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平日里是给何子萧出火用的,生得纤细,才一靠近,就被范荣欢一巴掌给扇翻在地,昏了过去。

范荣欢觉得怀里的美人,着实不老实,她应该安静一些才对,于是挥起一巴掌给了对方一下,就像棒槌打在脑袋上,何子萧眼睛里是各种金星在闪耀,脑子里是各种声音在碰撞,才一巴掌,两个鼻孔就喷出了两股鲜血。

九郎抱着肩膀,饶有兴致的在看:“我的确不知道两个男人该如何办事,你给我表演一下吧。你刚才不是要教我吗?为什么哭了?”

何子萧声嘶力竭的喊道:“你别说笑了,快叫他住手!”

黄九郎置若罔闻,走到桌前将他方才写好的书信慢条斯理的撕碎:“我叫他住手了,你会对我住手吗?会对王瑞住手吗?”

“会!会的!”

黄九郎不屑的冷笑:“就算你住手了,也不能饶恕,你有这个念头就足够恶心人了,你不是最喜欢欺负少年郎吗?好啊,就让你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吧,这么难得的体验,你应该感谢我。”

范荣欢不管那么多,他现在只觉得浑身是力气,比平日里还精神,见到孔洞就想进。

何子萧大喊大叫,他现在只有寄希望于附近住的奴仆过来救他了,可他才喊了两声,就被范荣欢给了两拳,直打得他哭爹喊娘,泣不成声,但比将要承受的痛楚,眼下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黄九郎在椅子上坐得端端正正,观看着眼前的一切。

吃了鹿衔草的壮汉范荣欢拿捏手无缚鸡的书生何子萧,简直跟拎小鸡一样,扔到床上,任他宰割。

何子萧面对泰山压顶般的巨大的阴影,怕了真的怕了:“别、别这样……救、救命啊”他试图逃跑,但被拖了回来,又挨了两下,打得他晕头转向,失去了反抗力,唯有迎接蹂躏。

黄九郎看着看着,表情由平静转为了厌恶,啧,这出血量真是惊人啊。

何子萧的惨叫声在黑夜里传出了很远很远,他养的奴仆们听到了动静,赶了过来。但他们来的太晚了,此时的何子萧惨叫不动了,只不时发出一点呻吟,所以这些赶来的人也闹不清楚,里面到底什么状况。

有人捅破窗户纸看进去,里面烛光影影绰绰,看不大清楚,只知道有人在办事,加上奴仆们都知道何子萧有这个爱好,便断定是何少爷又在玩了,可能是换了花样,很是尽兴。

这种情况,自然不能冲进去坏兴致了,众人心照不宣的离开了。

范荣欢用何子萧的半条命换来了自己的尽兴,事毕之后,安慰似的拍了拍何子萧的肩膀,傻笑道:“你真好,我叫我爹给你赏钱!”说完,像在家里的时候一样的,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黄九郎这时走到奄奄一息的何子萧跟前,俯身嘲笑道:“谢谢你的亲身示范。”

何子萧额角是血,鼻孔里也是血,当然这些血跟那里比起来都不算什么:“……你……你……”

“你如果告诉王瑞我是狐狸,那么下一次,我就让你当街被男人干。”黄九郎语气温柔如春风化雨,却听得他遍体生寒:“还想打我们的主意吗?”

何子萧好汉不想再吃眼前亏了,流泪摇头。

黄九郎满意的勾起唇角,他之前真是跟王瑞待在一起太久了,差点忘记自己可是一只爱捉弄人的狐狸。封正之后,跟着好人则学好,他是不是跟王瑞学的太善良了,居然让何子萧这等登徒子以为自己好欺负。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希望何子萧好好品尝,永远记在心里。

只有狐狸耍人的份儿,哪有人耍狐狸的道理。

他带着微笑,身影从一地狼藉的书斋中渐渐消失,留下何子萧和一床的血污。

王瑞他们从鹿城出来,坐船南下。王家财大气粗,见渡口有大船,便雇了其中最大的一条,逍遥的乘着往曹州方向顺流而下。

有理不见得能走遍天下,但有钱一定可以。王瑞对这点深有体会,他这次出行,就是仗着家里有钱才能过的这么舒坦。他盘算着等回到家里,缠着何云一,让他带自己再去趟罗刹妖鬼集市,做几单简单的生意,将这次的路费给赚回来。

晚饭吃的是船家现捕的活鱼,鲜美可口,配着美酒和夜风,说不出的享受。

吃饱喝足,众人歇息,就等着第二天天亮到岸了。

在船上睡,受风声和水声的影响,王瑞睡得不如每天踏实,半夜醒了过来想喝水,迷迷糊糊的叫文顺准备茶水,不见人回应,才想起他将文顺给“发配”了。他只得披了衣裳,开门出去找水喝。

众人都睡觉了,黑灯瞎火的,他摸索着,突然身后有人道:“您要干什么啊?”

原来是晚间掌舵的船家,听到有动静过来查看。

“渴了,想喝水。”

“干净水不多了,明早留着做饭呢,喝点酒怎么样?晚饭时的酒还有剩余的。”

也行吧,比没有强,而且他睡得不好,喝些酒可能会好些。于是同意船家的建议,很快,他得到了一杯酒,小酌了几口,觉得胸闷,便上了甲板透气。

一轮圆月倒映在河水中央,泛着淡金色的光芒,夜色无边,微风寂静。

此时此刻,他忽然体会到为什么会有诗词存在了,只有用最优美的诗句描绘才不算辜负了这等美景。王瑞在这瞬间很有创作的冲动,他拿着酒杯,酝酿着……嗯……

微风忽然转成了冷风,他打了个哆嗦,吹散了创作的激情,唉,算了吧,还是被窝好。

就在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间,他看到月亮的倒影被一个黑色的山包顶得破碎成了一河的碎光。

那黑色的山包朝他缓慢的移动了过来,随着山包的靠近,船边的水里出现了两盏红色的灯笼。

他揉了揉眼睛,那哪里是灯笼,而是两个红彤彤的眼睛,正在水里一眨一眨的看他,而那黑色的山包则是一个一丈见圆的龟壳。

水里面有一只巨大的王八!

王瑞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正好跌进一个怀抱中,他一仰头,看对上何云一的眼睛。

“有、有王八!河里有王八!”他指了指河里:“超级大!”

何云一扳住他的肩膀,扶着他站稳:“我知道。”待王瑞站定,他才走到船舷边,对着河中道:“你一直跟着我们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晚上划划水犯天条吗?你管我?”河里的巨鳖冷笑道。

就像有人跟踪你几里地,当你质问的时候,他说大道朝天,我走的我的路,你怎么知道我跟踪你一样,没有实质证据,但彼此心知肚明。

何云一挑挑眉,好啊不犯天条管不着你是吧,他转身拿过王瑞手里的酒杯,将手指伸进酒水中,念念有词,接着往河水里一泼,就听那巨鳖立即“啊”的一声叫出来,一边游着逃走一边恨恨的道:“你凭什么烫我?”

“我倒我的残酒,管你什么事。”何云一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