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罪名是洗钱、合同诈骗、集资诈骗、挪用公款……零零总总多达十条,她被判了无期。

蔷薇知道自己被当成了替罪羔羊,可是她不知道后果如此严重,竟然是无期徒刑。

但是她还有希望,她觉得她爱的那个人还能救她。她利用所有能用的机会给他打电话,可是没有一次打通过,她不放弃,终于两个月后,她等来了那个人。

男人西装革履额外精神,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他们没有隔着玻璃通过电话联系,而是在看守人员的监管之下坐在长桌对面。

蔷薇激动的去抓男人的手,却扑了个空,“我都是被逼的,不是我自己想做的,你是来救我的是吗?”

男人沉默良久,才在蔷薇期待的目光下开口,“蔷薇,我要移民了。”

蔷薇目光凝滞,慌张的拽他,“那我怎么办,你答应过我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的。”

男人甩开她的手,薄唇开合之间,让蔷薇多年的信念尽数土崩瓦解。

原来,八年前女企业家的公司出了丑闻,急需洗白,女企业家便带儿子到了贫困地区做慈善,力图扭转负面新闻缠身的局面。

女企业家一直在找一个万无一失的脱身机会,而过分漂亮又没有背景且对她儿子心生爱慕的蔷薇成了她的不二人选。

村长的儿子喜欢蔷薇多年,可是如果没有女企业家的指使,村长不敢逼蔷薇做那样的事。女企业家太明白一个懵懂的姑娘想见到心中那抹白月光的心,蔷薇一定会就范。而这一把柄,被富二代利用,让蔷薇越陷越深,而此时那抹白月光出现,再对蔷薇呵护备至,就更让蔷薇陷在那抹柔情中无法自拔。为了不让喜欢的人发现自己的不堪,蔷薇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最后,女企业家让心腹利用这一把柄威胁蔷薇,成功将钱财套出,帮自己脱身。

原来到头来,都是错的,一开始就错了。这个骗局蓄谋已久,她从痴迷看他的第一眼,她就成了待宰的羔羊,心甘情愿的上了断头台。

蔷薇笑的泪流满面,她情绪起伏不大,只是缓缓起身往里走,她告诉自己没关系,她才二十多岁,她能争取有期徒刑,她还有爸妈,她还能活下去。

“蔷薇,”身后的男人喊住她,“我还是想告诉你,你父亲在你大三那年去世了,你的母亲后来翻山越岭想去找你,体力不济从山上滚下,找到的时候已经死去多时了。”

蔷薇的脚步顿住,眼里染上了嗜血的猩红,她回头冲到男人面前,揪着他的衣领哭的歇斯底里,“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你就这么希望我死是吗?你从开始就骗我,出卖我的身体,出卖我的一切,又把我送到这里变成一辈子的囚徒。可是还不够,为了永绝后患,你非要让我死是吗?刚刚我想通了,我无法在这里存活,我还有家,我好好表现,把无期变成有期,我还能回到我的小山村做我的井底之蛙去见我爸妈。可是你现在告诉我他们早就死了,我每年都看到的摁了他们手印的书信都是假的,你他妈告诉我还有什么是真的。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值得你这么对我,我只是想从山里走出来,好好活着,这到底有什么错,你告诉我!”

蔷薇情绪太过激动,旁边的看守人员上前扯开她,蔷薇的下唇都被咬破,嘴角鲜血淋漓,一如她千疮百孔的心。

第二天,有狱友从旁人口中听说了蔷薇的故事,看着望着天空发呆的蔷薇,只说了一句话,“在极端贫穷的环境里,长得太美,是一种罪。”

趁着放风,有人过来安慰蔷薇,蔷薇回头冲她笑笑,看不出心底的情绪和波澜,“你看过《楚门的世界》吗?我和楚门一样,都生活在无所不在的骗局之中,不同的是,楚门逃离了那个世界,而我,跑不动了。”

话音刚消,天空飞过一群鸟儿,蔷薇怔愣的望着,呢喃出声,“真羡慕你们啊。”

狱友突然觉得她不太对劲,刚想说什么,就见蔷薇一头撞向了高高的红墙。

喷薄而出的血彻底模糊了她的视线,天空中被惊飞的鸟儿都变成了猩红色。她嘴角带着笑,朝天空抓着什么……

第30章 她在喧嚣之外

哽咽和抽泣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陷入电影结尾的深深悲伤中无法自拔。

好在导演很有人性,在电影片尾放出了欢乐的拍摄花絮来冲淡这种伤情别绪。

电影中的‘欲’贯彻始终,但是导演很有技巧和分寸,丝毫不会让观众有‘色’的感觉。甚至全片只有一处未成的吻戏,还只是蔷薇小心翼翼的去偷亲白月光的脸颊,在他发现看过来之时面红耳赤逃开的画面。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花絮里传来笑声,是导演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对着饰演村长儿子的演员讲解该如何演好和叶殊的对手戏。男演员并非第一次演戏,也很是有些经验,但每次和叶殊对戏就是无法集中精力正常发挥,甚至还犯一些低级错误,惹得围观群众哄笑出声。

