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的时候,宫中传出皇帝病重?的消息,此时的宋云棠正好将长?短经的最后一页翻完了。
她看了一眼外头飘着雪花的天空,将手中的书合上,道:“下?雪了,也不知道今天郎君是否和平日里一般要晚上才回来。”
晴雨拨了一下?炭盆里的炭火,回她:“听说最近北境那边的戎族蠢蠢欲动,京中在谈是不是又要起战事了,姑爷怕是这段时间都很忙。”
倒是有?这么一回事,戎族是以游牧为主的,到了冬天那些牛羊能吃的草不多,他们就会开始骚扰晋朝的北境,时不时就抢百姓的东西。
因为这事,工部和兵部又要一起制造新的一批武器,沈砚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正常下?值了,每次都是她睡了他才回来。
有?为了不在半夜的时候吵醒她,他都是睡在了特意收拾好的厢房那边。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明?明?上次他还问自己?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孩子,可?他眼下?看着也不像是有?时间做那事的人。
索性她自己?也不是特别?想要,而且上次柳念霜约她一起去赏雪,她看着对方那隆起的肚子,心里其实是害怕的,一想到有?一个孩子在自己?的肚子,而且还会一天比一天还大,她到底是有?些发怵。
而且娘亲也说了她还小,孩子的事情不急于一时。
可?想到郎君的话,想到将来自己?的肚子里会孕育出一个属于她和郎君的孩子,心里又隐隐有?些期待。
许是坐得久了容易胡思乱想,她站了起来,手上拿着那本书,外头的雪已经停了下?来,她往门外走?去。
沁雪见状忙拿了件狐裘快步走?上前,站在她身后给她披上:“姑娘要出门的话好歹披着这狐裘,要是着凉了姑爷该担心了。”
站在门口,寒风扑面而来,原来在屋子里的时候,因为里头有?炭火,所以并未觉得寒冷,眼下?在门口就站了一会儿,被风一吹倒是感?觉到了彻骨的冷意。
等沁雪替她系好狐裘的带子,她才踩着雪往书房那边去。
因着沈砚还未下?值,所以书房那边一个人影都没有?。
虽然雪停了,可?是依旧寒冷,于是她让沁雪和晴雨先去隔壁的耳房先等着,自己?推门走?了进去,然后将藏在袖中的长?短经放在了书架上。
她好奇地看着书架上面那些书,里头大多是跟治世有?关?的书,先不说她连话本都不爱看,更别?说这些对她来说难嚼的书。
绕着书架走?了一圈,在最末尾停了下?来,正要离开的时候,却?看见了一本被放在角落的书,那书的一角露了出来,露出的地方看着有?些眼熟。
她上前垫脚去够那本书,将其抽出来的一瞬间,她面上一愣,这不是她弄丢的画有?避火图的书吗?
想起之前问他有?没有?看见这书,这人还一本正经地说没有?,怪不得那些时候在榻间,他折腾自己?的时候,有?些动作她觉得熟悉,就好像是成亲那晚自己?在这本书上看到的。
原来是这样。
正在她走?神的时候,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以为是晴雨和沁雪要进来,她下?意识将手中的书反手藏在了起来。
一转身看见的却?是沈砚,她面上错愕,想起藏在背后的避火图,有?些心虚道:“郎君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沈砚也没想到宋云棠会在这里,他回身对着青堰说了几句话,继而关?上门,将外有?的寒风阻隔在了门外。
“今日的事情办完了,所以回来得早了些。”
他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挂在一边,然后见她仍旧站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他目光落在她背在后面的手,问:“你背后藏了什么?”
闻言宋云棠拿着那本书的手藏得更紧了,磕磕巴巴道:“没,没什么。”
然而面上的绯红已经出卖了她,沈砚的视线往那书架上一扫,顿时了然,他一步一步走?近她,语气里带了笑意:“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岁岁。”
半晌,宋云棠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知道了,她顿时羞恼,将那本书往他怀中一塞,不高兴了:“原先我问郎君这书去哪了,郎君还骗我说没见过,原来是自己?偷偷......”
沈砚见少女鼓起雪腮,好笑的用手接住那本书,故意问:“偷偷什么?”
这种话她怎么说得出口,他就是在明?知故问,她轻哼一声,别?过脸不去看那双像是要勾人的黑眸,“我哪知道,郎君平日里看起来端方持重?的,谁知道私底下?还藏了这种书。”
轻笑声在屋内响起,本以为自己?的话能让对方反思,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他还笑了出来,她转回脸看着他眉梢染上的笑意,不禁瞪了他一眼:“郎君还笑得出来。”
知道不能再继续逗她,否则真的要恼了,他收起脸上的笑意,把手中的书放回书架中,这才将目光还在那本书上的宋云棠拉进怀中。
“这段时间因为北境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和你待在一起了。”
话里带着浓浓的思念。
宋云棠原本有?些生气的,可?是被他圈在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顿时气也消了,她抬手环住他的腰,仰起巴掌大的小脸,睁着一双水色地杏眸道:“其实我也很想郎君,可?我知道郎君很忙,所以不能来打扰郎君。”
有?时候她还未睡,听见他回来了,但是人在书房,好几次她都强忍着想要奔去书房找他的冲动。
可?是她知道他心里装的不止她一个人,所以每次一生出这样的念头,她很快又打消了。
“年关?将近,很多事物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我记得过几天就是你的生辰,想好了想要什么吗?”
沈砚垂眸看着她这张芍药花般的脸,抬手抚上她的侧脸。
温热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脸,她顺势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他的掌心,嘟囔道:“我不缺什么,往年他们送我的生辰礼物都是挑着贵重?的东西来送,我只想那天郎君能陪我就好,若是没空也没关?系的......”
听出了她声音里的一点委屈,他将额头与她相抵,温声道:“那日我会与上峰告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完成了,陪你本来就是应该,既然你想不到要什么礼物,那我便自己?做主挑礼物送你。”
炙热的气息洒在面庞上,宋云棠得到了他会陪自己?的承诺,弯了弯眼睛,主动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我就知道郎君最好了。”
柔软的触感?消失得太快,沈砚的眸色一深,声音微哑着/诱她:“叫声夫君听听。”
她撞进那双黑沉沉的眸中,红润的唇瓣微微张开,轻声道:“夫君。”
下?一刻,他低头攫取了那花瓣一样的唇反复辗转。
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宋云棠的双手改为攀着他的肩膀,仰着脖子承受着对方热烈而窒息的亲吻。
等她回神趴在他的胸膛前喘气的时候,她的腰已经抵在了他平日里用来写字看书处理事务的桌案前。
未等她反应过来,那两?只宽大的手掌已经钳住她的细腰,将她往上一提,她就坐在了案上。
她红着一张脸,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娇呼一声:“郎君,这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