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1)

脚步声远了,走廊的另一边传来了关门的声音。送走了陆沅晴,夏之余也不再耽搁时间,给自己热了杯牛奶,开始写作业。

……

凌晨一点。

屋里关了灯,夏之余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悬空漂浮着块木牌和一支毛笔。

借着窗外的月光,那毛笔自己在木牌上写下两个字徐源。

不知八字、不知籍贯,没有媒介。

夏之余两手捏诀放在膝上,闭目在心中回忆着徐源的模样。最后一笔落下,木牌轻微一震,带起一阵气息波动,微微颤动起来,在屋里转了两圈。

知道是找到人了,夏之余片刻不等,坐上勾魂链跟着录牌出去。

晚风冷冽,刮的脸有些疼,录牌带的地方越来越荒凉,竟是往大澜山上去了!夏之余没太想明白,照理来说,离体的魂魄一般是无意识的,最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之前最有印象或是最常去的地方。

据她所知,徐源刚来澜江市没多久,怎么会去那大澜山?

不过录牌不可能带错路就是了,她也没必要搞清楚原因,把魂给人送回去就完了呗。

一路到山顶,更冷了些,她这半人之体有些受不住。夏之余拢拢并没有卵用的大袍子,降落到地上。山上没灯,皎洁的月光却也足够亮,让夏之余一眼就看见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坐在草地上,抬头望月。

录牌飞到他头上悬着,他也毫无反应,一动不动。

“徐源?”夏之余轻声喊道,她总觉得周围气场不太对,但说不出所以然出来。

少年依旧没有反应,录牌见少年无动于衷的模样,“啪”一下砸到他头上,跳起,再砸下。

“别闹了。”夏之余头一回发现录牌还有小脾气,哭笑不得地招招手,把它收了起来。她走进徐源,正准备把他拉起来带走时,却见前方不远处,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少年,不同的是,他面向她身边的这个徐源。

夏之余被吓了一跳,伸出的手仿佛被什么烫到似得弹开,屏息往四周看去,又发现三个,围成一个大圈,均面无表情地面向中间的徐源。

她胆子本来就小,当了灵司后也不例外,哪怕是捉了几次灵有所锻炼,也不如现在来的吓人。

她突然觉得眼睛有点湿湿的,缩回来的手怎么也不敢再伸出去了。

本来今晚不错的心情在这一刻被打的一干二净。

夏之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看去,缓缓松了口气,都是徐源没错,是三魂七魄散了,只是她从未见过会有这种情况出现,难道是她从业时间短了?

她伸手一挥,四个“徐源”变成四团白色的光芒飞到她面前,依次进入了这个徐源身体中。夏之余在心里暗暗记下,准备把这件事情告诉陈帆。

正想着,徐源抬起了头,眼中还有些迷茫,看着面前的黑袍人,“你是谁?”

夏之余没想到徐源会和她说话,正在想要怎么把人带走时,就见徐源勾起唇角。

他道:“美女,要坐下一起赏月吗?”

赏月?

“赏你个头!”

第25章 好消息

我赏你姑奶奶!

虽然一点儿都不疼,但徐源仍是被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打懵了,“美女,我们有话好好说嘛。”

少年微微仰着头,额前的碎发散开露出他的眼睛,眼神纯净。肤色白皙透明,就像是夜间的精灵。

夏之余一下子不说话了,抿了抿嘴,在心里骂自己:颜狗!重活一次还是颜狗!

“跟我走。”不再多说废话,夏之余伸出手,要拉那少年起来。

徐源从善如流地把手放在她手里,借力站起身来,却看着自己明显与她不同的肤色,歪了歪头,为什么他的手是半透明的?

没有等他问出,夏之余就先说话了,“你怎么知道我的性别?”黑袍子的目的就在于遮挡身形样貌,这算是对灵司的保护。更何况她胸前一马平川,厚度也看不出来啊。

徐源站起来,比夏之余高了大半个头,他微微弯腰,将头凑到她颈侧,却保留了一段距离,“闻出来的。”

夏之余僵了身子,后退半步。

“你的味道很特别,很好闻。”看着面前退后半步的人,徐源有些不解,“我很喜欢。”

按捺住自己要扬起来的巴掌,夏之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小朋友,我们走吧,姐姐带你回家。”话音一落,勾魂链的小勾子缠上了徐源的手腕,只是缠着,没有伤害他。

徐源没有挣扎,也没有问些什么。山上起风了,他就乖乖地看着她飞扬起的袍角,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

到医院几乎是一眨眼的事儿。

深夜的医院里静悄悄的,徐父徐母都睡了,徐源跟着夏之余走进病房,看见病床上的人和他一模一样,刚想问一问,后背就被人拍了一巴掌。他踉跄着扑到那人身上,头脑一下子就迷糊了。

夏之余没有多停留,掐了个手诀拍在他身上,便转身而去。

胸前被拍了一下,徐源朦胧间看到一个黑影飞出窗外,鼻尖缠绕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离开后的夏之余没忘记把大澜山山顶的事情告诉陈帆,并着重描述了一下当时徐源魂魄所在的位置。

陈帆那边的回复给过来,语气很冷淡,用词也简短,大意回复了“这事交给他处理,让她不用烦心。”

夏之余还有心想问一下,校园鬼地的事情,但陈帆那里听起来不是很方便,也只得等一等再说,左右也不着急这一两天。至于徐源,也罢,既然上司都这么说了,那她也不瞎操心了,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大澜山。

两个人披着夜色,气喘吁吁地登了山顶。其中一个在周围看了两圈,跑回到另一人身边,两手插着腰,喘了口气,“哥,咱们来晚了,人不在了。”

“还用得着你说!”中年男人烦躁地转了转身子,来回踱步,“这都好好的,那老东西自己来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