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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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80 无论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世上一直有人真心待你

薛言淮眼眶湿润,嗓音细颤,仍要强装气势,问道:“你到底知道什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季忱渊依旧是那副表情,冷静,从容,他往薛言淮方向踏近一步,正要说些什么,薛言淮却整个人吓得一怔,继而双目圆瞪,转身就要逃离。

夜间风沙大,碎石泥沙搅在风中,又有不知名雾气常年遮挡,视线可见度十分低。薛言淮跑得急,没注意面前景象,靴尖兀然撞上一块脚踝高的石块,一个趔趄脚跟打滑,继而重重摔扑在岩土之上。

刺痛从脚尖膝盖处传来,密密麻麻窜入脊椎骨髓,薛言淮忍痛支着手臂,艰难侧过身,看到不知何时便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保持距离的季忱渊,正一步步朝他方向靠近。

暗金色瞳眸在昏暗夜间变得极为耀眼,像是一簇燃烧的金色火焰,正随着季忱渊的接近而逐渐清晰。他还想撑起身子继续跑,身体关节每一处都在散发钝痛,薛言淮只抬起一点身子,又被痛楚压坠回了地面。

他一点点用腿脚借力向后挪,季忱渊只是看着他,薛言淮却忽而感觉到一股巨大力气阻挡在身后,再不能移动半分。

薛言淮彻底崩溃了。

他手臂发抖,却不顾一切抓着手边石子向季忱渊砸去,他总是这样,只能这样,也只会这样,笨拙又可笑,却是唯一一点能反抗动作。

他肩头抽动,泪水顺着脸颊,很快被风吹去,指缝嵌入细小的碎沙,嗓子也似进了砂石般嘶哑,用力向季忱渊骂喊。

“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他不停地哭,声音被淹没在滚滚卷风中,重复这这几句混乱的言语咒骂,“你不要过来,不准过来,你给我滚,给我滚!!!”

薛言淮言语因抽噎而含糊不清,一把把的沙子往前扔砸,却阻止不了季忱渊逐渐靠近的脚步:“我以为只有我知道,我这么努力地藏起来,你就像看一个戏子表演一样骗我,你觉得有意思吗?你耍我玩有意思吗???”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害怕还是哀切,自己这么多年自以为成功的掩瞒,在季忱渊眼里就像是一场拙劣的表演,根本没有人将他当作一回事,一直都在陪着他演戏耍弄他。

薛言淮浑身如坠冰窟,寒意侵袭,季忱渊在他身边蹲下时,用了全部的力气要去抓他挠他,季忱渊将他搂在怀中,道:“淮淮,冷静一些,我慢慢和你说好不好?”

薛言淮不停地打着哆嗦,只觉哀哀欲绝,切齿拊心,他重重咬在季忱渊脖颈,却发现龙类鳞甲坚硬,纵是化作人形,凭他寻常口牙,也断不可能留下一点伤痕。

团子

薛言淮不仅没能将他皮肤咬破,反倒自己牙齿硌得发疼,更觉难过气愤不已,瞪着眼睛发狠,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他拼命挣扎着要推开,季忱渊干脆化作龙身,将他卷在背上,挡下风沙,一路带去到了一处半空山洞之中。

也是在此处,才能看见阒夜中未被浓雾遮挡的澄净月光,黑龙身体挤满了大半个穴洞,将薛言淮结结实实拦在了洞里,舌头朝着他脸颊与身体舔去。

薛言淮衣衫被剐蹭得破烂,皮肉被地上利砂磨出血迹,掌心、膝盖尤为严重。季忱渊压着他身体,龙涎舔过伤处,只带来些许冰凉之感,不过半刻,伤口便不再流血,连痛楚也逐渐褪去。

不知为何,薛言淮忽而便想起,好像前世,他们也曾这样过许多次。

云衔宗入夜总是安静,一轮绒月高悬,薛言淮每每从涯望殿离去,总是满身伤痕筋疲力尽。他在谢霄面前撑着不想哭,出了殿,却忍不住心中难过,抱着谢霄一点衣物坐在冰凉的石阶上埋头掉眼泪,四下空无一人。

