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网络也起来了,你也会上网,我们除了实体销售之外,还可以在网络上销售,你自己做也不用担心压货的情况,我们做一套样品放上面,有人买了你再做……”
夏之余把自己的想法慢慢说了出来,淘宝自零三年开始做至今已有六年,而新浪微博在今年八月也会推出,在二零零九年,网络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奶酪,等待着人们的分食,事实上,在现在这种时候,几乎只要伸出筷子,都能吃到。
陆沅晴越听越心惊,成立自己的服装品牌她曾希冀过,但网络销售这一块她却从未想过。女儿今天说的这一番话,似乎拓展了她的视野,让她看到更多种的可能。
陆沅晴当即就决定,把店开到市里来!网络销售可以慢慢筹划,店可以先搬。至于女儿说的帮她,陆沅晴只当她是懂事了,并未怎么放在心上,可能思路会很不错,但做生意做衣服,她还真帮不了,真正做起来和构想的,总会有些区别的。
难不成她还能帮她画图做衣服、卖衣服不成?
陆沅晴笑笑也就过去了,具体操作的事情开始构思起来。夏之余看着母亲若有所思的样子笑了笑,挟了一块儿肉放她碗里,也不出声,自己低下头吃饭,让她慢慢想。她没有说的是,有钱之后,她还打算让母亲继续进修、出国留学。
不过这些现在谈起来,为时尚早。
但可以想的是,这一切需要钱,大量的钱。陆沅晴在想她要做的事,夏之余也在盘算自己的事情,若说到现在她就能做、能挣钱的,只有小说了。
或许,她应该尽快把前世的副业捡起来?
夏之余感受到录牌隐隐有异动,她匆匆吃完饭便钻进自己房间了,陆沅晴有心事,并未注意她的急切。
第9章 帮我个忙
关上房门,夏之余来不及坐下,匆匆将背抵在房门上,颤着手拿出录牌
【田浩二OO九年五月十六日星期六03:45】
【付月新二OO九年五月十六日星期六03:47】
【唐仲贤二OO九年五月十六日星期六04:10】
三个新的生魂!夏之余按下内心的激动,撸起袖子又看了看手臂上的红线,这才深呼吸、狠狠地舒了一口气,心里松快下来。
又能多活三天了,真好。
她直起身子,把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坐在了桌前,她还有别的事要做。
现在晚上将近九点,离凌晨三点多还早着,夏之余脑子里想着写小说的事情,干脆就翻出来一个新本子,拿上笔坐在桌前,手写起大纲来。
手头没有电脑,只能用原始的办法,好在她本就有开始构思新文用纸笔的习惯,倒也觉得不累。
“《花妖》”是夏之余落在纸上的书名。
她前世写小说五年,从高二开始动笔,哪怕是高考期间也没中断,写到大一时已经有书出版上市,再后来几乎是本本出版,其中更是有两本签了影视并开始投拍,只可惜那两本书尚在拍摄中,她就死了。
《花妖》是她在高二那年写的第一本小说,玄幻仙侠题材,全文二十多万字,发表在晋江文学城上。
说来也有趣,她本是打算写现言,好好按部就班地写大纲、存稿,然后再发文的,但在漫长的等待中按耐不住躁动的心,便随手写了一章发表,计划缘更。谁知被编辑一章签,她也赶鸭子上架,踏上了日更作者的苦逼之路。
没有大纲,没有大体构思,情节发展全凭心情。谁知后来越写越喜欢,写到后面力不从心时,才觉得可惜。这次她打算从《花妖》开始,弥补一下当年心中的遗憾。
情节大致不变,节奏需要重新安排,有写了一遍的经历在,夏之余再动起笔来便很快了。重写了大纲,见时间还早便又写了细纲,直到凌晨三点的闹钟响起时,夏之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笔。
还差一点结尾,找机会再写吧。夏之余想想还是保命比较重要,有上次被人截胡的不美好体验,她还是决定早点出门。
这次要去的地方比较远,在澜江市的临市,沣市。
今夜风大,一推开窗子,冷风就“呼呼”地往领口钻。夏之余不是太能感受得到凉意,但也不想吃一肚子冷风,找了个黑色口罩戴上,便翻窗户跳出去,坐在勾魂链上冲进夜色中。
高楼之上,薄雾之间,俯瞰见城市间星星点点的灯火,蜿蜒道路被或冷或暖的光照的通明,宛若数条游龙穿梭在城市之间。
一路飞到沛市,夏之余跟着录牌的指引落在一幢医院前,红色的四个大字挂在楼顶上沛市一院。
深夜的医院看起来很阴冷,偶尔有病人和家属在厅中来往,夏之余下意识地把及地的斗篷拢好,低着头,跟着录牌的指引上楼,最终在手术室前停下。
手术中的灯亮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凌晨三点零二分。夏之余看看时间,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周围只她一人。手术室里的人,没有一个家属、一个亲朋在外等候,而她,一个灵司,在等着一场从一开始就知道结果的手术。
她突然觉得坐着的椅子很凉,凉气丝丝缕缕往身上钻,比她的身体还要凉。
三点四十三分,她起身,终是往手术室走去。
最后两分钟的抢救终于在平滑刺耳的机器声中结束。生魂在躯体内,并不是立即脱离,但此时的田浩已经能看得见夏之余。他猛然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人,颤着声问,“黑、黑无常?”
“那我是不是死了……”田浩的生魂从自己的身体里坐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盖上白布,“不可能啊,我不想死啊……”
他大喊着,又躺下在自己的身体里,复又起身,可是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身体,“我还活着,我没死……”
眼前的魂神色癫狂,面目扭曲,夏之余抿了抿嘴,问道:“你还有什么心愿没了吗?”
“我、我还要挣大钱,我儿子快出世了、我……”他说着蹲了下来,抓着自己的头发,眼泪已掉出眼眶便消散了,医生推走了放着他尸体的车床,匆匆的脚步穿过他的魂体,田浩也浑然未觉。
“我才四十啊……”
这些事,她都帮不了。
手表上的指针已经走向了四十七分,她抽出田浩的生死轴、核对了信息确认无误后,便也蹲下在田浩身边,在他手腕上扣了一条金色丝线,“你的时间已经到了。”
纵使她心里不好受,也得带他走,只是尽力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给他多一点的时间。
“你可以先一个人待会儿,最好不要跑太远,”夏之余摇了摇田浩手上的金线,“有这个,你也跑不掉。我还要去收别的灵,等你冷静了,我再来找你。”说着,便离开了手术室,去找付月新和唐仲贤,徒留田浩一人继续蹲在那里,神色莫名。
找到人的夏之余没有想到,自己一晚上会进两次手术室。
门诊楼的急症室,一男一女两人躺在手术台上,均在进行手术。
医生摇了摇头,有一个小姑娘直接哭了出来,女人抢救失败了,夏之余没看到她的魂,却在唐仲贤那里见到了她。
脏器破裂,血压不停地往下掉,手术中的氛围让人紧张。付月新的魂体趴在手术台边,有医生护士在她身上穿过来来往往,她“握”着唐仲贤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掉,“仲贤,坚持住,坚持住仲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