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落地窗前,他悠悠然的躺在沙发上,翻手里厚厚的一叠红包。

从其中一个两指厚的红包里抽出一张信,周迟不紧不慢的展开。

“周迟,新年快乐。”

“美国唐人街也在过年,很热闹,也交了很多朋友,这儿的人都很友好,也可能是看我人傻钱多?”

“友谊也很重要,我现在已经没那么想你了,你说的对,人生不该只有爱情这一种东西。”

“估计再过几个月,我就真的把你全部忘干净了。”

祁阔一笔一划写着,他有点想哭,但不能哭,伤口浸了眼泪会更难痊愈,他拿两团卫生纸纸粘在眼睛下面,纸已经湿透了。

他手指发狠,黑色的字迹深深陷入纸张,险些将纸刺破,然而后面又收了回去,大概祁阔也明白,恨与不恨,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他已经说过不会再出现在周迟面前。

“周迟新的一年要事事顺遂,得偿所愿。”

杨启在旁边偷窥信件,把玩周迟的手指尖,捏一捏揉一揉,看一会儿信再看一会儿周迟的表情,发现那张冷淡的脸依旧没什么变化,连睫毛都没动一下,他这才放下心来。

他心说祁阔不在车祸里被撞死实在太可惜了!或者出国后再也别回来,现在时不时的要来膈应一下,周迟有这样一个前任心里挺闹腾的,牛皮糖一样怎么也甩不掉。

干脆在国外再出一回车祸得了。杨启不屑的啧了一声,很随意的从兜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玩意,塞进周迟手里。

那东西染上了他的余温,摸起来发烫。

在灯光下的照耀下,金灿灿的一个长命锁。

他其实提前问了专业的人,也给自己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长命锁,同一个师傅打的,寓意特别好,两人长长久久下去。

杨启想,他在今年认识的周迟,以后每一年,他都要送周迟一把这样的锁子,不光要把这见异思迁的骚货套牢了,还要让他们永永远远都不分开。

这样一想,杨启真是觉得挺美的,一向凶巴巴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得意的笑,伸手揽了周迟的肩膀,立刻就不老实的要往那白玉似的耳垂上咬了。

周迟沉默的颠了颠手上的黄金长命锁,问:“这值多少钱?”

杨启顿时气闷,什么也不想说,半晌后粗声粗气道:“周迟,你能不这么扫兴吗?”

“哦。”周迟又揣回了自己兜里。

一锅饺子终于煮好。

看见那一锅形状各异的饺子时,周迟还是忍不住抽了抽额角。

不知道谁包的饺子皮捏坏了,馅料飘的满锅都是,杨启这疯狗脾气一看就受不了了,当即大吼大叫起来,提刀四处找那个罪魁祸首。

“老子头一回给周迟包饺子!谁的丑八怪东西也放进去了!”

周迟皱眉,他也觉得很恶心,但隐约又察觉到那烂掉的几个饺子十分眼熟。

哦,他包的。

他默不作声,端了杯刚磨好的咖啡飘走了。

这么和谐的场景太难得,简直可以说空前,绝后。

在一切还没有闹到后期无法回旋的时候,这场宁静犹如厚厚的冰层,尽管内里波涛汹涌,某些事情正在悄然发酵,但表面来看,仍然一副欣欣向荣的大好光景。

“啪。”的一声,周迟朝窗外看去,天空中一朵巨大的烟花炸开,不知道哪家这么大胆,竟然敢在京城禁燃区放烟花,声势颇为浩大,像是专门面对着他这一户。

新的一年到了。

第96章 94.不得不说他眼力很强,捡着最高的枝攀

首都大学开学后,周迟比上学期忙多了。

证券杯颁奖典礼,接连国际金融街论坛会,都要在首都大学举办,他深知这两场的含金量,也去仔细调查了一番。

更别提,祁斯贤那些领导也会到场。

周迟每天上完海量的课,还要回去琢磨德语和法语,每天宿舍图书馆餐厅三点一线,几乎没什么空闲时间去搭理于言旭。

杨启回宿舍时,恰好逮到周迟正塞着耳机,闭目喃喃念叨一些听不懂的鸟语。

“什么玩意儿?”他心道,急急躁躁的就过来拥着周迟。

宿舍里本来很安静,周迟突然被搂进一个热烘烘的怀抱里,浑身一惊,掀起眼帘,一看见这人,眉头又深深皱起,抬手就给他扇了下去。

他想起一件事,问杨启:“你是不是又把阎风打了。”

宿舍里祁阔那个床位一空下来,立即就搬进去一个阎风,他在这宿舍里谁都不对付,杨启更是看他很不顺眼。

“顺手就揍了。”杨启森然道:“他一用那种眼神看你,我就想把那对眼珠子给剜了。”

杨启半蹲在地上,炙热的大掌扶住他的大腿,自以为很悄无声息的慢慢朝上攀爬着,眸光似火,像是盯中猎物的猛兽一般。

他堂而皇之顶了祁阔的位置,热切的盯着周迟一举一动,没看一会儿忽然又很气恼,连自己也不知道在气恼什么。

本来他就疑心重,更何况周迟还有出轨的前车之鉴,更是让他提起一百个警惕心,总怀疑周迟这荡妇要绿了他。

不,是肯定会绿他。

周迟这种鲜廉寡耻的婊子,迟早会带着新的淫夫找上门的。

“周迟,从前你姘头都是这种待遇吗?”

“周迟,我饿了。”杨启咽了咽口水,冷冰冰直勾勾盯着他:“你不是摸过了吗,我已经好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