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冷静下来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
但就是在那一刻特别的无助和恐慌。
周韶川伸出手,轻轻擦拭她的眼泪,“你在说什么,那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要呢?小笨蛋,我巴不得你有我们的孩子。”
要不是顾忌她年纪太小,他早就强迫的娶她回家,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他也不想让她过分担忧,牵着她的手就朝门外走去。
她踉踉跄跄的跟上他的步伐,不知道他要去哪。
走到门口时,有个小小的台阶,他转身横抱起她,朝着车子走去。
走到车前,将车门打开,轻柔的将她放置到副驾驶上,替她扣好安全带,随后自己坐上副驾驶。
车子缓缓的行驶在大道上,她微微扭头看着他的侧脸,领带都没有绑好,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昏黄路灯的阴影一簇簇的从车窗打进来,照映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放在方向盘上,青脉蜿蜒向上,十分性感。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靠在周家老宅。
周韶川停好车,牵着谢疏音的手走进去,彼时的欧阳姝跟周梁正在大厅里喝茶聊天,看见两人的身影,面露喜色,正欲说话,就听到周韶川说:“爸妈,叫家族里所有人都来家里,尤其是有份量的族长和叔叔们,我要跟音音求婚,要跟谢家提亲。”
周家百年世家,人脉纵横交错,家族内部成员部分在各行各业内,行政从商多不胜数,在他们家族里,结婚是件大事,尤其是身为家族大房的周梁正,娶的儿媳妇更是备受瞩目,从求婚、订婚到结婚,每个步骤都要冗长的规矩来进行,周家沿袭着祖上定下的繁琐制度,一是重视为周家开枝散叶的人,二是要将其刻入族谱,是一件大得不能再大的事。
谢疏音家没有这种规矩,听到他要请所有周家人来,吓得脸色有些难看。
而周梁正跟欧阳姝听到这话,则喜笑颜开,立刻走上前握住谢疏音的手,“音音,你同意跟我们家韶川在一起了?”
“音音啊,你们什么时候交往的,居然都没跟我们说。”
周梁正跟欧阳姝围着她,问了好几个问题,问得她脸色泛红,连个多余的字都说不出来。
周韶川护短的将她抱在怀里,皱眉道:“你们不要在她耳边说这么多,她怀着孕,身子金贵着呢。”
“!!”
周梁正跟欧阳姝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又惊又喜,差点没有喊出声来。
怀孕了!
谢疏音怀孕了!
老天爷啊。
他们终于盼到这个不孝子结婚生子的一天了,周梁正笑得嘴巴合不拢,欧阳姝则握着谢疏音的手,一副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话的样子。
谢疏音被他们这么围着,实在有些不好意思,靠在周韶川怀里,小声地说:“你怎么直接跟伯父伯母说这种事啊。”
“我不说,你这脸皮薄的准备等到什么时候说?”
她抿着唇,没说话。
周韶川看她那样就知道,她那鹌鹑的性格又出来了,肯定要等到事情遮掩不住,或者是私底下自己去打掉孩子,才肯来跟他说实话。
她让他做地下情人,他同意了。
但这种事有一次就够了,他不可能让他们的孩子也见不得光。
当然,他更希望的是,她不是因为孩子才心甘情愿的说出他们的关系。
只是眼下孩子已经成了既定事实,无可挽回了。
当天晚上,周家就准备好了所有的聘礼,准备第二天去谢家提亲。
聘礼写在了红册上,还是周韶川用毛笔一笔一划写下来的,沾金粉,点熏香,非常隆重其事的将所有聘金、聘礼写到上面。
谢疏音就坐在一旁看着,虽然不知道聘礼有什么,但是肯定是价值不菲。
他从小师从大家,毛笔字写得极好,从黄金到各类玛瑙珍珠钻石,数目一笔一笔的写着,表情看起来极为认真。
她小声地说:“你们周家好严格啊,我以为就是普通的下聘就行了。”
周韶川认真写着,没有抬头,“确实还漏了一样,求婚。”他轻笑,“等我下了聘礼,我就跟你好好求婚。”
这话说的。
都下了聘礼了,她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还求什么婚呢?
周韶川就是这么想的,下了聘礼,她就是他的人,到时候求婚,她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总归都是他的人。
但该给她的,他一样不会少。
写完了聘礼,满满的十页,她瞥了一眼,光是车子,就有一百多辆,后面的数目她没再看下去了,反正大差不差。
更让她关注的是他的字,气势磅礴,苍劲有力。
“你毛笔字写得好好。”
“想学吗?”
“嗯。”
周韶川搂着她的腰,直接将她抱到了桌前,她就这么稳稳的坐在他大腿上,心神颤抖间,他已经拿着一只狼毫放在她的手里,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在宣纸上写着字。
他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灼热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她有些集中不了精神了,满脑子都是他的萦绕在周围的气息,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他握着她的手在纸上写了什么字。
“怎么不专心?”他低低笑着,“不专心的小朋友要罚的。”
她回过神来,低头望去,就看见他在纸上写着:百年好合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