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姝笑道:“那你要尽快好起来?,等你好了,就搬到我隔壁的屋子。今日回去我就收拾出来?,你平日住我旁边,咱们俩也有商有量多好,这样,我就可以一直保护你了。”
“好。”郑灏喝了一口水,又?起来?出恭一回,这辈子他都没?有像今日这次这么的无助,也没?有这么狼狈。
“丽姝,你知道我喝的东西是谁给?我的吗?是纪王。他喜结交僧道俗流,那日是无遮大会。我和他在一起旁观,寺庙用的是茶叶,但纪王让他身边的人端了一杯给?我,若是别?人给?我的,我未必会喝,但纪王给?的,我不敢不喝,但是喝完我就好不舒服。原本准备几日后回来?,但牵挂你,就先回来?了,真?没?想到刚一撑到家,我整个人就晕倒了。”郑灏越想越不对劲。
丽姝想着纪王:“我听我爹说过?,听说他喜欢给?自己?出活丧,那个时候云王成王都上京,皇上原本也让他上京,他却在藩地?被人弹劾给?自己?出活丧,沉迷于声色犬马之间,名声不好,故而皇上就没?让他上京。现在看他还挺聪明的,好好儿的活着,云王和成王下场可是凄惨的很。”
但是一个藩王,他为何对郑灏深仇大恨,王府的人怎么会加量一大半给?郑灏喝,要知道如果不及时救治,他肯定?会死的。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知道从哪里开始查了。
郑灏醒来?的消息很快传遍族中,原本舒氏正在佛堂捡着米,她成日无事时就是洒一碗米下去,再一粒粒的捡起来?。自从灵姐儿来?到她的身边,她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庆哥儿媳妇过?来?串门,她是个百事通,她女儿和灵姐儿玩的很好,故而说起这件事情还觉得?玄乎:“这宗房的灏大爷原本昏迷不醒,头一个大夫说他是饿的,灏大奶奶就去亲自下厨,好心的送大夫出门了。但她这个人疑心病也真?重,第一个大夫治了,她随即又?请了一个来?了,原来?灏大爷是中毒了,现下喝了药,半个多时辰就醒来?了。”
“他醒了?”舒氏不可置信,明明计划天衣无缝。
纪王和郑灏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况且谁敢找王爷的麻烦?纪王对她,曾经一片痴心,定?然不会供她出来?。
那么久无人知晓扯到她身上了。
只是太可惜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以后恐怕很难会有这样的机会了。郑灏原本守孝一年就行了,但他为了凸显孝道要守满二十七个月,如今已经过?去十几个月了,也就是不到一年他就又?要起复去京里。
这次再去京中,要报仇可就难了。
庆哥儿媳妇笑道:“是啊,幸好醒过?来?了,咱们族里年轻一辈也就灏大爷官位最高,本家个个担心的不得?了,具二太太那边还在家里替他打醮呢。”
舒氏嘲讽一笑,这种事情她也做的出来?,明明背地?里恨的要死,当然她若非看在纪王份上,这次是绝对不会帮她对付郑灏的,尤其是荣喜的家人就是具二太太告诉她的。
庆哥儿媳妇见舒氏神情不对,知道她和刘氏不对付,又?劝她道:“我说渝大婶婶,你也别?钻牛角尖了,这俗话说针鼻眼儿怎么和大象比粗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你也放开些,其实?灏大奶奶人也不坏,出手很大方的,她真?的是见多识广,而且字也写的很好,我还求她给?我写了一封对联呢。”
舒氏心想庆哥儿是个认怂的,虽然上次被刘氏削了一顿,但刘氏没?有赶尽杀绝,反而见庆哥儿识时务,单独让他领了差事,车马费给?了不少,还是单开的。庆哥儿媳妇又?会钻营,这么快倒是投靠刘氏了。
实?际上庆哥儿媳妇想投靠,人家刘氏也看不上,她自有自己?用的人,但是却不会像具二太太那么贪心,人家行事都是高薪养廉。
