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殊终于回头看了顾珩一眼,他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眉头紧皱,看起来很不舒服。
他旁边还放着温水和感冒药,也没有动过的样子。
叶殊淡淡的扫了一眼,又移开了视线。
正是深夜,她也需要休息。她没有将椅子放下,只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是被顾珩急促的咳嗽和喘/息声吵醒的,皱着眉头醒过来,就看到顾珩的脸更涨红了几分,止不住的咳嗽从唇间溢出,似是要将喉咙扯破的样子。
叶殊环视了下,不知道是不是被顾珩吓退了,空姐愣是再没出现过。她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顾珩让他醒来,顾珩没动。
顾珩的额头滚烫,唇色惨白,似乎比刚上飞机那会严重很多,叶殊推了推他,看他费力的抬眼看过来,赶紧将旁边已经凉了的水和感冒药拿过来,“吃药。”
顾珩扯了扯嘴角,“不想吃。”声音嘶哑的厉害。
叶殊眉头轻蹙,都这样了还犟什么犟,“那你想烧死?”
“你刚刚不是不管我吗?”顾珩慢慢坐起来,埋怨的看了她一眼,语气里满满都是嗔怪。
叶殊别过眼去,“你咳嗽声太大,吵到我睡觉了。”
顾珩瘪了瘪嘴,看着递到嘴边的药,不动。
叶殊失了耐性,将药片往他嘴里塞,忍不住嘀咕,“发烧了还上什么飞机,就算孟瑾和赵昂的婚礼非去不可,好歹也吃了感冒药再来吧。你现在这样子是去参加婚礼吗,到时候新郎新娘还得找人照顾你。”
顾珩被她灌的差点呛到,猛咳了几声才稍微缓了下来,听着她的话也不敢反驳,只小小声的说:“冷。”
叶殊声音更高了几分,“知道冷刚刚给你毯子你怎么不盖?”
顾珩依旧没说话,只眼神朝她瞥了瞥。
叶殊心想自己真是操着老妈子的心,旁边这个就是烧死跟她又有什么关系,真是闲的。
心里这么想,却还是开口唤来空姐又抱了两条毯子过来,一股脑盖在顾珩身上,让他老实点好好睡觉。
刚侧过身去重新闭眼,顾珩又小心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头疼。”
叶殊不自觉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自己也挺头疼。
顾珩应该是烧的头疼,又冷又热,冰火两重天的,浑身难受。叶殊再次喊空姐拿了两袋冰袋过来,自己拿布包了,放在顾珩的脖颈两侧,给他降温,让他退烧。
顾珩被冻的一个哆嗦,拉着叶殊衣服的手攥的更紧,不放开了。
叶殊盯着拽她衣角的那双手,有些怔愣,诺诺生病的时候,也这样拉着她不松手。
空姐在旁边看着,心里挺不是滋味,自己拿的东西他一样不用,叶殊让他做什么他都乖乖的照做。原来网上传的没错,顾导果真对叶影后不一般。
空姐欲语还休的走开了,叶殊看着顾珩似乎安稳了下来,呼吸也平稳了很多,想来那冰袋和感冒药还是有作用的,便小心的想将他的手松开,结果不动还好,一动他拽的更紧了。
叶殊无奈,只得慢慢的将座椅放平,对着他躺下。看他眉头隆起,还是有些不舒服,下意识的就抬手放在他的太阳穴处,轻轻的揉着。
不一会,他的眉头就舒展开了,埋在臂弯下的半张脸微微浮现了笑意,怕她发现,又赶紧收了起来。
直到这会叶殊才发现头等舱竟然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尤其空姐受了心伤不再来打扰,这气氛就更显怪异了。
好在叶殊也是真的困了,给他揉了一会,看他睡熟了,自己也睡着了。
到了上午时分,叶殊和顾珩还在飞机上熟睡的时候,经过一下午一晚上的深思熟虑,星娱终于做出了回应。
星娱v:关于昨天网上流传出来的音频,本司也曾就真假问题向凌初求证,奈何凌初早前几年因为压力大一直服用抗抑郁药,且一直未见好转。昨天更是因为网上不明的谩骂晕厥住院,至今未醒。事情的虚实真假暂无法考证,只希望大家多给凌初一些时间,等她病情好转一些再做回应。
【卧槽,星娱这波骚操作真的服气,都铁证如山了还垂死挣扎,真够不要脸的。规规矩矩的道个歉承认自己错了是有多难,如今把自己塑造成弱者,反倒像是我们这些吃瓜群众不屈不挠要把她逼死一样。是我们逼着她脱光爬床睡人家老公了?还是逼着她阴阳怪气的把脏水往叶殊头上扣了?艹,越说越生气,叶殊掘了她祖坟了吗,摊上这样的垃圾同学。】
有凌初的粉丝迅速控评。
【演员只要演技好就行了,你管她私生活怎么样呢,她三你爸了吗?】
【楼上的你再说一遍?照你这样说,出轨滥交吸毒约炮都算得了什么?以前的娱乐圈不论长幼都是戏骨,身板正台词好演技佳,现在呢,一锅乱炖,什么阿猫阿狗都算得上演员了,要我说,娱乐圈被弄的乌烟瘴气,你这种三观不正道德底线为负的脑残粉居功至伟!】
【楼上上可真让我见识到了,你倒是告诉我凌初哪里有演技了?瞪眼歪头皱鼻子算演技?】
......
叶殊下了飞机,刚到机场大厅,此刻本应该在医院昏迷的凌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时间点掐的刚刚好。
顾珩自下了飞机就跟在叶殊身后,亦步亦趋,此刻看她接电话,便就近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休息。
“叶殊,这件事算我理亏,你揭过去,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凌初似是丝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态度依旧盛气凌人,语气中还带了施舍。
叶殊皱了皱眉头。
冬季墨尔本的冷风直直的吹进大厅里,依然穿着衬衫小脚裤的叶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一边听着凌初的话一边朝着发着烧还穿的少此刻随便找了个椅子坐着的瑟瑟发抖的男人看去。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几秒钟没有听到回应,凌初已经等不及了。
凌初声音又尖又刺耳,叶殊颇不耐烦,将手机拿远了一些,“你乱吠什么?”
凌初被噎了个彻底,可是现在理亏的是她,她只能忍,“叶殊,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你饶我一次,只要你把音频的微博删除,再说一句都是误会,这件事含含糊糊也就过去了。”
叶殊的视线一直盯着顾珩的背,他仰靠在椅背上,额头泛着红,看起来还是不舒服,不住的调整着自己的姿势。
叶殊叹了口气,心说自己也没有管他的义务,可是手还是自顾自的将手提行李箱打开,拿出了自己的白色长款呢子大衣,走过去盖在了顾珩的身上。
顾珩抬头看了叶殊一眼,眼神中的委屈难受一览无余,像一只受伤的小羔羊,正等着人给他疗伤。
叶殊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不自然的别过脸去,左手抓着大衣摁在顾珩胸口怕衣服下滑,右手拿过刚刚放在一边的手机,终于舍得回复凌初一句。
“你当我是什么人,用得着你教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