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猫的确是没什么变化,可它身上确确实实在着着火。这种火看起来和别的火有些不同,颜色偏暗偏弱,火舌很小,烧起来听不到什么声音,甚至在远处都看不到上面的火苗。

幕雪逝记得昨天的浓烟很大,而且火舌都窜到外面去了。他有些不解,又随便扯了一块布,扔到火堆里,果然,火势一下就猛了起来。

幕雪逝用一根木棒捅了捅那只死猫,发现捅不动,又朝它身上的每个部位都敲了敲,发现硬邦邦的。而且幕雪逝惊喜地发现,那只猫被烧的时候,身体也是一动不动的,像是被吸附在地面上,没有任何蜷缩变形的迹象。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那只猫被烧得只剩下白色的骨头,而地上留下的那一大片暗色的印记,正像是那只猫躺在地上的形状。

“对了对了,就是这样。”幕雪逝激动得面色涨红。

见三皇子在一旁默不作声,幕雪逝得意地捅了他两下,说:“怎么样?不服不行吧。”

三皇子的确有些讶然,他没想到这疑点重重,错综复杂的案子,竟真的被幕雪逝这几天的折腾,弄出了一个突破口来。

“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幕雪逝眼睛眯着,一脸胸有成竹的表情说,“幕太师当晚去了夫人的房间,夫人引诱幕太师亲手熬安胎药给她喝,而幕太师醉醺醺的,什么都没想,就去伙房熬汤了。回来的时候,夫人借故端不稳,将那些汤都洒到了幕太师的身上,幕太师打算回去换衣服,结果走到洒满了香露的正厅,身上的汤和地上的香露一反应,便燃起了火,幕太师便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烧死。”

说完之后,幕雪逝一脸激动地看向三皇子,想让他赏识自己两句,结果三皇子眉毛仍然皱得紧紧的。

“你似乎忘了一个人。”

“谁?”

“宁越。”

幕雪逝听到这个名字,像是募地惊醒了一般,心中才激起的一层巨浪慢慢又沉了下去。

第三卷:太师府杀人案 第三十五章

“宁越……”幕雪逝轻轻地念叨着这个名字,努力回忆关于他的一切。

三皇子则走到那块被烧灼的痕迹前,蹲下身仔细看了看。

“对了,我知道了!!”幕雪逝忽然击了一下手掌,大眼睛显出异样的光彩。

三皇子抬起头朝幕雪逝看去。

幕雪逝一边在屋子里面走着,一边摇头晃脑地说:“宁越和夫人是一伙的,夫人指使宁越去买这种药材,宁越就去撺掇老爷,说这种药材对安胎作用极好,于是老爷就要宁越去买。后来事发之后,夫人怕宁越说出去,便采取杀人灭口的手段。”

“可你忘了,我们看到的是两个宁越,不是一个。”

听到这句话,幕雪逝走着走着就停下了。

“是哦,这有点儿说不通啊……两个人,很可能有一个是为了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可经过我们这一推断,整个过程哪需要宁越帮助呢。”

三皇子站起身,朝幕雪逝走了过去。

“而且你拿出这两样材料,即便是它们互相之间反应起火了,也不能说明说明。在外人看来,这可能是一种巧合,被害人是偶然情况下遭遇不幸被害死的。”

幕雪逝听了三皇子这句话,有点儿如梦初醒的感觉。

“对啊,万一我把这条证据拿到朝堂上,指控是夫人做的,夫人也可以说她根本不知道这两样东西碰到一起会起火。那样凶手就有两个了,一个是喷洒香露的王管家,一个是不知道怎么把汤弄到太师身上的夫人,而且都是过失杀人啊……”

三皇子唇角扬了扬,很赞同幕雪逝的说法。

“凶手好聪明啊,那这样还有查下去的必要么?死法太蹊跷和偶然了,没有被谋杀的说服力啊!”

“你可以找杀人动机。”

幕雪逝被三皇子这么一指点,又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

“是啊,我从一开始就没重视这一点。”

说着,幕雪逝就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这么匆匆忙忙去做什么?”三皇子朝他问。

“我要去找漓浅,先把这两样东西弄清楚。”

幕雪逝收拾好东西,拿着包裹就朝外走,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和前两天大有不同。

三皇子看着幕雪逝离开的背影,眼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

“漓浅,你帮我看看,这瓶香露和这一瓶,是不是有所不同。”

漓浅拿起两瓶香露闻了闻,又分别倒在两个小杯子里面验了验,点点头说:“的确不同,所用的花料不是一个。”

“那这瓶花料所用的花都是正常的花么?有没有毒花之类的?”幕雪逝拿起那瓶很早以前拿回来的香露。

漓浅又仔细瞧了瞧,朝幕雪逝说:“这倒没有,都是正常开的花,只是季节稍有不同罢了。这瓶香露所用的花料正处春季开放,现在天气太暖了,经不起日晒,所以就不再开了。而这瓶香露所选的一些花,都是在这个季节盛开的。”

“这样啊……”幕雪逝又拿起那些香露瓶子端详了一阵。

漓浅则在旁边看着幕雪逝,忽然忍不住说道:“雪逝,可否把你的帽纱掀开来?”

幕雪逝见屋子里没有人,只有他和漓浅,便大方地说:“没问题,三皇子不让我摘,就是怕惹麻烦。”

说着,幕雪逝就直接把那顶帽子摘了下来。这帽子现在被幕雪逝戴着纯属为了遮阳用,已经快被他忘了是做什么用的了。

漓浅看到幕雪逝露出来的脸庞,眼神变得有些迟钝,眼珠像是不会转了一样。

幕雪逝正在一本正经地摆弄那些材料,忽然感觉浑身不自在,他抬起头来看了漓浅一眼,这才知道自己刚才为何不自在了。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幕雪逝有些不好意思。

“你的这张脸,实在太俊美了,实在无法让人移开目光。”

幕雪逝被夸得有些飘飘然,但还是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朝漓浅玩笑似地说:“就是一般吧,能看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