拔高大家办事的薪水,单独走账,很正规,但是办事的钱就得?办这件事情,钱也拿的心安理得?,没?有几层压榨。
而且这差事也不是随便?给?,出事了,还得?找人负责,找的就是你。
庆哥儿在年底负责草木,丽姝给?了一百两草木的银钱和工匠的钱,单开五十两给?庆哥儿的跑腿费。
原本庆哥儿就认识那些办草木的,人家请他吃了六两一桌的席面,送了四两多的美酒,他就赚了一笔,再有五十两是纯赚入自己?荷包,不必向以往那样,还得?再送礼给?具二太太那里,事情办完,只要检验合格就现领五十两。
可从大方面说,郑家宅邸所有的草木以往具二太太直接开两百两,庆哥儿为了抢这个差事,要提前先给?具二太太送三四十两的礼钱,还要给?具二太太身边的婆子丫鬟们孝敬,让他们说好话。
最后呢,之后一百多两中五十两用作草木,五十两是工匠的银钱,他才能最后得?几十两,有时候拿钱还得?人家拖着。
现在是没?之前批的多,但是跑腿费给?的非常快,也不需要做人情,反而轻松许多。
舒氏只道:“我知道了。”
庆哥儿媳妇以为她想通了,就不再多话了。
却说丽姝这边,知晓郑灏醒了之后,郑夫人并郑老爷,还有谭氏和郑清都一起过?来?探病。郑灏靠在床边,见郑夫人流泪,还安慰道:“儿子难受的紧,但当务之急要查一下纪王为何要害儿子?而且荣喜很有可能是内应,爹,娘,丽姝她要照顾我,而且若不是她,我这条命怕是糊里糊涂的都丢了,就麻烦你们了。”
丽姝看向郑灏,她其实?想自己?查下去,但被郑灏紧紧的捏了一下手,她就没?出声了。
审问荣喜的事情刻不容缓,郑老爷多年官宦,还曾经任过?兵部大司马,三边总督,这种事情当然非常迅速了。
郑夫人则一直在郑灏这里嘘寒问暖,还赞丽姝处置妥当,丽姝则道:“当时情况紧急,就不好再和您二老多说,现下他康复了,儿媳也放心了。”
此时,珠兰进?来?了:“大奶奶,您让人盯着第一个为咱们大爷看病的大夫,结果这个人逃了,还携带了一包银子逃的,人已经被抓回来?了。”
丽姝同郑夫人解释道:“原本我是怕他开错了方子,到时候把大爷治不好,我得?找他算账,没?想到居然真?的有鬼。”
郑夫人觉得?十分骇然,若是她,也很难有丽姝想的这么周全。
“到底是谁,要置灏哥儿于死地?呢?”她也不信是纪王。
藩王的日子现在可不太好过?,尤其是得?罪朝中实?权派,那是老太太吃□□,真?的想死了。
丽姝则道:“我想大爷以前在荥阳有仇人吗?那种真?的结了梁子的,兴许是故意让我们和纪王吵成一团呢。”
丽姝这么一说,郑夫人脑海里就有个人浮现眼前,她坐不下去了,想去审问荣喜。
而等她们都走了,丽姝才问郑灏:“怎么你阻止我,不让我审?”
郑灏笑道:“怎么什么事情都让你打头阵呢?我舍不得?。况且这还得?和纪王打交道的。”
“为你的事情,我不在意的。”丽姝含笑。
郑灏见她鬓发有些松乱,替她理了理鬓发:“不愿意陪我吗?”
丽姝立马道:“愿意。”
撬开荣喜的嘴非常容易,他为了家人妥协,但是受了几板子之后就什么都说了:“是渝大奶奶把我家人控制起来?了,小的才不得?不听她的。”
果然是舒氏,郑夫人在外?听着,已经十分后悔当时留着这个人了。息事宁人果然不行,还得?永绝后患才行。
郑老爷又?很快审了大夫,大夫那里供出了也是舒氏给?的银钱,都是散碎银子加一吊吊攒的钱,所以看起来?那么一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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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舒氏过?来?。”郑老爷眯眼。
这个时候,天色昏暗,鹅毛大雪簌簌往下,寒冷浸骨,让人无法适应。
郑夫人派去的人很快就到了七房,七房平日只因为舒氏独自在家,落锁很早。但拍门的人今日似乎很有耐心,一直在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