然后季忱渊总会恰好出现,庞大的身形遮挡月光,殿外便一片漆黑,薛言淮抬头去看,龙身便会凑到他身侧,叼着他回到那被季忱渊占据了许多年的、云衔宗最高的一处山头。

薛言淮躺在龙身上,任黑龙舌头舔舐身上伤口,舔去与谢霄粗暴交合时被弄出的血迹,眼睛哭肿了,连月亮也看不清明。

“你去死好了,”薛言淮带着低低的哭腔骂道,“为什么要来管我啊,我又不需要你,我每天都很开心,不要你假惺惺来关心我。”

季忱渊不知道说什么好,用龙头蹭他身体,可他浑身都是冰凉的,如同冰山里浸泡过千年,不能带给薛言淮一丝半点温暖。

他不愿再与季忱渊讲话,便只是靠着黑龙冷冰冰的鳞片,一人一龙静静望着月亮,望着山头,望着山下云雾缭绕,最后因困倦睡去。待第二日重新踏入涯望殿,又只留下季忱渊一只巨大的龙,和供他盘踞多年的空荡山头。

日复一日,甚至二人都已习以为常。那时薛言淮脾气尚未变得那样差,也习惯对季忱渊恶言恶语,还以为也许一辈子就会这样过去也说不定。

至今日,时隔三百年的月光,再一次落在了他们身上。

薛言淮最讨厌被人欺骗,可是季忱渊还是骗了他。

他分明想重生了可以斩断前尘,一切都重新开始,可是季忱渊是陪他那么久的人,他所有难堪的丑陋的脆弱的模样都曾被他看见过。他极力想掩盖的东西,就这样被剥离暴露在面前,提醒他自己狼狈不堪的曾经。

好像他从来没有一刻,真正从那处黑暗深不见底的落坠中离开过。

薛言淮把自己缩在洞中角落里,脸颊埋在臂肘间,肩头不断发着抖,黑龙在旁边蹭弄许久,最后再次用身体将他紧实地缠裹了起来。

薛言淮哑声驱赶,身体一直再往后缩:“滚开……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

季忱渊看出薛言淮故作逞强掩盖的慌乱,道:“淮淮,不要怕我。”

他不再如前世一般时常沉默,似是知道薛言淮担忧,卷着他确认无法离去,才慢慢道:“淮淮,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来没有觉得你不好,也从来没觉得你之前模样可笑,无论怎样的你,我都很喜欢。”

薛言淮没有反应,季忱渊便继续道:“我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至少见你的第一面,我真的不知道你身上发生过这些事。”

薛言淮已经崩溃了,他根本不在乎季忱渊说什么,急促而小幅度地抽着气,喃喃道:“你究竟要做什么,你要从我身上拿到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想要,”季忱渊道:“我从来没有骗你,我只是知道你会因从前之事介怀,不想令你再陷入困顿怀疑之中。”

“我从云衔宗将你救回,取下一只玉环时,明显感觉到了那物与寻常脂玉不同。我本打算留下钻研,却发现此玉能断断续续梦到前尘之事……也就是在那里,我看到了你我的曾经。”

薛言淮听到此处,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落空,他牙根打颤,双眼通红,盯着季忱渊:“你知道了,你什么都知道了,对不对?”

季忱渊沉默半晌,答道:“嗯。”

“你骗人,你就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薛言淮鼻头发酸,抽噎道,“我这样对你,你凭什么不恨我不讨厌我?你一直忍耐,就是为了等到能得到回报的那一刻……”

季忱渊没有等他说完,龙身圈紧,舔舐去他眼尾泪水:“我若真的想要什么,那三百年间早就无数机会……淮淮,我以为我对你的感情已经足够明显了,你为什么一直在害怕?”

薛言淮哭得更厉害了,泪意不断涌出,每被舔去一点,便从眼尾落下更多,像是一股清泉,怎么也止不住。

“我脾气差,性格也差,我凶了你这么久,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很坏很坏,你不可能喜欢我,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人好,还是我这样的人,你就是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