐内的客人:“……”
你统共只饮了一杯好么!
尽管出身西域,这对双生王子却都不是爱用香料之人,帐内荡着一股清洁皂角的气味,除此以外别无其他。冯献灵扯了扯湿透的外衣,度日如年、提心吊胆的听他打发邻居,同时恍然发觉这个人的画皮是因人而异的。
他在毫无利益关联的东瀛人面前一派风雅温柔;接近元元时进退有度,亦兄亦友;面对周国君臣故作蛮直,宁可言行不逊也不愿向母皇俯首称臣……那么在雍罗侯、在突厥人面前鄯思归又是什么样的?刚才暴露出来的面目真的就是他的本心吗?
床帐唰的拉开,小娘子第一次如此细致的端详他的脸。
“看什么?”他丢给她一块干净的手巾。
冯献灵道:“看你。”
下一秒她被他按倒在床上,联珠团窠纹的帐幔泛起层层涟漪。王子阁下低声发问:“看出什么了?”
身下人不见惊惶,蹙着蛾眉答非所问:“你长到二十三岁,在那儿待的时间不及突厥的五分之一,为什么如此执着的要回那里去?”
他伸手爱抚她的脸颊,一十五岁的如花芳华,又从小养尊处优、餐金饮玉,较之于阗出产的玉石更细腻温润、比草原上新鲜挤出的马奶更洁白柔软,他几乎不敢用力。“因为那里是我的家,”不知是出于羞耻还是恐惧,殿下的睫毛翕动不止,王子忍不住笑了一声,“我的父母亲人都在那里。”
其实他早就不记得父王母后长什么模样了,桑珠塔娜口中他们是一对威严贤明、备受爱戴的模范夫妻,国主戴金花冠、国后饰金银簪,并肩端坐在狮子床上接受子民朝拜。可他知道不是的,他的父亲贪恋美色,年轻时尚知节制,年老后一发不可收拾,曾下令凡十岁以上、姿色动人的女孩都要送进王宫供国主拣选,之后才能自行婚聘。庶出弟妹多达五十余人,导致国中贵族横行、遍地妓馆,富有的商人勾结官员,军队除了吃喝嫖赌便整日无所事事,鄯思归并非不知道安息的灭亡自有其内因,可每到夜深人静时他总克制不住的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梦中的家园回到从前。
直到去年王子仍在梦中见到过,父王和兄长身穿金甲,骑在高大健硕的马背上,身后是安息训练有素、令人胆寒的骑兵卫队。“安度霍多,”他们这样呼唤他,“我们回家了。”
一招(h)
郎君的眼睛宛若两粒莹莹的翡翠,几绺褐色的碎发垂下来,拂在腮边酥酥的痒。冯献灵后背发热,匆忙扭开了头:“可是他们已经――”
他慢条斯理的解她的衣裙:“我知道。”
可是他们已经死了,曝尸城楼,血肉模糊。
玉佩被璁??一声丢到地上,殿下喉咙发紧,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么荒谬的想法――神都城里住着前高昌国的王族,住着铁勒九部的酋首和特勤,昭武人、天竺僧、龟兹女,这里……勉强也能算是一方宜居之地吧?留下来未必不是更好的选择。
可她说不出口。她听懂了他的决意和执着,一切挽留、邀请对‘二王子’来说都是变相的侮辱。
“这刀可不是给你藏在袖子里把玩的啊,”手掌沿着腰腹向上,轻而易举的从里面挑开了她的上襦,被茶水润湿的胸乳骤然暴露在空气中,小娘子下意识的伸手格了一格。郎君轻笑不止,那柄冰冷的小银刀被他随手塞进了枕头底下,“我们一般将它别在后腰,或是藏在马靴里,它的刃太短太薄了,轻易杀不死人,唯有出其不意……方能一招制敌。”
耳鬓厮磨时呼出的热意水汽丰沛,他没有拉开她的手臂,只是不轻不重的咬吻她的耳尖和细颈,一手揉按着雪乳红樱,一手慢慢向她腿间滑去。指间冰凉的宝石戒指搔刮着嫩肉,那种战栗的快意令她后脑一麻,无法深究这个‘我们’指的究竟是突厥还是安息。
“……像这样?”不知何时两只细瘦纤长、柔弱无骨的手松松扼住了他的咽喉。小娘子鼻尖挂满潮汗,湿漉漉的目光透过睫毛笼在他脸上。
鄯思归深深看着她,俯身压吻下来:“对,就是这样。”
茶炉上的碳火一直没熄,蒸汽顶着铜壶盖子,不时发出一声尖锐的‘滋滋’。郎君褪去外袍,露出一身漂亮的蜜色肌肉,虽说周国男子也以宽肩长腿为美,自从圣后登基,魏晋时大行其道的傅粉何郎、掷果潘安重又占据了审美高地。
她不想承认,他的这具身体让她觉得口干舌燥。
“现在还难受?”硬物就抵在腿心,他却不忙着进去,顶端撑开花瓣,不住来回搅弄着,“今日出来带药没有?”
