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蘅心下一慌，她当然不是随口胡诌，完全靠得前世记忆，白氏偷税漏税闹得沸沸扬扬，她只是把此事提前了。

避开探究的视线，陆云蘅顾左右而言他，“殿下你受伤了？”

萧怀序垂眼看了看手臂上的伤，不置可否。

她赶紧去取来了止血药和纱布，小心翼翼露出萧怀序手臂上的伤，伤口狰狞骇人，只简单处理了一下，白色纱布已经被血水浸染。

白皙的手指触碰到伤口边缘时，都忍不住抖了一下，能够清楚感受到上方让人不容忽视的注视。

攥紧拳头又松开，抬眸对上了那双深邃如潭水的眼瞳，“殿下为我的事情费心了。”

萧怀序眼底情绪加深，喉结滚动，声音暗哑：“那你打算如何报答我？”

说话时，摩挲着她的后脑勺，两人之间的姿势乃至气氛暧昧。

第51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房间里面光线昏暗，陆云蘅半蹲在萧怀序面前，听见他的话后抬眸。

精致的面容如出水芙蓉，彻底暴露在萧怀序面前。

她能感受到后脑勺上的手动作加重，哪怕未曾面贴着面，也能觉察到萧怀序眼底翻涌的情欲，和呼吸间的炙热。

脑海里浮现床笫之间缠绵悱恻的纠缠，不免面上一热，慌张垂眼，头顶传来一声短促的轻笑，她更是有些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在想什么？”萧怀序声音暗哑，笑问。

陆云蘅朱唇微动，刚想回答，手不小心碰到萧怀序的伤口，头顶的笑声换成闷哼，“殿下可还好？我并非是故意为之。”

暧昧的气息消失，萧怀序面色苍白，靠在椅背上神情慵懒，陆云蘅赶紧加快了手中包扎伤口的速度。

待一切完成，萧怀序才淡淡开口：“你和程清远的婚事，算是到头了。”

闻言陆云蘅黛眉微蹙，刚准备追问，外面就传来了管家提醒萧怀序去处理公务的声音，她深知不便再打扰，只能起身请辞。

萧怀序未留她，只薄唇微动，吐出“送客”二字。

离开后，陆云蘅登上马车，满脑子都是萧怀序说的话。

她和程清远的婚事到头了，此话为何意？

其实和离并非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特别是程清远眼下境况，他必定不愿意和离。

陆云蘅想到这些就觉得头疼，抬手摁了摁眉心，“走吧，回府。”

马车缓缓行驶，晃动间车帘掀开一角，陆云蘅恰巧看见了沉着脸的白霜。

白霜已是程家妇，看样子是只身从娘家出来，如此模样，必定是又跑去要钱了。

垂下眼帘思忖片刻，撩开帘子叫来春醉：“你去查一查白氏今日有没有什么异常。”

春醉领命离开，待陆云蘅回到世子府时，春醉也差不多打听到消息回来了，赶紧过去搀扶着她回了别院，确定无人方才开口。

“夫人，白氏今儿回了白家，似乎已经知晓白家被爆出偷税漏税的事情与你有关，最近四皇子雷霆手段处理欠款和税收的事情，惹怒了一些人，难免有人往你身上攀扯。”

陆云蘅每次去见萧怀序，哪怕避开了人，可总有疏忽的时候，如今还是走漏了风声。

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做什么，可暗地里却惯会嚼舌根。

以她对白霜的了解，对方知晓此事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看样子后面得多留个心眼了。

果然，次日一早，白霜便跑来请安了。

前段时间仗着程清远的宠爱，白霜日日都各种找借口推脱请安，如今主动跑来，事出反常必有妖，且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世子昨夜不曾宿在你院中？”陆云蘅一边让春醉为自己挽发，一边漫不经心看了眼白霜。

白霜巧笑嫣然，摇头道：“世子最近为欠款的事情头疼，哪里还惦记着旁的东西？况且世子最应该来的就是夫人这里。”

陆云蘅不动声色打量着白霜，见她到了如今还笑得出来，不免在心里感慨，商贾人家的女人也能做到这般容忍，还真是厉害了。

“夫人，今儿来时，见花园里的花开得不错，而且锦鲤也甚是好看，不知夫人可愿意赏脸随我一起去看看？”白霜到底是按捺不住了，开始行动起来了。

陆云蘅故作不知道她的心思，当即点头答应下来，披上月牙色的碎花披风，便要让春醉搀扶着自己出去，白霜赶紧上前，抢了春醉的位置：“还是由我来扶你吧。”

“白姨娘再怎么说也算是个主子，这种事情哪里好叫你来？还是由奴婢来吧。”春醉忙不迭上前，试图亲自搀扶。

不想白霜却板着脸瞪了她一眼，扭头便对陆云蘅微微一笑：“我毕竟是姨娘，府里还得是以夫人为尊，我本就应该多来同夫人走动走动，还望夫人莫要哭得我聒噪。”

陆云蘅含笑不答，只是给春醉递了个宽慰的眼神，任由白霜搀扶着自己出门去，一路上都在暗中关注白霜的一举一动，到了花园，有几节台阶，身边的人明显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

只当是看不出对方的想法，陆云蘅缓缓上前，眼看着来到台阶前，白霜脸色一变，当即就要伸手去推她。

她的脸色一沉，一把扼住了白霜的手腕，在对方错愕的视线下，毫不客气地两人抡出去。

“啊！”白霜惨叫一声，从台阶上摔下去，抱着脚踝哀嚎起来。

陆云蘅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声道：“白氏，身为世子府的姨娘，这般嚎叫想什么样子！难道你们白家连这点礼数都没有教导你？”

白霜满脸怨毒，指着她的鼻子试图破口大骂，然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掐住了下颚。

“白霜，说话前可得给我掂量掂量，你以为你的心思我会不知道？你觉得谋害嫡子这个罪名，你担待得起吗？”陆云蘅杏眼微眯，眼底透出来的寒意让刚才还想叫嚣得白霜立刻偃旗息鼓。

陆云蘅冷哼一声，甩开她的下巴，去旁边石凳上坐下，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看见白霜的丫鬟匆匆跑来，想要去请大夫，也只是给春醉使了个眼色。

春醉上前，挡住了丫鬟的去路，“眼下世子府正是艰难的时候，大家都应该以身作则，请大夫就免了吧，不过是轻微磕碰摔了一下，想必白姨娘也没那么柔弱，况且不借此机会长长记性，白姨娘之女还会做出糊涂事来。”

春醉所代表的就是陆云蘅，在世子府，她几乎是当家主母，任何人都不可忤逆，哪怕丫鬟急的要死，却也不敢踏出去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