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们走，”孙桂兰抬手就要关门。
“稍等，”陆奇抬手按住了门，力度把握的刚刚好，既卡住了门，又没有反推伤到孙桂兰。
肖雪云对此有所预料，面带痛色，“您说得对，逝者已矣。不管警方做什么，您的女儿和外孙女都回不来了。”
“但是，如果能有那么一丝机会，能够让害死他们的人付出代价，您应该也会支持的吧？”
害死，付出代价。
这些字眼直直的戳在了孙桂兰的心口，她表情略有些松动，推着门的力度也减轻。
陆奇更是打蛇随棍上，“您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将当年的凶手捉拿归案，不让他再伤害任何人。”
孙桂兰张了张口，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如果她不配合调查，那人逃走的话，说不定还会有新的受害者。想到这里，她垂下了头，往后退了一步。
“进来吧。”
肖雪云松了口气，给陆奇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将礼品放在了门口的地上，然后换上拖鞋，走进了客厅。
“你们想知道什么？”孙桂兰虽然让他们进来，但也说不上什么礼遇，“我年纪大了，很多事情记不清了，帮不了你们什么。”
“是这样的，”陆奇先行上前一步，“当年牧瑶参加过一个笔友项目，她可能在笔友书信中提到了一些关键信息，能否让我们查看一下。”
孙桂兰蹙着眉，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牧瑶的东西，我都收拾在两个箱子里了，放在次卧的床底呢，你们可以找一找。但如果找不到，那就是丢了。”
“好，”陆奇朝着肖雪云颔首，“那肖老师陪孙奶奶坐一坐，我去找资料。”
肖雪云点点头，扶着孙桂兰在沙发上坐下，“有件事我想向您打听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孙桂兰见她这样，心里有了几分数，“你想问什么？直说吧。她们都不在了，还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
“请问牧瑶的生父是谁，他如今还在安蓝镇吗？”
孙桂兰神情微变，随即摇了摇头，“阿舒过世以后，他就再也没出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是不是还在国内也不清楚。”
肖雪云微微瞪大双眼，这人竟然真的就在原牧瑶身边？“他的名字，您还记得吧？”
“嗯，他叫林薛。”
“林薛？”肖雪云面色微微一沉，这个名字和她的预期并不一样，难不成是曾经改了名字？“可以和我说说他的事情吗？”
“其实事情简单的很。他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当年和阿舒谈恋爱只是玩玩，结果阿舒怀孕了，想要结婚，他不同意，还跑到国外去了。”
“但是，他后来又回国了？”
“对，”孙桂兰冷笑，“大概是在国外玩够了，准备收心了。所以回了国内，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想起来找阿舒。但那个时候，牧瑶已经上初中了，阿舒也早就忘记他了。”
肖雪云也明白了，为什么原牧瑶始终是单亲家庭，而那个“想他却不能靠近的人”恐怕就是林薛这位生父。
“后来，他就干脆买了个房子，搬到阿舒家对面，就近照顾他们。不过，我看也没什么照顾，如果真照顾好了，又怎么会.......”
肖雪云眼前一亮，这人曾经住在原牧瑶家对面，那他的身份就很容易查验了。
而此时，次卧中的陆奇并没有认真将箱子拉出来翻找。他直接将右侧的箱子抽了出来，准确无误的从箱子最底层的一沓信件中抽取了一些，抬手放到了背包中。
接着，他掏出手机，给颜语发了条消息。
【林哲松确实有问题，不要相信他。】
【我们怀疑他就是原牧瑶的亲生父亲，也可能是循环背后的主谋。】
【你和陆一寻想办法将他引到原牧瑶原本住的小区那去吧。我也会喊上其他人一起，今天就将这件事问个明白。】
消息发出去，并没有立刻收到回复。
但陆奇并不着急，他知道颜语是什么样的人，如果那么轻易就能背叛林哲松，恐怕他还看走眼了。不过，陆一寻在，他们最终会做出正确决定的。
他悄悄靠在门边，听着孙桂兰和肖雪云谈论往事。
“那牧瑶出事以后，林薛就没有想过将阿舒接到他身边去照顾吗？”
孙桂兰露出一丝苦笑，“那时候，阿舒已经没了生存意志。她当年执意要生下牧瑶，牧瑶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林薛没能保护牧瑶，阿舒也是怨恨他的......”
不止是阿舒怨恨，孙桂兰也怨恨。
她当然会恨那个凶手，那个砸了牧瑶的歹徒。但林薛也有责任，如果他能认真的守护他们，保护好牧瑶，也不会让阿舒最后抑郁而亡。
陆奇见时机差不多了，走出次卧，朝着孙桂兰点点头，“孙奶奶，东西我都找到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利用这些资料，将歹徒绳之于法。”
孙桂兰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也说不上来。
“嗯，”肖雪云起身，“那今天就不再打扰奶奶了，我们先回去了。”
等房门一关，屋里重新安静下来，孙桂兰来到次卧。她原以为那两个箱子会被翻出来，结果依然好好的在床底下躺着。
她猫下身子，还没动手就发现床底下只有一道拖痕。说明刚才那个年轻男人只碰了右边这个箱子，接着她也费劲将这箱子够了出来。
只是打开一看，里面还是各种摆放杂乱的资料，根本看不出来少了什么。这个时候她才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不对劲。
这警察要拿走什么，难道不该装在什么袋子里，然后和她说一声吗？但刚才那人就这么走了，她怎么知道，他到底拿了什么？
而此时，陆奇的手机震了震。
他翻起来一看，果然是颜语的消息。
【我知道了，我们会想办法的。】
第 4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