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打?算等有人上前了?再跟着上去,之前算了?下,自己将压箱底的本事露出来是能够压住巫久和闻人兄弟的,顶多?算上个李逾,除非倒霉的遇上一匹横空杀出的黑马,不?然?会有自己一席之地。
是人都不?会喜欢自己原本能得到的东西,由别?人说出来就全然?变了?种意味,跟多?大方了?不?得的施舍似的。
素瑶光倒不?是排斥江无双给的好处,毕竟她看不?上庸碌之辈,对江无双和王庭的实力是认可?的,只是时间长了?,对这种假模假样的恩惠和没完没了?的人前演戏难免产生了?厌烦之心。
事已?至此?,她很快调整了?神情?,落落大方地朝传承之地走?去。
她走?在江无双身后,空了?中间的位置,站在最后一道传承边上。江无双看着两人中间遥遥的空隙,不?太满意似的挑眉,笑得无奈又温和,又唤她:“瑶光,再过来些。”
瑶光,瑶光。
这一声接一声,多?温柔,多?纵容啊,江无双何曾这般对过女子。
素瑶光与江无双对视,半晌,别?了?别?鬓边青丝,什么也没说,顺着他的意思站到了?第?二排,媚态横生的眼睛里掠过薄薄阴翳。
她不?蠢,前两排四个位置,江无双,陆屿然?,温禾安,温流光,试问,她是能叫现?在这两位让个位置,还是能叫那两个让个位置,真要打?起来,他江无双都不?一定能保得住这第?一排……
他们博弈也就算了?。
风头他出尽了?。
脸却让她来丢。
素瑶光踏出来后,陆陆续续真有人上来了?,闻人家兄妹,巫久,九洞十窟万枯门的少主,还有其他几个有名姓的都出来了?。大家都很清楚现?在的局势,没谁往前面?站,争的是后面?两个位置。
就算有江无双撑场面?,也渐渐的有人将视线扫向了?素瑶光,这毕竟不?是别?的什么可?有可?无的机缘,丢了?大不?了?找下个,这是帝主的东西,千年一遇。
“看来都不?想得罪你?。”最后还是温流光轻飘飘扫向噙着笑的江无双,长指一动,身边一人旋即上前,朝瑶光抱了?个拳,“只好由我来当这个坏人。”
江无双也只是笑,然?而笑眼之下,长剑离手,剑气凌然?直压过去,威慑的意味很是明显,素瑶光却上前一步,接下了?这道邀战。
动手之前,她朝江无双递了?个眼神。
他若是出手,温流光也不?会坐视不?管,两人何必无谓胶着,这种场面?,她应付得过来。
江无双权衡半晌,最终伸掌将剑光压下。
场中有人动起手来,分为几片战局,素瑶光战胜温流光心腹之后,又紧接着打?败了?巫久,最后与闻人悦僵持了?会后胜出,自此?之后才算在场中站稳了?脚跟。
她没有松一口气,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绷紧了?心神。
有几个早该出现?的人,到现?在都没现?身。
人群中倏的有声音压抑地道:“九洞十窟有人出来了?,那是李逾吧?”
“看不?太清楚,他怎么戴面?具了??”另有声音回:“……他不?是一向无法无天,得罪了?这边又得罪那边嘛,谁家通缉令上没他的名字?仗着有圣者护着,恨不?能横着走?,从没见他有戴面?具的时候。”
“这时候能从九洞十窟走?出来的,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来的确实是李逾。
然?而他才踏出来,江无双就握住了?剑,剑光毫不?避讳遥指他眉心,无视一切喧然?,眼梢笑意如冰凝冻,专门等了?他许久似的:“九洞十窟李逾,少门主之一,是吧?在琅州带走?徐远思的人是你??”
他朝前踏出一步,剑意如山呼海啸,所过之处,存存碎尽,两个呼吸间就斩到了?李逾眼前。这等存在,动起真格来,根本不?给人反应时间,须臾间便是悬崖峭壁,生死难料。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剑尖几欲刺进李逾眉心中,他急退十数步,抬手对抗,听着这话,心里是真想骂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三家的狗追杀,从未有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冤。
徐远思、如果不?是温禾安提起,他都不?知道这是哪号人。
“在做什么?”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替李逾发问。一个梳着长长蝎子辫的姑娘双手负于身后,闲庭散步般踱进来,她长得娇俏,穿得也娇俏,喇叭袖与裙摆一起随风摆动,上面?的花纹似乎活了?过来。
就在此?时,她周身数米内的一切都陷入诡异的淤塞中,唯一能震颤着挣动的只有江无双的剑,凌枝这时才从身后伸出只手,手指敲在剑尖上,顿时寒芒迸发千丈,那柄吞吐锋芒的寸剑倒飞回江无双手中。
凌枝身边的“领域”也碎了?。
“好热闹啊。”她也不?跟前头的两位抢位置,径直站到了?温流光身后,要了?右边第?二座传承,慢吞吞地一抬眼睛,自顾自道:“我最喜欢看热闹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无双和温流光同时看她,皱起了?眉,心中有猜测,但看这装扮,这年龄,又无论如何跟想象中的人物对不?上。
凌枝不?看江无双,她仔仔细细观察起了?温流光,像在研究一样好奇已?久的器物,倒要近距离看看虚实深浅,看着看着,就露出了?一点杀意。温流光对这东西太敏感了?,霎时间握紧了?手掌,强大的灵流波动蜿蜒流淌。
第?八感被破坏后,她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从前难以压制的脾气也有所缓和,但依旧十分讨厌那些以为她在温禾安手里吃了?两次亏就可?以肆意挑衅的蠢货。
她冷然?一掀眼:“阁下这样喜欢热闹,怎么从前那么多?热闹都不?见出来过。”
凌枝却朝她笑了?下,眼睛没有笑意,黑白分明,静得像两点晕开的颜料:“你?也不?认识我吗。”
她伸手点了?点自己,直起身好心好意自我介绍:“谁说我没来看过热闹。上次温禾安对你?出手,将你?第?八感破掉的时候我就在啊,诺,就站在那边看的,你?用以挽救的秋水还是我的呢。”
“记起来了?么。”
她这样一说,谁都明白了?她的身份。
这说的话,可?谓是字字呛人,满带嘲讽,得了?,这样看来,又是一个与温流光结了?仇的。
“是么。”温流光忍了?会,歇了?和她打?斗的心思,冷傲地回:“那真是可?惜,家主的东西,竟会有阴官亲自交到我手中。”
凌枝这回真笑了?。
气笑的。
另一边,江无双缓缓道:“家主既然?喜欢看热闹,站着好好看就是,王庭与这人之间的恩怨,你?应当不?会想管。”