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雪逝仔细在脑中搜寻,想知道这个人自己是否有见过,没准就是府上的人。幕雪逝听着他的声音,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婉儿,今天我来,是想把你带走的。”

果然是,幕雪逝一惊,赶紧将头贴在了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对话。

“现在才来看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吧?!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等一个好的机会,把三皇子除掉。他不仅杀了你和腹中的孩儿,还将你的尸体悬挂在太师府的门口,以偷情和杀夫的罪名诬陷你,让你死后还蒙受如此大的羞辱。”

杀夫的罪名可能有假,但偷情,貌似不算是诬陷吧……幕雪逝禁不住在心里嘀咕道。

“我一定要杀了他,就算我死了,做了鬼也要把他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偿还我们的孩子。可怜他还没出生,就被如此残忍地杀害了。”

幕雪逝立刻张大嘴巴,满脸惊诧的表情,原来这夫人肚中的孩子,根本不是幕太师的,而是这个人的。

“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我们的孩子。我一直说要把你娶进门,可直到你走了,我一直没能兑现承诺。你在这委屈了半辈子,幕太师一直没把你放在心里,临到终老,竟然还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听了这些话,幕雪逝也不禁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相爱不能相守其实也是蛮可怜的一件事。

“我本以为,杀了幕太师,你守寡一年之后,就能带着孩子嫁给我,我们一家三口就团聚了。没想到竟让你替我背负了这个罪名,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幕雪逝站在外面,脑子咣当一下,意识一片空白。

真的不是三皇子……

果然误会了他……

“我当初瞒着你,就是怕你不同意我这么做,才故意把你支开,让我的徒儿宁越和宁远帮我除掉那个障碍。事后怕他们说出去,我将两个爱徒都杀了。谁想这么周密,万无一失的计划,竟然给那个幕雪逝给道破了。还诬陷到了你的头上,我恨啊,我当初为何要让宁越办成你的样子,为何事后不把整个经过都告诉你,让你白白受这份冤屈!!”

幕雪逝听到里面传来的磕头声,声声有力,像是要把脑袋都磕碎的感觉。

不能再等了,现在就进去看看他到底是谁。幕雪逝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外面有什么异常么?”黑衣人背对着幕雪逝说。

“没有。”幕雪逝小心翼翼地回道。

幕雪逝发现,那黑衣人已经将脸上的面罩摘了下来,他只要往前走几步,就能看清那人的模样。

“那你进来做什么?”

冷漠无情的声音,让幕雪逝心里一阵哆嗦,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人有种莫名的恐惧感。虽然幕雪逝现在已经不怕和任何一个人交手,可一想到他之前杀人的手段,就觉得不寒而栗。

“我……青儿怕您口渴,特意为您进来倒水。”这是什么破理由……

身后没有什么动静,幕雪逝小步走到桌旁,发现里面的茶碗空空,没有一滴水可倒。

完了……

幕雪逝心里想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一阵风声,他猛地一转头,正被那人扼住了脖颈。

竟然是他……

幕雪逝一愣神的功夫,听到自己脖颈咔嚓一声响,眼前顿时发黑,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你知道的太多了,青儿。”

幕雪逝隐约听到了这句话,便用尽最后一丝意识封住了自己的血脉和呼吸,严重地昏迷了过去。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幕雪逝再次睁开眼睛,屋子里一片漆黑,刚才点的灯已经被那个人熄灭了。幸好他的反应够快,留住了最后一口气,不然就以一个丫鬟的身份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了。

幕雪逝抖着手从袖子里拿出银币,费力地从口中挤出十几个字的咒语,瞬间白光一片。他依稀记得自己最后一眼,看到夫人的灵位已经被人拿走了。

真窝囊,一招半式都没用上就差点儿被人杀了,而且还让那个家伙跑了。

幕雪逝醒来之后,就狠狠鞭策了自己一番。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种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难受的复杂情绪。

凶手不是三皇子……

幕雪逝清楚的记得,那天三皇子扼住自己的喉咙问是否相信他时,自己说得是“你不是人”。

果然,自己深深地误解了他。即便他杀人不眨眼,也没必要在自己面前佯装不是凶手。说到底,是自己看低了他,也看低了自己。

现在,幕雪逝的脑中一片凌乱,不知道其后的路该往哪走。

要去揭发那个人么?现在揭发还有意义么?还有人会相信自己么?一个在世人眼中已经死了的人,还有那个资格么?

我已经不是断事卿了,在众人眼中,我是那个靠三皇子存活的寄生虫,凭着不凡的外貌得到断事卿一职。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就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

我的丧礼都已经举办完了,坟墓在断事府,灵位在太师府……幕雪逝已经死了,算了吧,自己弄清楚真相就可以了,日后想方设法除掉这个祸害,就跟着姨娘好好学武吧。

第三卷:太师府杀人案 第四十四章

玉儿已经几日不能安睡了。

他每天对着一张愈加苍老的面孔,心里除了腻烦就是厌恶。他每日想方设法迷惑皇上,为他灌下自己配制的药物,就是希望皇上能早点儿死,皇上死了,上位的人势必就是三皇子。三皇子若是做了皇上,这皇宫上下还能有谁比他更有资格成为皇后!

幕雪逝现在已经不在了,就算他在,按照律法,皇后不能生子也是犯了大忌,所以他做梦也别想坐上这个位置。

一想到这些,玉儿恨不得眼前的皇上早点死!可他不能这样冒然杀了皇上,只能一点儿一点儿将他推入地狱的边缘。从那天的宴会结束,玉儿就一直打着这个主意。

“玉儿啊!”

一双苍老的手朝玉儿的下身抚去,那暧昧的动作招致玉儿的一阵恶心。

他已经不是两个月前自己见到那个皇上了,那时他还颇有几分分度,玉儿虽然对他并无好感,却也不排斥。这两个月来,由于迷药的作用,皇上每纵欲一次,身体就会衰老一大截。现在看来,他身上的那些帝王之气早就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一个荒淫无度的皮囊。

“皇上。”玉儿妖媚地笑了笑,将皇上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轻柔地拿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