小娘子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满面潮红、神色古怪的摇了摇头:“我已经不常发作了……”
除了两位近身女史,没人知道她初次发病时年仅九岁,且就在赫赫扬扬的马场行刺案之后。高烧、心悸、意识模糊、呼吸不畅,当时服侍过她的人都被统一封了口,对外只说皇太女坠马,不幸伤及肺腑,因此卧床静养了大半个月。
药藏局膳食局合二为一亦是为了掩人耳目,只是当时的殿下还不明白这么做的必要性。
“那就是以前发作过……”他想起那则太女妃独霸东宫的流言,沉腰缓缓挺进,滑腻的水声与缠绵的低吟几乎同时响起,郎君忍俊不禁,故意在她体内磨了磨:“喜欢?”
喜欢人还是物,他不肯挑明。
冯献灵唔了一声,泪眼朦胧的似要反驳,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向他贴近。鄯思归的肩很宽,无数细小的陈年旧疤蔓延交错,她生怕自己会弄痛他似的,十指不敢使力,只好呜呜咽咽的一口咬上他的脖颈。
耳畔传来一声隐约的“嘶”。起初他顾念她小,不忍过分折腾,慢慢的郎君越发不知节制,一下一下,恨不能碾进她的最深处。这种堪称恶劣的做法直教她全无招架之力,金钗散乱、衫裙半敞,除了呜呜啜泣再也发不出别的声音。
“鄯……唔、鄯思归!!”被他抱起来翻转过去时殿下忍不住哭骂了一句,彼时双方都没注意,这好像是皇太女第一次直呼他的名讳。
制敌(h)
“叫我做什么?”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手挽她的腰,一手绕去前面囫囵捂住了她的嘴,“不许叫我……”
她腔道细窄,这个姿势恰能直抵某处幽僻的敏感,小娘子被撞的眼饧骨酥、浑身乏力,涎水顺着合不上的嘴角滑落下来,直教她羞愤交加,张口便恨恨咬住了他的手指。短短十五载人生中极少有被命令‘不许’的时候,她小孩报复似的故意将牙咬的咯咯响。
哪知鄯思归愈吃痛愈兴奋,下身疾送之余顺势将两根手指往里探弄,指尖搅逗着软滑绵腻的舌头,不忘哑声笑她:“谁家跑丢的拂?H犬?这样牙尖齿利。”
她呜呜哼泣着,满头青丝垂泻枕上,露出砌雪堆云、遍布春痕的肩背。郎君倾身吻她的后颈,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唇舌温柔狎昵,两粒尖尖的虎牙却似有意捣乱,不时就要刺她一下。痒痛交织、水液淋漓,很快冯献灵双膝一软,整个人伏倒下去:“不、不要了……”
他好心提问,汗珠沿着鼻尖滴落下去:“不要什么?”
换来恼羞成怒的一记闷哼:“没……什么,你才是狗!”
卧床本就不大,殿下腿心酸麻,干脆自暴自弃的埋在衾褥里任他摆弄。她本就爱出水,又已经(十分丢脸的)先泄了一回,花穴敏感至极,不自知的一缩一缩的缠吮着他。
连木架带床帐吱吱呀呀响个不停。
“唔……”小娘子揪着枕衾,眼泪都快被他逼出来了,剧烈的快感挤爆了感官,凭空催生出一股即将失控的恐慌感,她有点狼狈的弓起身体,左扭右摆试图闪躲:“慢点、你先……嗯……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