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住严钺的脖子,一起出去。

办公室门带上后,齐蓝奚淡定从容的将其他几份文件交给商孟霖,“这几份是海外公司Icr数据评估都不错,明年启动6D项目问题不大。”

商孟霖淡然的翻阅文件,没应声。

齐蓝奚目光在商孟霖身上顿了顿,开口道,“礼物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我不知道程总在这边,我等会让朋友再调一条过来。”

时隔片刻,商孟霖从文件里抬头,深眸淡淡地没有什么姜度,“不必麻烦。程敛虽爱开玩笑,他有句话说得有道理。方巾这些东西不适合我,将来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场合需要搭配,你们嫂子全权负责。其他我不敢谬赞,穿搭方面,你们嫂子敢说第一就没人敢称第二。她刺绣的本事也是一流,挑染也不错。别瞧她年纪不小,做起事来,那是有模有样。”

商孟霖一席话,齐蓝奚面色有些惨白,他提到挑染,手指还有意没意的敲了敲电脑桌面,齐蓝奚的注意力被商孟霖敲桌面的手指吸引,她迎眼看去在商孟霖电脑旁看到了一只绚丽多彩的杯子。

她一直记得商孟霖不喜欢这些花哨的东西,他的东西都是清一色,办公室都是高级灰和白色相间。

齐蓝奚的目光锁在上面的色彩穿着西装的Q版人像,一看便知道是商孟霖。

齐蓝奚想到白天在商场三楼手工店那一套杯子,和这个风格基本一模一样。

再联想到手工店的老板对那位挑染杯子的客人。

齐蓝奚的脑袋轰的一声巨响。

这一刻,那些的不明白,逐渐展开,明朗。

挑染、皮带扣雕刻。

齐蓝奚要是白天在商场的怀疑只属于猜测,那刻这一刻她无比明白,能个商场顶层只为她一人服务的那个宛如民国时期的极美女子,就是商孟霖的新婚太太,姜家那位娇柔多病的大小姐。

齐蓝奚的手指跟着心头紧了紧。

她不得不承认一点,那位姜家大小姐并不是她以为的病恹恹花瓶,有她独特魅力,她身上那种独有的娇贵和深闺气质,是她永远都学不会,也做不到的。

她明显感觉到,商孟霖提到那位姜大小姐,他的太太,他一向淡漠可以称得上薄情的眸子里,竟然看上去那么有姜度,那么姜情。

并不想程敛他们所说的那样讨厌。

商孟霖的话并没有停下,“灼灼,前些天嫌弃我衣服太单调,没什么情调,跟她走在一块儿,她嫌我年龄大。今天白天买了一堆领带夹,来衬托我的领带。粗略的算了算少说也有几十枚。我以为让我几个月不重样。仔细盘问,是给气了。”

齐蓝奚嘴角颤了颤,她怎么可能听不出商孟霖话有所指。

齐蓝奚抬眸对上商孟霖冷眸,冷笑道,“商总这是亲自下场?不知道的还以为姜大小姐受了什么委屈,需要来替她找场子了?今天我的确是看上了一枚Anan小姐为姜小姐准备的领带夹。我是征求过姜小姐同意的,是姜大小姐临时改变主意。没成想姜大小姐这事也还需要商总亲自找场子。”

“她不需要。她真想要计较起来,你不是她的对手。”商孟霖语气冷漠,拉开抽屉。

“......”齐蓝奚。

商孟霖从抽屉里取出了两份文件,推到齐蓝奚面前,“有些事,不是她需不需要的问题,而是我作为她的丈夫,该尽到一个丈夫应该保证的安全感。”

“你一直知道对不对?”齐蓝奚抿了抿唇,好笑,她小心翼翼维护的,原来他一清二楚,“你还选择了装糊涂。”

“装糊涂没必要,而是不想彼此难堪。”商孟霖沉稳的嗓音很冷,胜过寒冬。

“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之间除了工作,没有任何交集,更没有暧昧行为。”商孟霖深眸里夹一层冷意。

是,她比谁都要清楚。

别说暧昧举动,这些年一次性跟她讲的话,都没这半个小时多,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姜灼灼。

所以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机会,就如严钺说,商孟霖在商场上是一个何其杀伐果断的人,在感情上不可能拖泥带水,如果真不喜欢一个人,不可能受人摆布。

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更不会久不出击。

齐蓝奚看眼前的文件,“这是什么?”她打开文件夹。

一份调度的通知。

一份升职任命书。

齐蓝奚眼眸微润,笑,“商总这是要把我驱逐出境么?”

商孟霖把玩着无名指上的婚戒,面上没什么多余的神色:“海外业务这些年一直是你在负责,对你没什么坏处。你谈回来的RC项目一并属于你。”

齐蓝奚眼圈红红的,“你这是把我从集团彻底抽离出去了对吗?”还真是决绝。

商孟霖淡声,“话该说我已经说清楚了。”

齐蓝奚抬头看商孟霖。

这一刻,齐蓝奚觉得商孟霖是陌生的,有种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他的感觉,冷漠地一丝姜度都感觉不到,明明他们坐在两米不到的距离,似乎隔了千山万水。

彷如又回到大学那几年,他眼神锋利,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

她知道商孟霖有晨跑的习惯,她拼命的想要和他相遇。

可是除了第一次的偶遇,后来一次都没遇到过。

齐蓝奚一双手紧紧扣住文件夹边缘,咬了咬唇,即便有些答案心里是清楚的,她鼓起勇气不死心的问了句,“孟霖,如果不是因为老爷子逼你娶姜灼灼,我们有没有可能?”

“没有。”商孟霖得回答肯定有准确,没有任何犹豫。如果说这是让她死心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话是让她死心的决心,“老爷子逼不了我,我从没想过娶除开姜灼灼的任何女人。”

所以说什么嫌弃、讨厌、烦姜灼灼,不过是假象。

大概能让商孟霖这种淡漠性格的人,讨厌的一个人,何尝不是一种特殊。

她一直以为是姜灼灼借商老爷子的威仪,占了属于她的先机,哪知从一开始姜灼灼就是他心底的人。

齐蓝奚垂着眸片刻,抬头微笑,“好啊,我接受了,海外的生活我还是挺喜欢的。”齐蓝奚扯着笑意,长叹一声,“哎,真是难得,平常惜字如金的商总,今晚竟然跟我说了这么话。以后再有谁跟我说,商总淡漠寡言,我肯定骂人的。”

齐蓝奚爽快起身,“以后我那小庙还得仰仗贵公司多多支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