男演员脸更红了一些,忍不住抬头去看叶殊,却发现穿着被雨水淋过的宽大校服的叶殊,双臂抱胸倚在门框处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眼神迷离,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任凭屋内再喧嚣,她在喧嚣之外。

顾其琛的中德混血在顾珩身上表现太少,只有他情绪深重时,才会在骤变的眸色中看出些许不同。一如现在,他看着屏幕花絮里所有人都在哄笑,唯有叶殊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近’,他的眼神逐渐深邃。

顾珩知道叶殊望着屋外的大雨在想什么,即便他们分开八年,即便他不了解花絮拍摄当时的前因后果,可他知道的,她在想他。

所有导演似乎都有同一个习惯,戏开拍先拍男女主亲密戏,美其名曰用最快捷迅速的方式拉进双方距离,消除隔阂和心理障碍,以防本该流畅自然的感情戏拍的淡漠疏离,看起来又尬又假。

经验老道眼光又毒辣的杨导自然更不例外,《方殊传》的第一场戏就是嘉靖和刚荣登为皇后的方殊的床戏。那时候的顾珩和叶殊确定关系也有两个月,也曾在鸣沙山的帐篷里和衣睡过一晚,但是更多的,就没有了。

记得当时现场只有杨导、摄像、灯光、场记零零总总几个人,其他无关紧要的都被清场出去。顾珩穿着轻薄的明黄色丝绸睡袍,眼神不住的往轻纱薄翼的叶殊身上瞥,每多看一眼,下腹的火就积攒的旺一些,他毫不怀疑再看下去自己会流鼻血。

戏份简单,他只需要盖着被子覆在叶殊身上说几句暧昧的话,然后深吻下去抱着她翻滚几下就好,可就是如此简单的戏,他频频NG,最后气的杨导举着大喇叭吼他,“顾珩,你耳朵再敢这么红,我给你剁了你信不信!”

被顾珩庞大身躯遮住的叶殊忍不住笑了下,顾珩眼里登时带了火,将他本来刻意控制的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缩减为零,叶殊瞬间感觉腿上有了异样,她瞪他,他却笑得像偷了腥的猫。

戏拍完,顾珩得瑟的走路都打颤,得瑟得瑟着,突然就笑不出来了。本来神采奕奕的眼瞬间蒙了灰,任谁打趣他都阴郁着一张脸。

叶殊不知道这大爷又犯了什么病,哀怨的眼神总是往她身上飘。等她看过去,他又瞬间移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深知他的小孩脾性,叶殊也不管他,随他去。反正他自己想不出个所以然,早晚会说。

那时,叶殊和唐宁嘉一个房间,顾珩和程屹住隔壁,直到各回各屋熄灯睡觉,顾珩还在别扭着。

从十一点到凌晨两点,无数次想要睡觉都宣告失败,顾珩终于气鼓鼓的坐起来,烦躁的扒了扒头发,出门,敲响隔壁房门,将叶殊叫了出来。

好梦被人吵醒,任谁的脾气都好不了。可是看着面前又露出下戏之后那复杂纠结神色的家伙,叶殊便知道,他定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决定坦白了。

“郁郁寡欢一晚上,终于要说了?”

“你……”顾珩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看出来了?”

“岂止是我,”叶殊忍不住笑他的天真和自欺欺人,“连宁嘉都瞧着你不对劲,问我怎么得罪她班长了,还说她班长哀怨的就差在脑门写上‘悔教夫婿觅封侯’几个大字了。”

“胡扯!”顾珩听着她夸张的说辞忍不住捏她的脸,“我可不信唐宁嘉那脑袋都没二两重的家伙念得出这句诗。”

这人的嘴又毒又损,叶殊被他气笑了,“你脑袋才没二两重呢。”见他盯着自己,叶殊小声嘀咕一句,“行吧,这诗是我自己加的。”看顾珩伸手过来掐她的腰,叶殊赶紧退后一步,“可是你眼神中的哀怨和心不在焉已经突破天际了,说吧,到底什么事。”

横店老式酒店的走廊灯光忽明忽灭,将深夜中静谧的气氛烘托的异常暧昧。叶殊话音刚消,灯瞬间灭了。

顾珩趁机将她揽入怀中,头埋入她的发间,细细的嗅闻着她身上清淡的香味,在她受不住想要挣扎之际,才附在她耳边低喃,状似情人间的缠绵,“你虽是半路被杨导抓进剧组,可是杨导的戏你也知道,部部不同凡响,更何况你这么好,等电视剧播出之后肯定有很多人来找你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